草薙出云只是点了烟,瞥了一眼嚷嚷着“肉是我的”这种话的家伙们,嘴角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啊,大概又是去某个酒吧进行偶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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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Scepter 4的室长宗像礼司久违地迟到了。
接近中午才回到Scepter 4办公室的青之王什么都没说,自顾自处理起了文件,并没有人因为宗像礼司迟到而怀有好奇心,全Scepter 4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室长一个月内偶尔迟到一两次这种事。
至于室长为什么迟到,曾经拥有无用好奇心的几个人被宗像礼司用迂回婉转的方式教育了之后,这成了公认的秘密。
闲院一趴在桌面上,侧过脸看向旁边正盯着电脑屏幕不知在浏览着什么的伏见猿比古,觉得Scepter 4的三把手真是阴阳怪气。
当然,同样也被人归类为阴阳怪气那列的闲院一先生,你没资格这么说别人。
大概是觉得观察伏见这种事太无聊,掏出终端机的闲院一打开了电子相册,翻出了黑鸟的照片。
或站或坐,或吃东西或在发呆,全是闲院一偷拍的。
伏见猿比古察觉到他高涨起来的心情,瞥了闲院一持有的照片一眼,嗤之以鼻地将视线收了回来。
就在闲院一乐此不疲的时候,他手中的终端机猛然震动了起来。
看到出现的那个名字,闲院一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但还是毫不迟疑地按下了通话键:“喂喂?”
“闲院先生,我是锦城斋行人。”那边报出了自己的姓名后,直截了当地开口说出了此次通话的目的,“我觉得,我需要你的帮助。”
30Keen(热切)(下)
闲院一那瞬间的表情十分茫然:“……啊?”
虽然因为黑鸟而认识了这名叫做锦城斋行人的家伙,但闲院一觉得自己和他并不熟,最多也只是说过两句话而已,但这名男子突然就联系自己说是需要帮助,这让闲院一有些难以理解。
因为他想了很久,不觉得自己有可以帮到对方的地方。
但显然,锦城斋不这么想。
闲院一站起身,离开办公室来到走廊,刚想委婉拒绝对方,但下一秒,锦城斋行人说出的名字让他立刻就打消了拒绝的念头。
“之所以会联系你,是为了幸若先生的事。”
黑鸟?
听到那个名字,闲院一根本连考虑都免去了:“黑鸟怎么了?需要我做什么?”
“……”因为闲院一的热切而愣了一下的锦城斋不太适应他突然热情起来的语气,顿了顿后才调整好语气重新开口:“昨天,我们找到了幸若乱叶的遗体。”
闲院一回忆了一下,想起幸若乱叶是黑鸟半年前失踪的兄长,表情因此凝重了一些:“发生什么了?”
所以黑鸟才会回去吗?但是,他没有和自己说过这种事呢……
“自然死亡,查不出更多的东西,回去之后幸若先生并没有多说什么,虽然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幸若乱叶的死果然还是让幸若先生难过了。”说到这里锦城斋停了下来,似乎在斟酌用词。
闲院一连忙追问:“黑鸟怎么了吗?”
“幸若先生他……将自己关在房间内。”这还不是严重的事,当初幸若池鲤逝世的时候黑鸟在房间里窝了一周才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
闲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锦城斋紧接着开了口:“问题是,幸若先生没有吃东西。”
“昨晚的晚餐,夜宵,还有今早和中午的食物,都没有碰。”这才是最为反常的事,“因为担心,我进过幸若先生的公寓,但房间的门锁着,我们甚至都怀疑幸若先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因为体质不是非常好,黑鸟如果不及时补充能量,很容易会有类似于贫血的状况出现。
闲院一立刻明白了锦城斋行人担心的理由:“敲门了吗?撬锁了吗?”
“敲了,但幸若先生只是让我们别管他。”锦城斋叹了一口气,觉得非常苦恼,“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们也不能做撬锁这种事,所以希望今天闲院先生能来一趟。”
大概闲院一那种让人焦虑的纠缠方式能让幸若黑鸟因为觉得他烦人而开一下门。
因为担心黑鸟,闲院一对着那头的锦城斋丢下一句“我马上来”就挂断了这次通讯,并径直朝着室长办公室走去。
敲了敲门,他没等宗像礼司回应就推门走了进去:“室长,我要申请带薪假期!”
