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左思就转到一旁的衣柜边,取了一套衣服过来,见蝉衣已经在解宗石的衣服,便只好别着头将衣服递了过去。
在换衣服期间,吴大夫已经将药单开好,又在左思的指辉下去抓药去熬,临走前吩咐了句,“宗石还不醒的话,最好是泡泡热水澡。”
闻言,左思眉头微挑,暗自庆幸把蝉衣喊了来,不然宗石泡燥他总不能在一旁照顾着吧。
在蝉衣给宗石换完衣服后,后者终于又晕晕乎乎醒了过来,因为神智还不太清醒,也没发现自己不在自己的房间,连衣服都换了。
而因为左思都是习惯性的在澡堂洗澡,浴桶什么的也没有,最后还是找了个闲置的木桶搬了来,这才让宗石泡了热水。
被热水熏得舒服的宗石好歹是清醒了些,只是大约在冷水里泡太久,头昏脑服有些发烧的症状,却也不影响她的思考能力。因为这个时候,她终于发现自己是赤着身子坐在浴桶之中。
“啊——!”
宗石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惊叫一声,接着也没看旁边人是谁,就大声喊道,“我在哪里?!这是什么地方?!”
蝉衣咳嗽一声,将被宗石惊叫吓到了正要冲进来的左思拦在门口,而后冲里面说到,“宗石啊,我瞧你恢复的不错,那一声真真是中气十足。”
听到蝉衣的声音,宗石愣了一下,才隔着氤氲水汽问到,“大师姐?”
蝉衣应了一声,走了过来,见宗石下意识的往水里钻,便笑了笑,说到,“不用遮了,该知道我都知道了。”
听到这句话,宗石整个人都怔住,却见蝉衣笑容明澈,别无其他,便试探性问到,“大师姐不生气么?”
“嗯?我生气什么?”蝉衣奇怪道。
宗石抿抿唇,低声说到,“我女扮男装来青水学艺,欺骗了掌门、大师姐和众位师兄弟。”
闻言,蝉衣微微顿首,说到,“唔,欺骗确实是欺骗。不过,这对我又没有什么影响,我生气做什么?要生气也是师傅和师兄弟嘛。”
说完这话,蝉衣见宗石低了下头,神情愧疚,就笑了笑,问到,“说来,青水其实也不拒收女弟子的,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你来青水也有段时间了,怎么没看见你家中有人来?”
蝉衣的问题让宗石的神情微微一波.她幽幽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看着蝉衣,轻声说到,“事到如今,我也不瞒大师姐了。在我小的时候,母亲便过了世,父亲新娶的姨娘为人刻薄,对我不是打就是骂,在我未及弃的时候就计划着将我嫁出去。因为想着她那种人,定然给我寻的不是什么好的夫家,所以,我便跑了出来。又害怕他们找了来,我只好女扮男装来到青水。”
“你姨娘待你不好,那你父亲呢?这么多年也不找你么?”听完宗石所说,蝉衣出声相问。
宗石摇了摇头,说到,“后来姨娘给父亲生了个儿子,他对我自然也就不怎么在意,所以我才能这么容易就离家出走了。”
蝉衣默了会儿,又问,“宗石定然是你的化名吧。那你的真名是什么?”
宗石抬眼看着蝉衣,低了声说到,“钟诗诗。”
“钟诗诗?”蝉衣重复一遍,有些惊讶的问到,“钟家那失踪多年的女儿?”
钟家和左家在东岚都是有名气的,只不过左家有名在有钱,而钟家有名在世家。左家之前说了,是从商,而钟家是世族大家的分支,虽然不如本家,但也算是一个书香世家,有几分名气。
在宗石说到自己离家出走的时候,蝉衣就隐隐觉得有些熟悉,现在听到她的名字,马上就和钟家找了多年的女儿联系到一起。
据说钟家的女儿在快及笄的时候被人拐走,而后一直没有消息。钟家派人四处寻找,一直没有间断过。
宗石,钟诗诗.这名字都这么相似,她怎么没想到。
听见蝉衣的话,宗石——钟诗诗点了点头。
见状,蝉衣微微蹙眉,说到,“你可知钟家找了你好些年?”
钟诗诗摇了摇头,“我一直在山上,只是零零碎碎的听到些消息,不知道他们还在找。”
蝉衣叹了口气,弯下腰来,“诗诗啊,我看着你那父亲真的是挂念你。你和我不一样,我是孤儿,可以一直在青水呆着。你家中还有父亲,应该多花点时间陪陪他的。”
钟诗诗咬着唇,面色变幻不定,似乎在思考,过来许久,才微不可闻的答了声,“我会好好考虑的,谢谢大师姐。”
“嗯。水温不高了,想吴大夫药应该也熬的差不多了,起来喝药吧。”蝉衣从一旁抽来干净的巾帕递给钟诗诗,又将左思准备好的干净衣裳拿了过来。
钟诗诗擦干身子,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了声,“谢大师姐救命之恩。”
“哈?”蝉衣被谢的莫名其妙,“我应该就只帮你换了身衣服,不至于到救命的份儿吧。”
钟诗诗眨了眨眼,疑惑问到,“傍晚时,我被那些弟子骗进水里,难道不是大师姐去救得我么?”
