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面色发白,“不瞒阁下,我,我其实没杀几人……那些……那些恐怕都是他们自相残杀的……凭我的本事,根本打不过……”说起来,他倒是隐约见到这位武士杀了不少他的同伙,下手又狠又快,这人也真是奇怪。
那西夏武士闻言似乎正要再嘲笑他几句,忽然听闻窗外几声枭声,便冷哼道:“你既是知道打不过,还不赶紧滚!”
段誉偏过头见到王语嫣楚楚可怜的躲在那西夏武士背后的草垛边,哪里肯独自逃走,只能傻愣愣的站着不动。“我不能丢下王姑娘……”他眼中全然只有王语嫣,倒是将燕脂忘了个干净。
那西夏武士见他不动,冷哼一声,“哦,你不逃,那就是送死了,难道你肯为她死?”
段誉看了眼王语嫣娇美无双的面容,顿觉心中豪气万千,朗声道:“不错!我段誉今日是宁肯死,也不会丢下王姑娘!”
“哈哈,好!你若不逃,那便别怪我刀不留情了!”那西夏武士朗然大笑,猛的拔起地上插着的一把长刀向段誉而去,段誉知自己决计打不过他,心中大叹:“也罢,也罢,只盼我今日死了,王姑娘能记住我一辈子。若是她将来有了孩子,还会对他们说当年有一个段公子……”
段誉正自我脑补,忽然发现那刚刚还要杀向自己的西夏武士,竟是猛然旋身,一把从草垛边揪出了燕脂。段誉只当他是要抓走王语嫣,急忙运起凌波微步,却见那人仅是提起燕脂便飞身出了碾坊。段誉追赶不及,突觉一样东西向自己袭来,连忙避开,只见是一个瓷瓶叮铃铃的落在了地上。但听得屋外马儿一嘶,接着蹄声得得,那西夏武士竟就此去了。
段誉与王语嫣二人面面相觑,都大觉意外,段誉奇道:“他……他就这么走了?哎呀,他是不是把薛姑娘当做王姑娘掳走了?这……这可怎么办?”
王语嫣默然不语,心中却觉得刚刚那人的背影实在叫她觉得万分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好几遍,总还是觉得不满意,关于原著同步剧情奏是这么磨人,好在后面就该不走原著了。唉,这周上面要来检查,压力超大,工作巨忙,可能会隔日更所以改了文案,实在抱歉,以后会慢慢补上的。
15情节有大修!!相逢还解有情无
燕脂糊里糊涂的被那西夏武士提上马鞍,心里又惊又慌。然而那西夏武士虽动作迅速,对她却并不粗鲁,将她紧紧扶在马上后,便用力的挥动马鞭驱赶□的马儿一路狂奔。
燕脂抬起头只与他目光相触便立时一怔,那人面色焦黄,脸皮上更是坑坑洼洼的极是粗糙,可这样一个粗莽的汉子,却有一双十分不搭的明澈眼眸,睫毛浓密如扇,鼻梁亦是挺直。他虽面庞丑陋,眉毛下垂,但这双眼却英气勃勃,清朗有神。低下头看着她的时候,眸中的关切显露无疑,那长翘的睫毛仿佛扫过了她的心尖,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让燕脂觉得心头发颤,连忙低下头去。
忽然,她感觉肩头一凉,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拢起的衣衫还没来及系上,此时在马上一颠簸便露出半截肩膀来。而身前的衣衫亦是大敞,顿时又羞又窘,脸红的发烫,然身子却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偏偏又浑身无力动弹不得,只能倚在他的怀里。“你……”燕脂又气又羞,只能用手指绞着他的衣角,随即便感觉身子一暖,一袭大氅将她裹得严严实实,拢住了她的身体。
她长舒了一口气,脸上却更觉得发烧,同时心里又奇怪,为何……他要将她掳走。这黄脸麻皮的西夏武士一路无言,只是用左臂牢牢将她揽在怀中,手中马鞭哔哔破空作响。马蹄飞快,疾驰而入,进了城中。那人亦是不管一路躲避的行人,径自策马飞驰。眼见前方有长幡随风而动,上书“妙手回春”四个字,便勒紧缰绳,飞身下马将燕脂抱在怀里冲了进去,手中长刀一拍对那坐堂的大夫粗声粗气道:“治伤!”
燕脂一头雾水,自己分明是中了迷药动弹不得罢了,哪里需要治伤。然那郎中一见到这西夏武士怀中的女子满身是血,唬得脸色发白,吞吞吐吐道:“这……这……这治不得了,流着么多血,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
燕脂顿觉腰间的手臂一紧,被勒得忍不住哎呦了一声。西夏武士急忙松了手臂,抽出长刀横到那郎中脖间,“你若再说一遍,我便一刀杀了你!快,去唤个医女来,给她治伤!快!”
