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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恋]师夫请垂怜 (莫阳)


钟诗诗摇了摇头,看了左思半天,欲言又止。
左思见她一直蜘踞着,便出声问到,“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钟诗诗抬起头来,因为生病的像故,她的眸色比之平日更添一份水色,看在左思眼里,有几分楚充
“左师兄。”她唤他,和一般女子不一样,她的声音带着点吵意,却似乎比轻柔的女声更打动人。
左思应了一声,却听她低着声,仿若叹息般说到,“你可知道,有时候一个细微的动作,就可以让一个人动心。”
左思呼吸微微一窒。
钟诗诗仰头看他,几分忐忑,几分不安,更多的却是肯定,“尤其是女人。”
听到这里,左思忽然站了起来,钟诗诗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急促说到,“你知道我的意思,对吧?”
看着拉着自己的那只手,左思知道,自己只需要一用力就可以甩掉,可是,他做不到。他只能垂着眼,低着声说到,“诗诗,不可以。”
钟诗诗原本觉得,左思叫自己的名字时是格外的好听的,可此时听来,却让人格外难受。
“为什么?”她问,语声低哑。
左思看着她,微沉了声,一字一句说到,“你应该知道,我其实——”
“我知道。”似乎怕他说下去,钟诗诗截断了他的话,“可是我不介意的。他……他毕竟也成了亲,有了孩子,你为什么不能试着接受我?”
被她拉住衣袖的手微微颤抖,左思轻轻勾了勾唇,慢慢说到,“很难的。诗诗,要完全忘掉一个人真的很难的。”
“如果可以呢?我可以等的。”
“不要等我。”左思叹息一声,说到,“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不希望另一个人来承担。”
钟诗诗沉默了。
安静的室内,烛火忽然爆了一声。她松开手,静静的靠回垫子上,低声说到,“我知道了。”
左思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钟诗诗烧退后的第二天,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吴大夫每次去诊脉,都是由蝉衣在旁陪着钟诗诗,而一直照顾她的左思却没有再来看一次。
蝉衣对钟诗诗如此照顾,大家不由得猜想他们二人的关系,更有好事的偷偷去问方夙银,总却是被方夙银似答非答的抵了回来。
甚至后来方夙银被问的多了,便回了一句,我素来和蝉衣关系都好,是不是之前也和她你侬我侬过?
方夙银这话反问的多有技巧。青水流派中弟子谁人不知方夙银和玉清之前有过一段,只是没想到玉清竟然是赤火的人,故而这两人终是没修成正果。
这个故事后来还成了众人茶余饭后口中的一段虐恋情深。
所以,方夙银这么回答后,就再没有人去骚拢他了。
而此后,钟诗诗和左思似乎也没有任何的来往。两个人依旧各自教各自的弟子,却在教授途中一句话都不说,就好像一夜之间,从熟悉的人变得连陌生人都不是。
众人不负责任的揣测,两个人是不是吵架了,要不然就是由练习的事产生了争执。
而此时蝉衣却没心情去管两人如何了,她只是跪在容疏的面前,神情坚决。
“你说什么?”
容疏仍旧坐在他最爱的那一张罗汉床上,眯着眼看着下面的蝉衣。
蝉衣垂着眸,再重复了一遍,“蝉衣要离开青水。”
“嗯?离开青水?去哪里?”容疏仍是淡淡的问着。
蝉衣亦是淡淡的回答,“去哪里都行,就是不想呆在青水。”
容疏沉黑的眼直直看着蝉衣,唇边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凉薄,“哦?能告诉为师为什么么?”
蝉衣抿了抿唇,平静的说到,“蝉衣如今在这青水也没什么意思,不如离开。”
屋中沉默了片刻。
容疏坐直了身,俊冷的眼角无声一挑,眸心雾时似有暗色轻闪,“你若是想出去玩,无非也就是再一个三年。何必要离开青水。”
修眉淡拧,蝉衣眉眼略细,迎上他的目光,曼声道,“蝉衣不是想出去玩,而是想离开。师傅心里有月缦,身边有月纤,还要我做什么?我不是无脸的人,不想再自讨苦吃。”
听见蝉衣提起月缦,容疏修长的眸中似见微澜一漾,却是问了句,“你如何知道月缦的?”
“我也不想知道。可是,总是会听到的。”似是而非地回答了这句,蝉衣忽的抬眸迎视容疏的眼,笑着问到,“师傅,你可知道为何三年前我会突然离开么?”
