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既是要找,自是要找个有经验的,嗯……”姚遥思量了一下,询道:“纵儿跟前的两个妈妈倒是颇有些经验,你看看,若是中意,便让她们帮帮你去。”
“这可不行,小主子跟前的人,绝是不能随意动的。”冬麦忙摆手推拒,如此说罢,还坚决道:“夫人这话若叫山水知晓,定是要骂死我的。”
“切,你还怕她呀,有我撑腰,他敢?”姚遥笑着接道。
冬麦红脸低了头,轻道:“小主子跟前的人一个都不能随意动的,夫人万不可再有如此念头。”
姚遥点了点头,倒也是,这从小至大,纵儿跟前的人都是山水送来的,精挑细选,万里选一,且只进未出,还不知有何其他用意,自己还真不好随意擅动。如此想着,她便笑道:“那你继续慢慢挑吧,我这头也帮你留意着。”
“嗯。”冬麦使力点了点头。
姚遥笑了,打趣道:“你可真是夫唱妇随呀。”
“夫人。”冬麦恼羞嗔道。
“嗯。”姚遥笑道。随后,转头瞧了瞧睡得正香的东东,探手将冬麦往自已跟前拽了拽,轻道:“你对原来少爷跟前的春枝了解吗?”
“春枝?”冬麦疑问接道。
“嗯,从前承宇跟前的大丫头。”
冬麦低头思量了半晌,抬头悄声问道:“夫人想知道什么?”
“她现在竟成了大公子跟前的太太,现下在府里紫荆院里住着,山水跟你提过吗?”
“没有。”冬麦摇头应道。
“嗯。我就想知道,这春枝是如何跟大公子扯到一处的,这虽说差得不远,却也不近,这两人怎就混绞到一处了?”姚遥声音越压越低,冬麦也越凑越近,远处瞧着,两人明显是在咬耳朵。
冬麦想了想,才小声回道:“具体的,我也不甚清楚,大致应是春枝存了上位的心,却阴差阳错,未曾得了少爷,却被偶回府内的大公子那个了。大公子还拿此事说笑嘲弄过少爷,少爷未曾理会,却不料春枝那日便就有了身孕,大公子又常年不在府内,少爷为顾全春枝的言面,问过山水,山水也愿娶了春枝瞒下此事,此事便不了了之了。孩子生下来,便被少爷送至老祖宗处寄养,至于大公子是如何知晓的,我便真的不知了。而春枝当年是要被少爷送回大理来着,却被大公子带走了,少爷不愿追究,也便就此罢了。之后,天下易主,一片混乱,结果就成这样了。”冬麦回答地极为老实,细节不甚详细,情节不够跌宕,语言也不够精彩,但架不住咱姚遥脑补哇,经姚遥脑补过后,这则故事也是很具有被丰满的潜质的,不过,真实性就差点了。
姚遥听完冬麦的话,眨巴了两下眼,将张着的嘴巴合上,正色道:“还有这般曲折,嗯,这春枝倒也是个上进的人。”
冬麦原是暗峰堂暗桩的苗子,本身是极为自持自律的,但后来被弄到姚遥跟前侍候,跟得时日又久,水平愈见退化不说,专业也越来越业余了,此刻,她听姚遥评论春枝知上进,立时撅了嘴,驳道:“夫人这是玩笑话吧,这叫什么上进?这明明就是不知廉耻,臭不要脸。”
“咦。”姚遥极少听见冬麦做如此个性鲜明地评判,立时讶地张了嘴,感叹道:“真是当娘的人了,人也越来越性格了。”
冬麦立时红了脸,低头道:“我,我逾矩了。”
“你呀。”姚遥拍了拍她的手道:“这样好,这样才对,人都应有喜怒哀乐,亲近人跟前,不该太过拘谨。”
姚遥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纵儿的叫嚷声,纵儿晨起用过饭,便带着吹儿几个去了府内的练武场,说是耍耍,姚遥也不拘着他,随他们闹去,只身边跟着的人不许少了。此刻,也不知是得了什么新鲜事,这般叫闹着就冲了回来。
姚遥和冬麦一齐看向坑上睡着的小宝贝,见其睡得还很香,皆都松了口气。
29、第27章
姚遥起身去迎小家伙,顺便制止他的喧闹,而冬麦也早已恭身立于一侧。纵儿那声音传过来的快,人也跑得快,姚遥不过只迈了一步,小家伙便已然冲了进来,手里拿着寸长的带鞘小匕,后头随侍的吹儿几个到了门口便已止了步子,躬身施了礼,便静侍门侧,纵儿一脸兴奋地举着那匕首扑到姚遥腿前,叫道:“娘,你看……”
“嘘……”姚遥食指竖于嘴前,俯□子轻道:“小弟弟在睡觉,不能吵。”
“小弟弟?”纵儿歪头瞅了瞅坑上的“小棉包”,压低了声音问道:“谁家的小弟弟?”
