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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恋]师夫请垂怜 (莫阳)


夜深如墨,冬日的风冷的好似刀子,呼啦啦全往脸上刮去,直刮的人的体温都快没了。
看着身边的蝉衣下意识的裹紧了衣服,贺兰千抬起右手,手腕一个翻转,再起来时,手上多了一团红色的光。
他又用左手在那团红光上转了转,看见那红色光团愈发红,愈发大,这才将红色光团移到蝉衣身后,稍一用力,那红色的光团就进了蝉衣的身体。
蝉衣只觉得后背一阵暖暖的,接着,那暖.流从后背四散而来,顺着四肢骨骼血液慢慢传透全身,最后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咦?这是什么功夫?挺实用的。”蝉衣低头抬手看了看手心,借着淡薄的月光,似乎手指尖都泛着粉色。
贺兰千眯眼一笑,抬手握住蝉衣摊开的手掌,蝉衣惊奇的发现他手心的温度竟然好似复天般灼烫。
“这是赤火的辅助内功心法,也没什么特别的用处,之前便也没教给月纤。现在看来,教给你挺合适的。”贺兰千的声音低醇中带着点笑意,被夜风一吹,尾音缱绻落在耳边,和手掌的温度一样。
蝉衣耸肩一笑,摊开另一只手向他要内功心法。贺兰千将她的手按下去,低笑着说到,“今日时间不多,以后若是有时间,再好好教给你。”
说起今日,蝉衣忽然想起自他出现后自己还未曾问过他来的原因,便开口问到,“说来,你今天怎么会突然到了这边?”
贺兰千细了眼看她,还未说话,蝉衣就微微挑了眸,笑吟吟问,“莫不是看见月纤将赤火的功夫都教给了我们,今夜你是特地来找她算账的?”
听见这话,贺兰千笑了一声,语气里有些不以为然,“她爱教就教吧,赤火的秘籍我只教了她一半,她也只能教给你们那一半,剩下的,都在我脑子里。”
“哦?”蝉衣扬眸看他,眼底落着些淡淡的月光,“那不是为了月纤,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若说我是来找你的呢?”贺兰千的视线也落进蝉衣的眼里。
蝉衣冲他眨眨眼,笑道,“找我喝酒?”
贺兰千摇了摇头,“不是。”接着顿了顿,一字一句问到,“蝉衣,你愿意和我一起走么?”
闻言,蝉衣愣了下,反问道,“走?去哪儿?”
贺兰千松了她的手,转身朝前走了几步,口中随意答到,“去中原吧。回满城,或者再去帝都。皇帝之前联系我,想要我将门派移到中原。东岚这边都被你那师傅给收走了,去中原未尝不是一条好路。”
知道贺兰千说的事,是当初新皇和贺兰千合作的时候说的,要将赤火变成中原隐术的第一门派。现在听贺兰千说来,似乎也还不错。
“帝都我倒是不太想去,总是会想到废帝最后的模样。”蝉衣握着手走到他身边,视线越过夜色投往不远处那片被月光照亮的河水,“满城的话……我还真有些想念蔷薇姐、霍靖他们。”
听到蝉衣后半句,贺兰千转过脸,目光直直看着她,“那你要去么?”
蝉衣一双凤眸斜飞如媚,眼波一转,落于他眼底,“你今天是专程过来找我和你一起走的么?”
“正是。”
“那——我倒是很奇怪,你为什么会找我?莫不是之前养伤的时候,被我照顾惯了。此番专程请我去做个服侍人的丫鬟?”蝉衣扬眸看他,浅笑盈盈。
贺兰千削薄的嘴角带出一道细细的浅弧,与她对视的目光陡然沉淀,“你真的要听实话?”
“不听实话我干嘛问你。”蝉衣笑着回答。
贺兰千目光凝在她脸上,而后一点一点低下了头,在蝉衣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被他吻了个正着。
他的手轻轻托着她的后脑,嘴唇温柔摩挲着她的唇,轻抿轻充着,温柔而缓慢。蝉衣没有推开他,只轻轻的闭了眼。
温热的呼吸落在她唇上,酥麻的感觉伴着暖意像触电般窜过双唇。这一瞬间,蝉衣的脑中忽然出现了容疏的模样,那一日在平王府,她曾错把他当做方夙银吻了他。
容疏的名宇划过心间,蝉衣的手微微一抖,在睁眼的同一刻看见贺兰千也稍稍离开了她的唇。
这眼神让蝉衣本就不算平静的心荡起一圈涟漪,她张了张嘴,只轻若叹息般地道出一个字,“你……”
贺兰千微微勾了嘴角,眼尾轻挑,眸间似乎一瞬间掠过些柔情,“这就是理由。”
“嗯?”