听到这话,蝉衣终于明白钟诗诗所谓的救命之恩是什么意思了,当下挑眸一笑,意有所指,“难道你不知道现在在谁的房间么?”
钟诗诗被问的一愣,半天才道,“我是觉得不像是自己的房,以为是大师姐的房间。”
“咳,我房间有这么素么。”蝉衣眼角微掠,似笑非笑道,“这是左思的房间,当时也是他去救得你。”
钟诗诗愣住。
蝉衣冲她眨眨眼,笑的那叫一个颇有深意,“不然他怎么会叫我来给你换衣服?”
这下,钟诗诗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
钟诗诗穿着干净的衣服,将还湿着的头发用发簪挽起,垂着头有些尴尬的坐在床边,看着端着药碗的左思走了过来。
“你头发还没干,怎么就挽起来了?”左思将药碗搁在一旁,视线扫过她的头发,低声说到。
钟诗诗抿了抿嘴,答道,“习惯了。”
左思微微一愣,忽而想起之前有一日夜里他去钟诗诗房中寻她的时候,她也是刚沐浴完,穿的整整齐齐出来见她。
之前他还以为钟诗诗只是过于追求形象,如今想来,大约是怕被识破女子身份,才这般的。
在心里想了想.左思没有说出来,只是指了指旁边的药碗,说到,“这是驱寒的药.吴大夫嘱咐了,趁热喝下比较好。”
钟诗诗点点头,拿过药碗,倒也像是不怕苦一般,很快就喝了干净。
左思在旁瞧着,这才注意她的面容比男子要细腻许多,脖子细长,没有凸起,线条也柔和许多,怎么看,怎么是个女子相。
回想之前许多细节,像是洗澡的时候她死活不肯去,一本册子还和自己抢了半天,在水里宁愿冻死也不上岸,左思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能在一群男人中好好的过了这么久,还能接了李岩的位置,果然是不容易的。
“那个……左师兄,我喝完了,就先回去了。”
听见钟诗诗的话,左思回神看去,果然看见一碗药已经喝完,而后者已经站了起来,正抬头看着他,眼底碎碎的落着些烛光。
左思有些不知所措的挪开了视线,之前觉得没什么,可在知道钟诗诗是女子后,总是觉得怪怪的,“你这身体都还没好,从我房间到你那里还有段距离,干脆先在我这里歇一夜吧,免得路上又着凉。”
钟诗诗脸微微有些红,“这不太好吧,我还是回去好了。总不能鸠占鹊巢。”最后四个宇,低的快听不见了。
左思摇头,“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去外间睡就好。”说着,也不等钟诗诗再说哈,兀自抓了一床被子就走了出去。
看着左思出门的背影,钟诗诗心头微微泛着暖。
叁 东岚卷 情不知所起 第三十八章 蝉衣,我好像对你动了心
离开左思房间后,蝉衣独自一人往回走去,夜色深重,晚风冷寒,吹得她有些不舒服。
从左思的房间到她自己的房间还有一段距离,她一个人走了很久,忽然顿住了脚步。
面前疾风狂起,蝉衣抬袖挡住脸,只从指缝间看见空气波动了几分,慢慢的现出一个人形来。
“是你?”蝉衣放下衣袖,看着面前那张熟悉的脸,微微挑了眸。
站在她眼前的不是别人,是曾经和他同甘共苦同病相怜一起睡草屋吃白米,结果最后失踪了许久的贺兰千。
贺兰千背着手站在她面前,脸上的神情一如既往半冷不热,但看着她的目光却带着些暖意,在夜色中显现出一种深邃来。
“美人,好久不见。”贺兰千的声音低低带笑,语气的熟稔却好似一直没变。
蝉衣笑了笑,上上下下打量了下他,说到,“看来玉清把你照顾的很好,瞧瞧这恢复的,啧啧,都还在我面前耍隐术了。”
贺兰千也笑,往她的方向走近了一步,口中说到,“瞧着你们这些日子都在练我赤火的功夫,我这掌门如此无私的在你面前展现一段,做个示范。”
闻言,蝉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直憋在心里的气似乎散了些。
“这夜黑风高无人无鬼的,不如一起走走?”蝉衣看了看周围,又看向贺兰千,笑着提议。
“美人相邀,贺兰千却之不恭。”含笑应了,贺兰千和蝉衣一道往偏僻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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