“你的小弟弟。”姚遥小声回道。
“我的?”纵儿瞪圆了眼盯着姚遥,一时讶异地忘了讲话。
“哦。”姚遥知晓他误会了,忙解释道:“山水舅舅家的小宝贝,你得叫他小表弟。”
“噢。”小家伙敛了表情,扫了一眼坑上的东东。这会儿,那侧立在旁的冬麦便上前一步,向着纵儿恭敬屈膝施礼道:“冬麦给少爷请安。”
姚遥在边上一把拉住冬麦,对着纵儿道:“山水舅舅的妻子,你可以叫舅母,也可叫冬麦阿姨。”
“夫人,这可使不得。”冬麦回攥着姚遥的手惊叫道:“少爷是正经的主子,怎么可以这般称呼奴婢,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姚遥皱了皱眉,应道:“与山水久了,愈发死板了,你我已姐妹相称,让纵儿叫你一声姨娘都不为过……”
“不行,不行,夫人万万不能这般乱了规矩……”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理论了起来,倒还晓得要将声音压得低低的。
纵儿白了白这两个莫名其妙争执起来的女人,举着匕首要说点什么,却发现根本插不上嘴,只好撇撇嘴,将视线转向坑上的小人,真是好小呀,他丢下那两个女人,向坑上的小家伙靠去,凑至跟前时,恰巧瞧见小人睡着嘟嘴吹出一个小泡泡,极香的样子,纵儿觉得好玩,探手碰灭了小泡泡,又伸手戳了戳小人的腮帮子,又细又软,绵绵地感觉,纵儿觉得那真是相当地有意思,于是,又戳了一下,随后,又又戳了一下,之后,又又又戳了一下,睡得正香的小宝贝在纵儿戳第一下时,只抬手无目的地胡撸了一把,在纵儿戳第二下时,却是皱了皱鼻子,瘪了一下嘴,却因为着实困得紧,又睡了过去。好了,在第三下第四下时,纵儿那手刚刚从小人腮帮子处挪开,那一噪子惊天地的哭声便炸响了起来,那两个说得正欢的女人顿时住了嘴,齐齐转了身子,奔了过来,姚遥远远便瞧见纵儿一脸肃谨地将手藏了起来,姚遥摇摇头,见冬麦已将东东抱起哄逗起来,便将注意力调至纵儿身上,声音颇为严厉地问道:“你刚才对小弟弟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纵儿摇头,略一迟吟,续道:“我只是……”
冬麦在旁哄着东东,见姚遥声音严厉,立时插过来帮着纵儿道:“夫人,东东是醒了闹人,半分不关少爷的事。”
姚遥只用力盯着纵儿,轻道:“做人要诚实,尤其对着自己的亲人时。”
“我……”纵儿瞧了一眼姚遥,低了头,道:“我只是觉得小弟弟的脸摸着嫩嫩的,碰了几下,却没想把他闹醒了,娘,我错了,不该打扰小弟弟睡觉。”
“嗯。”姚遥点点头,续道:“知道错便好,晚上十篇大字,酉正前交上来。
“是。”纵儿应了。
冬麦在旁张了张嘴还想再帮着说点什么,却见姚遥冲她皱了皱眉,冬麦抿了嘴,到底没再说什么。
纵儿抬头见姚遥面色缓和了下来,小弟弟也不哭了,睁着眼张着没牙的嘴冲着那个冬麦阿姨呵呵的乐着,便知危机解除了,才扬了扬手上的匕首,对着姚遥唤道:“娘,你看,大爹给我的短匕,削铁如泥的。”说罢,便要拨了匕鞘要给姚遥展示展示。
“啊。”姚遥慌忙将纵儿手上的匕首拿了过来,嘱咐道:“小孩子不能玩刀,娘给你保管着,等你再大大,娘便还给你。”说罢,顿了一下,问道:“大爹给你的?他何时回来的?”
纵儿撅着嘴道:“大爹说的对,娘一定不允许纵儿拿着,可是大爹也说了,我长大了,这个匕首是御赐的,且我还要拿他学防身呢,娘不给我,如何学得?”纵儿振振有词,一整套说下来,居然是相当的流畅,这小孩子还真是大一岁就难缠一分,不过四岁多一点的小人,居然也能咄咄逼人了。
姚遥蹙眉盯看他一晌儿,问道:“御赐的?赐你的吗?且,学防身,我可问过师傅,你,”说罢,姚遥点了纵儿小脑门一下,续道:“还太小,开始是要用竹剑这类的,明白?”
“哼。”小家伙鼻孔出气,又道:“早知道,不拿来给娘看了,就该听大爹的,藏起来。是我觉得娘开明,不会那么不讲道理,可,还是让大爹说中了。”言罢,背了手,转了身子,一副不打算再理姚遥的架式。
姚遥无奈地看了一眼冬麦,撇撇嘴,转而去瞧手上这把据说会削铁如泥的宝贝。
剑鞘倒是普通,没什么特别,剑柄不过就是雕琢了几颗星宿,镶了几颗宝石,姚遥瞧不出价值,但宝石颜色不甚鲜亮,无甚光芒的样子。姚遥不屑地“切”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