那大夫吓得双腿发软,连连喊道:“官爷……我……我这就治,这就治!”说着唤了一名医女来。
燕脂莫名其妙的就被人抬到了后院的病房里。医女一边战战兢兢的替她擦拭掉脸上的血渍,一边苦着脸道:“这样多的血,哪里还救得回来!李郎中只怕是要被那蛮人给杀了。”燕脂此时才明白过来,原来慕容复见她一身是血还以为她伤了重伤,不由觉得哭笑不得,忙对那医女安抚道:“我没事,这些都不是我的血,这位姑娘替我寻件干净的衣裳就好了。”
那医女一怔,不敢置信道:“你若没受伤,那蛮人干嘛非要我们给你治伤?”
燕脂脸颊上微微泛起红霞,“他,他是个傻子,你别理他。”
此时,屋外又传来了郎中的呼唤,医女迟疑了一下就走了出去。过了片刻便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根小臂粗的人参和一个瓷瓶,无奈道:“我已经告诉他你没事了,那个送你来的蛮人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了根千年人参,又丢下一个瓷瓶就走了。”
燕脂听闻他走了,不由一怔,复又问了一遍,“他真的走了?”
医女点点头,“是,骑着马一下子就没人影了。”
燕脂顿觉一阵气苦,抿了抿唇不再说话。医女替燕脂擦拭了□子,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果然身上半点伤痕也没有,又见她生的容貌极美,但却中了迷药一般动弹不得,又衣衫不整满是鲜血,便期期艾艾道:“姑娘,你是不是被他……”
燕脂顿时发窘的连连摇头,“没,没有。对了,他留下的瓷瓶里装了什么?”
那医女拿过来道:“这上面写了几个字,‘悲酥清风,嗅之即解’。这是什么意思?”
燕脂闻言笑道:“你快给我,让我闻一闻就好啦。”医女依言凑过去,拔开瓶塞,一股奇臭难当的气息直冲入鼻,燕脂先是觉得作呕,但随即便觉得身子一下子轻松了起来,不仅可以坐起身来,连腿脚也有了知觉,不由连连嗅了几口,终是觉得恢复了气力和内力。
医女却在旁掩着口鼻道:“这是什么鬼东西,臭成这样,好像有七虫草的味道。”
燕脂又嗅了一口,道:“姑娘鼻子好灵,确是有七虫草……”脑中一闪,蓦然想起了当时程璧曾提到了毒蝇蕈,但毒蝇蕈气味极大,不可能让这悲酥清风无色无味。而一年前,“阿朱”曾在信中说她在西夏见到了一种叫毒蝇蕈的东西,气味极大。自己便在回信中告诉她,少量的七虫草可以克制毒蝇蕈的气味,大量则可以解起麻痹之毒。如今想来,莫非慕容复当时打得就是这个悲酥清风的主意……原来,自己竟是被他利用了一把,心中顿时升起几分怒火。又想到他果真如原著中一样潜伏在西夏,既是一门心思想着复国大业也就罢了,可是刚刚在杏子林云中鹤要来抓她,若不是段誉出手,只怕自己……不由更添了几分怒火。
燕脂觉得无恙了,便离开了医馆,临走前问了医女才知道这里已是无锡城了,自己被慕容复救走后,便被他送到了这里。如今这家伙自己却踪影全无,燕脂心里自然是又气又恼,干脆不去想他,倒是开始担心起程璧来。程璧武功算不上好,性格又傲气,虽是聪明却算不上识时务,自己这一路说是陪着他游历倒不如说是给他当保镖。如今也不知他是不是也落入了西夏人的手中,燕脂问明了杏子林的方向,便一路赶过去。
到了杏子林的时候已是傍晚,因为下过雨的缘故,林中满是泥泞,燕脂一脚深一脚浅的慢慢搜寻,却一个人影也没有,走了半里地才看到一些尸体,燕脂心头砰砰跳,只怕师弟就此殒命,好在一个个看过去都是一些西夏武士,燕脂不大记得原著是怎样的,但所幸尸体里似乎并没有她认识的人。
此时燕脂也不知该往何处去,心里又忍不住想起了慕容复丢下她一人,不由愤愤的踹了一下脚边的尸体,“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此时已是月明星稀,燕脂又累又困,却也不想回无锡城,只想着等到天亮了在循着尸体的方向去找程璧。便寻了一颗大树,飞身而上打算勉强宿过一夜。她这些日子越发感觉自己的武功差劲,说来她一直所学的那套剑法也不差,还学了慕容家的斗转星移,但面临大敌竟是一点用也没有,甚至还要依靠迷药这类下三滥的东西,实在是丢人,于是干脆倚在树杈上凝神屏气,默念心法,调动内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声长啸,顿时搅乱燕脂的内息,幸好她恰巧运行了一个周天正是到了收官之时,否则只怕立时要走火入魔。燕脂心有余悸的睁开眼,顿时不敢再动。只因树下站了两个人,左边的女子姿色不俗,只是脸颊上的刀疤却失了美感添了狰狞,而右边那人手持双杖,面如僵尸,分明是个残废却气势凛然,正是叶二娘与段延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