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蝉衣搁在桌面上的手微微一颤,而后又轻轻笑了一声,笑声里飘着几许无奈,“你们都知道了啊。”
以为蝉衣对这事很在意,所以钟诗诗忙摇了摇头,解释到,“不是都知道,只是我也是女子,有时候感觉比较敏锐。这些日子和大师姐相处以来,看出来大师姐对掌门的几分心意。”
“是啊,你们都看出来了,唯有师傅当做完全不知道。哪怕我说的做的都那般明显。”蝉衣声若叹息。
钟诗诗抿了抿唇,试探性问到,“是因为月纤么?”说完,又自己否定了自己,“应该不是月纤吧。我瞧着掌门对月纤就是比较照顾,似乎没有什么别的心思。说起掌门对她,还不如对大师姐比较好。”
蝉衣只是不置可否的答了句“是么?”之后,她就不再说容疏的事,而是再度把话题转回钟诗诗想和左思上。
对于自己的私事,钟诗诗自然没有和方夙银说的太多,而方夙银也知趣的什么都不问,只是在这聊天过程中惊奇的知道了钟诗诗是女儿身。
当然,对待这件事上,方夙银和蝉衣不愧为师兄妹,两个人的态度都是一样。钟诗诗是男是女对他们又没有什么影响,真正该烦恼的应该是容疏才是,所以,方夙银除了震惊了一下,倒是没有其他的话。
不过,对于蝉衣的事,方夙银还有一事不解。那就是蝉衣为什么要把自己反锁在房中。
虽然大致知道和容疏有关,可前段时间两人不过是没有说话罢了,日子还是照常过,这次是发生了什么事,倒是让一向得过且过的蝉衣狠到把自己关起来了。
听到方夙银的问题,钟诗诗叹了口气,说了像由,“大师姐要离开青水,掌门不让。她这是拿自己过不去呢。”
听到这个消息,别说是方夙银没有准备,就算有准备也犹如当头一棒,敲的他满脑子金星闪闪,“什么?离开青水?”
“大师姐是这么说的。”钟诗诗如实回答到。
方夙银沉吟了片刻,再不肯多呆,忙起身急急寻容疏去了。
当然,此时方夙银若是去容疏房间是寻不到他的,因为他这个时候正站在蝉衣的房间门口。
面前的房门紧闭,就差在门上挂上众人勿扰的牌子。看着房间这副模样,容疏莫名的笑了一下,似乎印象中,蝉衣只有在小的时候还这般任性过,越长大倒是越独立了。
可下一妙,他就笑不出来了。如果可以,他到宁愿蝉衣一直是小时候的模样,会哭会闹会撒娇会发牢骚,而不是现在这般,似乎牵了他的心肠,却又不知道到底是牵的哪里。
举步朝门口走去,容疏步伐缓慢,一直走到门口,方抬手敲了门。
里面没有回音。
容疏微微垂了眼,冲里面说到,“蝉衣,开门,是为师。”
可想而知,如果蝉衣本来打算开门的话,听见容疏的声音,大约也是不会开的了。
容疏自然也知道,所以,他这么说只不过是走个形式,因为下一刻,他就自己开了门。
不用问他是怎么开的,总有些功夫用来处理生活中一些小琐事比打架还来的方便,就比如说,开锁。
打开门后,容疏走进了屋中,很敏锐的闻到了酒的味道。虽然并不浓重,但对于应该只存在脂粉气的女子闺房,这种味道会显得很明显。
在外间没看见蝉衣,容疏转过屏风到了里间,见蝉衣正坐在梳妆台前,一下一下的梳着头发。
也不知道她是刚起来还是怎么,头发全部散在身后,不施粉黛,不饰朱钗,素面朝天亦是别具风味。
在容疏进来的时候,蝉衣就通过声音知道了,此番从铜镜中看见那个不甚清晰的影子,她微微垂了眼,低声说到,“师傅大驾光临,徒儿招待不周。”
听到蝉衣话里的疏离,容疏勾唇笑的清冷,眸底也是暗色无边,“爱徒都不肯见为师,何来招待不周。”
蝉衣握着梳子的手微微一顿,而后,她看着铜镜里容疏的脸,轻轻笑了,“就算蝉衣不开门,师傅不是照样出入无碍。”
叁 东岚卷 情不知所起 第四十一章 师徒争执下:容疏的伤害
容疏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目光从她披散的发移到铜镜之上,两个人的视线在镜子里撞到了一起
。
“你是铁了心要离开青水?不惜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就为了逼为师同意你?”这样相互看了许久,容疏声音低沉的开了口。
蝉衣对着镜子里的他笑了一笑,这笑容却不达眼底,只像是浮在表面上的,仿若只是摆出来敷行容疏的一般,“蝉衣对师傅而言反正也没有什么意义,我做这些怎么能逼到你。”
容疏微微敛眸,不怒反笑,“到底是你在为师心目中没有意义,还是为师在蝉衣心目中没有意义?”