“蝉衣,我好像对你动了心。”
这般低醇的声音说出这样一句温柔的话,蝉衣眸中的水色动了动.而后妙眸低转,忍不住含笑轻叹声,“唉,怎么办呢,你这样一说,我好像真的愿意跟你走了。”
听到这话,贺兰千轻笑了一声,抬手拢了她耳侧的发,也不见的有多么喜悦,但面上的笑意却实实在在存在着,“那就和我一起走吧。”
“哎呀,跟着你这个赤火掌门,那我可就是叛离青水了。”蝉衣扬着唇笑道。
“那就离开吧。”贺兰千很是随意的接口道,“你在这里,也不一定开心。”
他后半句话堪堪点在蝉衣心上,只见蝉衣的神情微微一动,忽然叹息般的笑了一声,说到,“是啊,不开心,留着也无用。”
“嗯。”
“我和你一起走。”蝉衣仰头看着贺兰千,神情坚定。
在左思房间过了一夜,次日一早,钟诗诗便再度提出回自己房间。
只是,她人还在走到门口,就扑通一声滚到了地上。
左思将她抱回床上,探手一摸,才发现她额头滚烫,忙叫来吴大夫看。吴大夫把了脉,摸着并不存在的胡子摇头晃脑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他本来就神志不清,你还跟着他神志不清。病着的人哪里还能挪来挪去的?嫌死的不够快啊?”
忽略吴大夫那张年轻的脸吐出“老人言”时的怪异,左思皱了眉头,也没辩解什么,由得他去骂,等吴大夫消停了,才小心问到,“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赶紧退烧呗!难不成你想着他和你这家伙一样,一觉醒来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吴大夫瞪他几眼,一边重新去列药单,一边说到。
左思忙叫了人去拿帕子,打冷水,自己则走到钟诗诗身边,看着她发红的脸,替她掖了掖被角。
吴大夫回眸看了一眼,啧啧道,“你和他什么关系啊?瞧你那着急样,跟当初李岩看见你摔了头没多大差别。”
听见吴大夫的话,左思心头一跳,忙收回手来,脑中却涌出一点点奇怪的感觉。

叁 东岚卷 情不知所起 第三十九章 诗诗,不可以,不要等我
吴大夫开完了药,又查了下钟诗诗的脉,看着左思动作温柔的拧了帕子盖在钟诗诗头上,不由得称奇,“你这冰块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啊。”
左思淡淡瞥了他一眼,说到,“你很闲么?”
吴大夫忙摆手,“不闲,不闲,一点儿都不闲。我忙着呢!”说完,就带着药单出去了。
吴大夫出了房间,左思将盆子搁在架子上,接着转身在床边坐下。病中的钟诗诗显现出平时没有的柔软来,这般看起来才像是一个应该被父母疼宠的女儿。
只消想想这样一个女子在他们这男人堆中不娇不柔的生活了这么些年,左思的心里便泛起一丝好似疼惜的情绪。
他对女子的认知都是娇柔的,就连他的大师姐蝉衣,在他心目中,也是柔的。
而钟诗诗呢。简直不像是个女子。
这般坚强的女子,真的是很少遇到。
钟诗诗烧了整整三天,这三天她一直呆在左思的房中,途中醒来几次,不是喝药,就是口渴。
而每一次醒来,都有左思捧着药碗或者茶杯,静静候在一旁。
三天后,钟诗诗终于清醒了。
她睁开眼,见外面一片漆黑,想来还是黑夜。可是口中干的难受,又不想打扰左思休息,钟诗诗只好自己掀开被子,摸索着穿了鞋,下了床。
这几天在床上躺的太久,钟诗诗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一开始还能撑着床架,到再往前走几步,架子没有撑的,又是黑打瞎火看不清屋中陈设,钟诗诗一个踉跄,就“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这一声将睡在外间的左思吓了一跳,他匆匆走了进来,熟练的点了灯,一转眼就看见钟诗诗趴在地上。
“你怎么了?”左思扔下引火的东西,几步奔到钟诗诗身边,一边着急地问,一边将她扶起。
钟诗诗借着左思的手臂慢慢地站了起来,结果因为体力不支,往前一撞,生生扑进了左思怀中。
左思一下子愣住了。
这几日钟诗诗都住在左思这里,平日里除了蝉衣和吴大夫,就没有人来,所以她的束胸带一直不曾缚过。
而这下——
钟诗诗成了左思的胸口直起了身,一抬头就看见左思那尴尬的神色,顿时也大约知道是怎么回事,便低了头,轻声说到,“左师兄,对……对不起。”
左思回过神,咳嗽一声,扶着钟诗诗回到床边,给她塞了个靠垫让她坐好,问明了她是口渴后,方起身去桌边倒了杯热水过来。
钟诗诗端着左思递过来的茶杯一口一口喝了干净,然后又看着他将空茶杯放回原地,再坐回床边,细心问她还有没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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