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脂连忙道:“不……我知道参合庄……在哪里……你找不到……”
燕脂虽说的断断续续,但鸠摩智却定住了手掌,冷笑道:“不错,偷儿最熟悉姑苏慕容的位置,那我便先留你一命,待到了慕容先生的墓前,再将你处置,以慰他在天之灵。”说罢他松开手,复又看向程璧,手掌一挥便打算向他袭去。
段誉只来得及喊一声“小心!”也饶是燕脂反应灵敏,连忙喊了四个:“还施水阁!”
鸠摩智动作一滞,目光阴鸷的看向她。
“你……咳,你若是饶了我师弟,我便将还施水阁在哪里告诉你。你去参合庄,无非是为了那里。”燕脂喉咙发紧,连连咳嗽了几声,接着道:“你若杀了他,我便立时咬舌自尽。”
段誉也连连点头,“不错,你若伤了这位公子的性命,不对,是我们三人的性命,就休想从我口中知道六脉神剑的剑谱。”
鸠摩智怒目瞪视,眼中似乎也有火焰刀要喷将出来,最终亦只是冷哼一声。
鸠摩智点了段誉、燕脂和程璧三人的穴道,将他们三人用一根绳索牵了,一路往江南而去,不过十余天便到了姑苏。
燕脂不大记得原著是怎样的,但段誉总归是在阿朱和阿碧的帮助下逃出了鸠摩智的控制,因此她干脆十分乖顺的将鸠摩智往参合庄领。
到了太湖边上,燕脂道:“你若真是想要去参合庄,便要寻一艘船才行。参合庄在湖心的小岛上,走是走不过去的。”
正说着,便听闻一阵温柔悦耳的歌声,湖面绿波上飘来一叶小舟,一个绿杉少女手执双桨,缓缓划水而来,口中唱着小曲,听那曲子是:“菡萏香连十顷陂,小姑贪戏采莲迟。晚来弄水船头滩,笑脱红裙裹鸭儿。”
燕脂心知是阿碧来了,不由欢喜。而舟上的阿碧也早就注意到这四个人,三男一女,其中还有一个似是番僧打扮,至于那个美貌的女子看着却是十分的眼熟。
“这位姑娘,小僧要去参合庄,不知可否捎我们一程。”鸠摩智容貌堂堂,宝相庄严,旁人初见多半会对他十分尊敬。阿碧笑了笑,正要答应,突然认出了燕脂,不由哎呦了一声,正要招呼却见燕脂悄悄撩了下袖子,露出被缚着绳索的手腕。
阿碧自然聪明,一下子明白燕脂怕是被这大和尚要挟来的,她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参合庄的名字,外边人勿会晓得,大师父从啥地方听来?”
“小僧与慕容先生乃是方外至交,今日特来老友墓前一祭,以践昔日之约。并盼得识慕容公子清范。”
阿碧笑道:“这是不巧啦,我家公子爷前些日子刚出了门,许是要过两日才能回来。不过,大师父既是我们老爷的旧友,那便先来庄上坐一坐吧。”
作者有话要说:最多还有两章要循着原著情节,最多两章,然后慕容公子就会再次出现啦~~~
如果我明晚10点前没有更新,那就是因为聚会太晚没时间码字了!但周六日不会断更的!!
11在天有命谁得逃
一路上,阿碧向众人指点这太湖上的景致,又轻声唱了一曲《采桑子》。那段誉也是个好江南风物的雅人,时不时的酸几句诗词歌赋,惹得阿碧欢喜非常。连程璧也听得十分认真,他虽没有读过太多闲书,却也好风雅爱丝竹,因此面上亦是一派轻松。旁人看了还只以为一行人是在湖上休闲漫游。只有鸠摩智和燕脂二人面上略带几分郁色。燕脂是忧心如今他们几人被绑在绳索上,不知一会儿该如何解脱,鸠摩智则一心想着不知这次能不能进还施水阁。
小舟在湖上转了几道弯,便转入了一片大湖之中,极目望去,但见烟波浩渺,远水接天。鸠摩智突然问阿碧:“小姑娘,这是往参合庄去?”他向来性子谨慎多疑,刚刚一路还暗暗记忆小舟的来路,以防有什么陷阱,然阿碧划着小桨一路穿过芦苇、荷叶、菱角,所过之处微风一吹便变化百端,即使记得了又有何用,不由暗生警惕。
“是啊,不过我们要先去琴韵小筑。”说着小舟已离一处依在水畔的木搭小楼越发的近了。
阿碧将小船划过去后系在树枝之上,忽听得柳枝上一只小鸟“莎莎都莎,莎莎都莎”的叫了起来,声音清脆。阿碧模仿鸟鸣,也叫了几下,回头笑道:“请上岸吧!这是公子起给我住的,小小地方,实在不能接待贵客。不过这位大师父说要去拜祭慕容老爷的墓,我可作不了主,只好请几位在这里等一等,我去问问阿朱阿姊。”
鸠摩智一听不由面色发沉,他在吐蕃贵为国师何曾受过冷遇,这次来拜访参合庄,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侍女也要拿捏他,竟把自己领到下人的居所。只是他一直念着要去还施水阁,此时便不想撕破脸皮,又觉得这丫头一路上看起来天真烂漫,许是年纪小不懂礼数,因而将这口气暂且忍下了。
阿碧将他们领进屋里去,随后便有男仆送上了香茶细点,阿碧见他们都一动也不动,便道:“这可都是我们姑苏的特产,几位客人怎么不尝尝?”