乍然听到这么一句话,蝉衣轻愣一妙,终于转过头来,双眸轻轻眯起,下意识问到,“师傅什么意思?”
容疏朝她走近几步,抬手拂过她的头发,动作温柔。
蝉衣似乎想躲,却终是没有躲开,只是眯眼看着容疏的动作神情,等他回话。
容疏的手一直顺着她的头发到了她肩膀,而后轻轻握住,微微俯身看着她的脸,眸光清暖而牲异,丝丝惑人,“为师的蝉衣真的心中只有为师而已么?”
螓首微侧,玉光明暗,蝉衣眉梢轻轻一压,再问,“师傅能不能说的明白点。”
“好,说的明白。”容疏应的爽快,声音还带着笑,可蝉衣却瞧着他的眼黑的好似深渊,“你这几日常常见面的是谁?”
听到这话,蝉衣的心莫名的“咯噔”一跳,跳完后却又郁闷起来,她为什么觉得心慌,又没有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可是,容疏偏偏要将蝉衣的心慌落实到底,就见他微微俯地了身,嘴角勾起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慢您恐懒洋洋说到,“贺兰千是将咱们这青水当成了他家后花围么?而你呢?充当着什么角色?”
闻言,蝉衣的心好像停滞了一拍,而后才慢慢的恢复了过来,“师傅都知道了?”
“自然知道,眼皮下面发生的事,能不知道么。”容疏抬起落在她肩膀上的手,缓缓移至蝉衣的面颊,指腹沿着她光华细腻的肌肤一点一点滑了下来,落在她的唇角,“你陪他养伤大半个月,不肯和为师回来。之后又频频见面,将你的那一坛女儿红控出来同他共饮,直到醉倒他怀。蝉衣,你当为师是瞎子么?你待他到底几分为师看不见?”
容疏是个极精明的人,很多事他都心里清楚,却从不点破。而现在,当他一点一点将蝉衣和贺兰千的来往点了出来,如他这般甚少追究的人说出这么一大段话来,蝉衣只有一个想法,容疏动怒了。
因为这个想法,蝉衣忘了去注意容疏的语气,也忘了注意他为何会在意,她只是仰着脸,眸心深光敛下,有什么碎裂了开来,“那坛女儿红……师傅知道?”
“那坛子酒是你六岁那年,有一派中弟子的父母送来的,一共九坛。当一听人说了女儿红之故,便偷走一坛埋在后山那棵歪脖子树下。蝉衣,你不想想一共不过九坛酒,丢了一坛为什么没有人追究?”容疏看着她的眼,慢慢说到。
蝉衣眼中一顿,迟疑开口,“是师傅……”
“是我。我知道你艳羡平凡女儿有父母为他们埋上那一坛女儿红,为师没有做过父母,并未想过替你也埋上一坛,但见你自己有这般心思,却也不阻拦,任由你去了。只是,为师没想单,你的这坛酒会是为了贺兰千而挖了出来。”
蝉衣默然无言,神色静的像是再也不会动吧。
可蝉衣擅长的便是这般,表面上于是云淡风轻,心里头就越是波涛汹涌。
她不知道容疏知道她的那坛酒,就像她不知道容疏曾替她瞒过,更不知道,她每次和贺兰千的来往,容疏都看在眼里。
可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若是之前,她还想着去解释一二,如今已然是铁了心要走,被误会和不被误会,又有什么区别。
“蝉衣也没想到,那坛酒会和贺兰千一起喝。”蝉衣接过话,眼底唤散的光又一瞬聚起,“同他饮一坛女儿红,我不后悔。”
容疏双眸忽的眯起,问到,“你可知女儿红是什么时候才会挖出来?”
“嫁娶之时。”蝉衣回答的很快。
容疏的眸子一瞬黑了下去,“我只道是你和贺兰千不过有几分知己相惜,他救你在先,你便留他命在后,却不曾想,你和他之间,或者早便不是相惜这么简单。”
蝉衣忽然笑了,容疏确实懂她,比她自己还懂她。只是这份“懂”,此刻却如利刃,一刀刀划在她心上,“多谢师傅提醒,解了蝉衣一直以来的困惑。”
容疏的神情忽然僵住。接着,他的手指蓦然滑到蝉衣的下颌,指尖微微用力,捏住了她尖细的下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我知道。”蝉衣抬眸,眸色是前所未有的坚决,“我爱他。”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蝉衣清楚的看见容疏深墨般的眸中转过一道火焰,明显的怒气。而下一妙,那怒气就喷薄而出了。
一瞬寂静。
蝉衣瞪大了眼,不敢相信此刻重重压在自己唇上的会是容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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