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听到他起身的声音,火边忙碌的真容回过头来,冲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的衣服呢?”
“你出了很多汗,全都湿了,正烤着呢。你先将就穿那件披风吧。”
或者什么也不要穿!她在心底暗暗地有几分幸灾乐祸地想着。那结实而光裸的上身,没有一块赘肉,完美得犹如天神,真是很养眼而……诱人!
站起身伸手弹了弹他的额头,再在自己的额头上比对了下,居然比自己的还要凉。
“已经不烧了,看来这药还真管用?”
“那里来的药?”他的视线转了一下,又指了指地上的毯子和身上的披风。
“这些东西又是哪里来的?”
最好不是他想的那样!
“马车里搬来的啊。”
“你居然为了这些身外之物而去涉险?”他都要被她气死了!
他的口气和态度虽然差些,可是关切之情尽在言中,真容吐了吐舌头,冲露了个大大的笑脸。
“没关系,我很小心的,不会有人发现的。这里有两个出口,我是从另一个出口走的,这边的口我已经堵上了,即使有人找来,也不会发觉我们的。”
洪谨沉默了。
算算时间,大队人马应该已经赶到,很可能正在下到河谷中四处寻找他们,那些伏击过他们的人,必然不敢在这种时候造次。
只要等到天明,他们再出去,就应该是安全无忧的。
可她如此大费功夫和精力搬运东西,若说仅仅是为了这一晚更舒适些,实在说不过去,分明是准备长期躲藏一般。
她为什么这么不愿意让来人发现?她另有些什么打算?
洪谨当下也不说破,看看地上的东西,果然是应有尽有,她几乎把整座马车都搬来了,连珠宝首饰盒,甚至茶具都拿来了。
“以后做什么事情,先和我说一声。”
“好了。你先喝杯茶吧,吃的马上就好。”
她把沸水倒入茶壶,拿出两个有缺口的茶杯,斟上两杯清茶,虽然简陋些,可也算是聊胜于无了。
“这么多东西,你是怎么搬来的?拖得动吗?”
“一次自然不行,我是分几次,一点点搬回来的呀。”
出入好几次?看来自己的猜测果然没有错!
如此从容,显然她一点也不惧怕那些所谓的刺客。那么在这山洞中躲避,躲着所有人,她是准备要做什么呢?
不管她想做什么,现在陪着她的是他,如此私秘而亲密无间的相处,没有来自外界的打扰,他们可以暂时抛开身份的羁绊,安心地度过几天闲散的山中岁月。
这样想着心情居然出奇的平静。
火着得很旺,噼噼啪啪地响着,洞穴里萦绕着食物和茶水的香味。他实在不该也不想打破此刻的温馨。可是……
“我倒不介意在这里呆多久,可是就这么点儿干粮吃完了,我们吃什么?”
“我自然有办法了!”
“我倒想听听,是什么法子?”
“你没注意吗,这个山洞曾经有人住过!”
一听这话,他也不由得细细打量其周围来。对一个天然的山洞来说,这里太过舒适,太过洁净了。只有一个可能性:有人曾经住过,有人清理过,而且很可能就在不久之前。
“是好象有人住过的痕迹。”
“我想,这附近一定有牧民出没。明后天我从另一个口出去看看,再买点什么吃的回来。”
“买?”
“对啊,要不你以为我是财迷吗,拿那些珠宝干什么用?”
第九十八章 情迷
从那个不知在何处的山洞口,透进一缕微光,时间已经将近黎明了。
吃饱喝足后,难免有些昏昏欲睡。
受伤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两人说了一会子话,洪谨渐渐感到有些倦意。接着篝火的光芒,他注意到真容不时地揉眼睛,仔细看,她的眼圈有些发红。
从马车遇袭开始,她先是受了惊吓,然后从断崖上摔下来,然后又为他而担惊受怕,忙碌了一晚上,早就该累了。
在真容打了第十个哈欠后,洪谨挪动一下身子,在身边留出了一块刚好能容下一个人的空地,然后掀开身上的披风,拍了拍地上看着真容。
“过来啊?你该好好地睡一觉。”
“这个……”
他这个样子很那个那个……说的话也很那个……到底是哪个那个,她一时间也说不清楚,只是突然觉得心好慌。
“什么这个那个的,这里只有这一个毯子,只有这一个披风,你是想自己睡在石头上,还是想我睡在石头上?”