容疏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蝉衣笑,眸色微微苍凉,“那一日师傅午睡,蝉衣去寻师傅,听见师傅口口声声念着‘缦儿,缦儿’。师傅可知道?你当时念着这个名字的时候是种什么表情么?那是蝉衣从来没见过的表情,却在那一瞬间让我忽然难过了。也是在离开后蝉衣才知道,我会难过,只是因为我竟然爱上了自己的师傅。”
蝉衣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把三年前的事说给容疏听,就像是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爱上自己的师傅一样。
就是这种“没有想过”,才在如今狠狠的砸在她的心上。

叁 东岚卷 情不知所起 第四十章 师徒争执上:蝉衣的抗议
容疏沉默着。
蝉衣也没有再说话,意识似乎停留在三年前无意听见这个秘密的那一刻,那一瞬间的难受,在今日被放大无数信,分分寸寸的侵蚀着她的心。
如果三年前就知道容疏心里一直有人,她会不会就早些放弃,以免受如今这些心苦。
会吧。至少当时害舍比现在要轻松许多。
“蝉衣。”不知过了多久,容疏终于唤了她的名。
蝉衣抬头看他,却见容疏一双眼黑的不见底,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般,“你若是要出去玩几天甚至几年,为师都可以随你。但是,要想离开青水,为师不充。”
容疏说这话时语气是少有的认真。而蝉衣知道,他一旦这般说话了,就代表这件事很难有回还的余地。
所以蝉衣顿了顿,试图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容疏闭着眼一抬袖子,一副逐客的模样,“我说了,离开青水的事不用再提。若无其他事就先下去吧。”
看见容疏这模样,蝉衣自知道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便慢慢地从地上站起了身,又看了似乎闭目养神的容疏一眼,“师傅不想让蝉衣离开,那蝉衣就永远不出门好了。”
容疏的神情没有任何波动。直到感觉到蝉衣完全离开,他才缓缓睁开眼,眼里一片幽暗。
七天后。
这七天,容疏终于知道蝉衣说的那一句“永远不出门”是什么意思了。她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谁都不见,包括方夙银。
方夙银没有办法,又不能让自己的小师妹饿死了,便只好天天来送饭。好在蝉衣虽然不见他,但对于他送的东西却都还收的,所以,方夙银坚持不懈的送了三天,却在第三天看见钟诗诗竟然进了房间时,有种被歧视的感觉。
当然,方夙银并不知道钟诗诗是女子,所以才会觉得心灵受到伤害。可饭还是要送的,所以方夙银忍着受伤的心又接着送了四天。
好在,之后钟诗诗没有来,蝉衣也没有再见她,所以方夙银觉得平衡了些。
然而,对于蝉衣肯见一见钟诗诗,方夙银仍是觉得很好奇,便在一日给蝉衣送完饭后到了钟诗诗的房中。
钟诗诗倒也爽快,大概是在男人堆里呆久了,方夙银一问也都如实招了。
四天前。
钟诗诗去敲门的时候,蝉衣依旧是不见的,钟诗诗想了想,对她说,“大师姐,我有心事想和你聊聊。我觉得,如今也只能找你说了。”
蝉衣在里面静默了会儿,问到,“什么事?”
钟诗诗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方才回答到,“和左思有关。”顿了顿,又说,“是……关于感情。”
听到这话,蝉衣在屋中迟疑了片刻,终于走到了门口。
随着“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钟诗诗看见了将自己关在房中三天的蝉衣。
绝色容颜略显苍白,脸容憔悴,没有什么红润之色,这般的模样愈发显得那双眼格外明亮。
“诗诗。”蝉衣唤她,声音不复清润。
钟诗诗有些愣住,半天才想起来跨过门槛走进去。屋中还是一派干净,却隐隐有一缕酒的气味。
“大师姐喝酒了?”钟诗诗回过头,对着跟在身后的蝉衣问到。
蝉衣笑了笑,表情无神。她拉过椅子在一旁坐下,动手给钟诗诗倒了水,然后推了过去,直接问到,“什么事要说?”
钟诗诗在她对面坐下,看着蝉衣这模样着实不好开口。蝉衣似乎知道她的心思,笑了笑,说,“无妨,你说吧。一个人呆了几天有些无聊,和你说说话打发时间也不错。”
闻言,钟诗诗垂了眸子,道,“其实大师姐应该也知道,我对左师兄……是存了心思的。”
蝉衣勾唇微笑,“你病的那一日就看出来了。话说,他这个人冷冰冰的,你怎么会瞧上他?”
“我也不知道,就是看上了。”钟诗诗回答道,“我也同他说了,可是他……”
“他还记挂着李岩,是么?”蝉衣接过话,一双眼看着她。
钟诗诗点点头,“说来,这一点上,大师姐和我的心情……可能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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