“假期?”正在浏览着一份文件的宗像礼司抬眼瞥了一下急匆匆走进来的闲院一,缓缓将手中的文件放下,“我没记错的话,闲院你最近已经常常给自己放假了呢。”
宗像礼司在提醒他之前那些翘班的行为。
特别是自己偶尔视而不见的,甚至因为能够给黑鸟添堵而刻意纵容的翘班行为。
闲院一想说的话卡了一下,因为面前的青之王淡漠的表情而略微有些迟疑,但想起没吃东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的黑鸟,闲院一还是硬着头皮开口:“我要去见幸若黑鸟。”
自从得知自己的王是黑鸟为数不多的朋友后,闲院一的胆子跟长了毛一般膨胀了。
其中某一点体现在,只要有关幸若黑鸟的事上,闲院一就完全没有想要掩饰的想法,光明正大地表达着自己对黑鸟的觊觎。
“哦呀,又是那个家伙吗?”宗像礼司倒是一点都不吃惊,靠在椅背上,他瞥了桌面上的拼图一眼,“所以,又是什么情况?他不是已经住到你家里了吗?”
对属下的情报把握的无比精准,这是宗像礼司十分厉害的地方。
闲院一的视线在室内转了一圈,最后决定还是如实开口:“昨天,黄金之氏族发现了黑鸟失踪的哥哥幸若乱叶的尸体,我担心他。”
“幸若乱叶吗……”宗像礼司听到这个名字时,立刻就想起了半年前的大厦毁坏事件,当时那栋大厦是黑鸟与一些黄金之氏族的居住地,因为那次事件受伤的人不少,但逝世的只有幸若池鲤。
之后幸若乱叶失踪,黑鸟也搬到了现在居住的公寓内,大楼清空并进行修复,据说新年之前就能完成重建。
半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宗像礼司一直都很好奇。
静静看了面前似乎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不会打消去黑鸟身边的念头的闲院一会儿,宗像礼司最后决定随便他:“休假一周,归队后你的连休取消三次,周日到街上执勤去。”
“是。”松了口气的闲院一转身刚想走,但想了一会儿,最后决定提醒自己的王一下,“那个……室长。”
“还有事?”
闲院一指了指宗像礼司的侧颈,用古怪的表情道:“脖子。”
那种深色的痕迹,因为自己常常在黑鸟看不到的后脖留下,所以闲院一对此异常敏锐。
那个吻痕就在耳垂下方朝后一点的位置,虽然大部分时间会被头发遮住,但宗像礼司略微扬起头的时候,还是能够清晰看到那抹痕迹。
提醒完毕就管自己离开的闲院一现在并不关心到底谁在青之王的脖子上留下那种吻痕,用别扭的姿势站起身的宗像礼司找到了可以当成镜子的反光物,看到闲院一所指的东西后皱了皱眉头。
宗像礼司的皮肤十分白皙,与那紫红色的吻痕一对比,就显得这抹痕迹更加显眼。
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宗像礼司将那痕迹遮住后低下了头,表情有些懊恼:“那个野蛮人……”
……
当闲院一到达公寓大门时,锦城斋行人已经等待了一会儿。
看到来不及换下Scepter 4制服的闲院一,锦城斋只是不动声色地皱了一下眉,便引导他朝着黑鸟的公寓走去。
黑鸟住在第二十九层,公寓其实并不比闲院家的大多少,但一个人住就显得格外空旷,起居室的茶几上摆着没有动过的食物,已经凉了。
走到黑鸟的房门口,锦城斋行人轻轻敲了敲:“幸若先生,闲院先生来了。”
里面并没有任何动静。
“幸若先生?”
黑鸟并没有回应,但门外的两人可以听到室内似乎有什么细微的动静,锦城斋叹了一口气,将现场留给闲院一之后端着已经冷掉的食物离开了公寓。
因为是黑鸟的住所,所以空气中好像都飘着他的气息一般,闲院一并没有着急,只是伸出手,将手掌贴在了门上,似乎想要以此来感受到黑鸟的存在。
几分钟后,闲院一拿出终端机,拨了黑鸟的号码。
门的那头响起黑鸟的铃声,但他并没有接听,只是放置着不去管它,闲院一不在意,一次又一次拨打着那个号码。
这样持续了二十分钟后,黑鸟似乎有些不耐烦,终于按下了通话键:“阿一。”
声音有点沙哑,似乎是因为十多个小时没有说话或是喝水导致的。
大概可以想象得到黑鸟现在的情景,闲院一的语气温柔的不像话:“黑鸟,可以给我开一下门吗?”
“你来干什么?”他并没有回答闲院的问题,只是淡淡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