这两样当然都行不通。
可是他那只穿着中衣微微敞着领口的宽阔胸膛,真的好有you惑力哦。他自己不知道,这种曲起一只胳膊半躺在那里对她勾手的姿势是多么撩人!她都能听到自己的心在胸膛里怦怦地狂跳了,而脑子则全都是刚才他赤luo着上身时的让人脸红心跳的模样。
若让他听到了她此时的心跳,知道她此时脑子的情景多么瑟情,她该多么尴尬,多害羞啊!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事急从权,就当他是同性人,或者还是刚才昏迷中……
她在心里不停地嘀咕着,做着各种各样的心里建树,脚步犹犹豫豫地靠近他,像是迈大了点步子,就能落入陷阱里一般。
洪谨不耐烦她的拖延,索性坐起身来,伸手一把把她拽入怀里。
如此紧密无间的贴合,打破了某种无形的障碍被一般,两人的心都无序地跳动着。
真容的眼睛变得有些迷蒙,借着篝火的亮光,注视着他。
此时的他,是那么危险,却又是那么致命的迷人。
仿若被一股无形的磁力吸引着,她往他胸前靠去,纤细的手指拨开他额前滑落下来的几缕发丝,不料却被他的大掌握在手心里,轻柔地把玩着。
他性感的唇边漾起了一个慵懒的笑,好似一个不羁的浪子,而又似一只充满了危险的野兽。
那绝色的容颜足以摄走全天下女人的魂魄,纵是满庭芳菲,犹失颜色。
“小菊……”
他是在you惑她吗?动用他全身最迷人地方来you惑的她,稍显浪费了点。
“我……”
她刚一张嘴,两片红唇便被他一口吞噬了,他的舌头更是霸道地侵入了独属于她,未曾被开垦过的领地。
软烫的红舌在他恣意逗弄下,像是初尝灼烧的烈酒般,迷醉了三分,红唇似火般灼烫,双颊更是艳若桃李。
“不……”
她努力想要提出抗议,试图从那被冲散的理智中找回一点点反抗的勇气,可是却只是让他更深的侵入,浑身如脱力了一般,又似毫无反抗的力量。
或者从内心深处,她早已渴盼着如此亲密的接近,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为这难得而久违的亲近而欢呼叹息。
那曾经被耶律洪德精心调教过的身体做出本能的反应。双手仿佛自有意识般,攀上了他的肩头。原本是想要用力推开他,此时却变成了揽住他,支撑着自己越来越柔弱无力的身体。
“不要……不可以。”
感觉到他的手放肆地在她身上游弋,想要探查女性独属的神秘地带。她原本变得浑浊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刚才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力气,也霎时回来了。头向后仰去,避开他需索,原本扶在他肩上的双手用力地想要推开他。
“嘘……”
洪谨似乎也突然想起了这种亲热是多么的不合时宜,终于停止了这个危险而失控的游戏。把她转了方向,背靠着他拉入怀里。手臂困在她的腰间,真容慢慢停止了挣扎。两人都不说话,山洞里只能听到两人激烈的喘息声渐渐平复下来,然后归于安静。
洪谨慢慢地调匀呼吸,努力熄灭身体里燃烧的热火,体内翻涌的气息。
原本他只是因为看到她那么扭扭捏捏的,想要亲她一下,逗逗她,谁知却差点儿失控。他生平第一次发现,一个女人对他的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形成了挑战。
看来以后和她在一起,要小心为上。
他一手轻轻的抚摩着她的发丝,像是在安抚一只猫。
在他的安抚下,真容渐渐安静下来,忙碌了一夜,不曾入睡的她,最后终于抵不住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睡意,倦极而眠,在他的怀里沉沉的睡去。
洪谨却毫无睡意,就那样摩挲着她柔亮的发丝,端详着她的睡颜。
她确实象极了一只猫,或者某种比猫更大的危险而美丽的生物。
发怒时,和察觉危险时,她懂得张开利爪尖牙,怒吼着争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安全时,酒足饭饱,她收起锋利的武器,又显得那样悠闲而慵懒,像是可以随意地躺在石头上晒太阳,享受整个午后的阳光。
她不是绝美,却能够深入他的心房,直击他最为脆弱的地方。这是独属于他的秘密,也是他曾经很想拔除的弱点。此时这样怀抱着她,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满足。幸福的感觉满溢,让他似乎能够放弃一切,和她一起到地老天荒。
即便这是耶律洪德精心布置的计谋,也都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