段誉苦笑着举起被缚着的双手道:“不瞒阿碧姑娘,在下岂会不想吃,却实在有心无力。”
阿碧露出一副这才发现似的表情,道:“原来如此,这位大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鸠摩智冷睨了一眼段誉,手指似是随意的弹了几下,燕脂、程璧和段誉手腕上的绳索便应声而断。“小僧此次前来,一是为了践行当初的约定,二是在路上捉拿了两个小贼,特来将其送至府上。”
鸠摩智这一手拈花指使得极是精深,阿碧一见便知他极难对付,面上却笑道:“原来大师父是一片好意呀,可惜我家公子不在,你且稍候,我叫我们府里的管家来与你说话。”说罢便走出了屋子。
此时,段誉端起茶盏悠然的噙了一口“吓煞人香”,连连赞道:“好茶,好香。”燕脂此时手腕松脱,亦是非常高兴,对段誉指点道:“光喝茶有什么意思,尝尝这玫瑰松子糖,甜极了呢!”说着自己便含了一块在口中,程璧听了也取了一块,含在嘴里吃的美滋滋的。只有鸠摩智受过教训,生怕再次有毒,竟是一口也不碰。
三人有吃有喝的,段誉还一时兴起的又给自己算了一卦,小声道:“嗯,丰卦,亨,王假之;勿忧,宜日中。薛姑娘,程公子,我们运气不错,只怕一会儿会有大转机。”
他声音虽小,但鸠摩智内力深厚又岂会听不见,他虽是百阅佛经却对《周易》六十四卦一窍不通,但听到段誉语气中的喜色,不由冷哼道:“死到临头还要做白日梦吗?小僧劝各位不要白费心机了。”
正在这时,阿碧便领着一个五十来岁,面色焦黄瘦的高个儿男人进来。这瘦子向鸠摩智等行礼,说道:“小人孙三拜见各位。大师父,你老人家要到我们老爷墓前去拜祭,我们实在感激之至。可是公子出门去了,没人还礼,太也不够恭敬。待公子回来,小人定将大师父这番心意转告便是。说来,大师父既是我家老爷生前的至交好友,想必也是知道我家老爷的脾气。我家老爷最怕有人上门拜访,尤其是和尚尼姑更加靠不住,啊哟……对不住……唉,其实我家老爷遗言说道:如果有谁要来祭坟扫墓,一概挡驾。他说道:‘这些贼秃啊,多半没安着好心,定是想掘我的坟墓。’啊哟,大师父,你可别多心,我家老爷骂的贼秃,多半不是说你。”
燕脂哪能不知那就是阿朱,见她一会儿指桑骂槐的讥讽鸠摩智是秃贼,一会儿又讽刺他是要去挖慕容博的墓,不由觉得好笑,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低着头忍得颇为辛苦。那鸠摩智隐忍不发,面色却已是越发的不愉。段誉和程璧则各自皱了眉头,显然也发现了什么。
见鸠摩智已经面沉如水,却依旧坚持要去祭拜慕容博,阿朱便道:“这件事小人实在作不起主,若是违背了老爷遗命,公子回家后查问起来,可不要打折小人的腿吗?这样吧,我去请老太太拿个主意,再来回复如何?”说罢便转身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内堂又走出来一位满头银丝,目光迷蒙的贵妇人。那老夫人撑着拐杖,颤巍巍的走到堂上,说道:“阿碧,是你家老爷的朋友来了么?怎不向我磕头?”脑袋东转西转,像是两眼昏花,瞧不见谁在这里。
阿碧知道阿朱是存心要折辱鸠摩智,立刻配合的冲他连打手势,低声道:“快磕头啊,你一磕头,太夫人就高兴了,什么事都能答允。”老夫人侧过了头,伸手掌张在耳边,大声问道:“小丫头,你说什么,人家磕了头没有?”
鸠摩智目色冷然,口中却道:“老夫人,你好,小僧给你老人家行礼了。”与此同时,双手向地上发劲,地板上登时发出咚咚之声,便似是磕头一般。鸠摩智再次展现了他深厚的实力,让阿碧不由拧紧了眉头。
阿朱想必也是心中骇然,又对段誉和程璧道,“这里还有两位小后生,怎么不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