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回到明朝当太后 (雁于飞87)


  没想到文叙受了风寒,卧床不起;承裕找了本地最好的郎中,却收效甚微。
  那日承裕正在书房批阅公文,突然家丁来报说:“伦布政有请。”
  当下到馆驿,里面弥散着一股药味,看来真是病得不轻。
  家丁前去通禀:“布政,淑人,王参政来了。”
  文叙的声音很是低沉沙哑:“请他进来。”
  屋子里还算敞亮,只有程月华坐在床边;见他来了,似乎有些诧异,到底起身行礼。
  承裕到床前喊了一声“伯畴兄?”
  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天宇,你来了。”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身边的程月华忙扶着他。
  文叙靠在程月华肩上,拉着承裕的手,沉默了很久,终于露出一个笑:“天宇,我这回怕是不行了;如今,有一事相求。”
  承裕道:“伯畴兄说哪里话?你还年轻,不会有事。”
  确实年轻,还不到四十。
  文叙挤出一个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这一回怕是熬不过去了。我如今放心不下的,除了北京的老父,就是拙荆和几个孩子。”
  他说话有些艰难:“我知道你和拙荆有交情,这么些年来都没有忘了对方。”
  承裕张嘴,说不出话来;程月华打断了丈夫的话:“夫君,你说什么话?哪有此事?”
  文叙握住她的手:“娘子,你不必解释,我都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我也尽力了。我只恨没有早在他之前认识你。”
  程月华泣道:“你说什么傻话?那都是从前的事了,我跟你说过,早就忘了,从嫁给你的那一天起,就只有你。你不要胡思乱想。”
  文叙道:“真的忘了吗?真的忘了,就一笑而过,再也不会提起;而不是在文里一直念叨着,变着花的骂他。你还是放不下。”
  程月华哭着握住丈夫的手:“我没有——我只是,只是习惯了,再说,我早就不写那些了。”
  文叙道:“你不写,但是心里没有忘。月华,我没有怪你。这么些年,我不说,但是心里明白,其实你们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佳偶天成;我不过是占了个便宜。月华,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可是这么些年,我也累了,如今更加没有机会了;你还年轻,不必为我耽误了。天宇是个正人君子,你跟了他,我也放心。”
  程月华哭道:“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文叙没有再理会她,只是牵着妻子和承裕的手,叠在一起:“我走了,希望你们能过得好,还有孩子们,烦劳你们照顾了。”
  他似乎长长的舒了口气,卧在床上;程月华抱住丈夫大哭:“夫君,你不要这样,从来就没有别人,从来就只有你,真的。我写那些东西,不是为了报当年之仇,只是因为我父亲和他们政见不和,他们要围攻我父亲,我自然要为他出头;再说,太后于我有知遇之恩。都是公仇,没有私怨。”
  她哭得泣不成声,文叙似乎有所触动,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不哭,不哭。”
  程月华倒在丈夫身上,哭的更厉害了。
  承裕看不下去:“伯畴兄,多谢你的好意,不过你恐怕真的误会了,我和尊阃不过萍水相逢,数面之缘;再说当年我曾经跟家父发誓,这辈子不会娶程家小姐。”空气一时安静了。
  程月华猛然回头看着他,文叙也定定的看着他。
  承裕听见程月华说了个“滚”,随后收了眼泪,换了副表情,吩咐管家:“送客。”
  承裕出门的时候,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是谁在安抚谁。
  可能真是文叙心思太重,月华话说开了,他就痊愈了。
  当时雨过天晴,海上风平浪静,夫妻俩前来辞行。
  文叙精神不错,脸上带着笑;程月华扶着丈夫,眼睛一时不离他,嘴角也噙着笑。
  文叙谢过承裕的关照,又为前日的冒失请罪,这便告辞。
  上船前,文叙让程月华先上船,回过头对承裕说:“天宇,那天我说的真心话,我是真的……”
  到底是“成全你们”还是“放不下她”,他张了张嘴,到底说不出来。
  承裕也挤出一个笑:“伯畴兄不必说,我明白。”
  文叙一笑,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承裕在岸边朝他们招手,夫妻俩也在船上招手。
  直到风帆消失在天尽头,承裕放下手,突然想起李商隐的那句诗: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第444章 番外8:天为谁春(下)
  不久从邸报上得到消息,月华的妹妹月仙被册封为太子妃。
  太子虽然已经成年,显然皇帝还不放心,想要给他加码,确保将来亲政之路顺利,不仅没有批准程敏政的辞呈,反而让文叙去了詹事府任少詹事。
  程敏政的三个儿子不算出色,最优秀的次子程圻也不过是个举人,在其他地方还可以称一声“老爷”,在公卿遍地走进士贱如狗的北京城,连只小猫都说不上;李东阳膝下也只有兆先一个儿子,虽然相当聪明,但对科举没什么兴趣,反而喜欢研究星星。
  这些都和承裕无关,他在四年后回京述职。刚到北京就得到消息,皇太子妃程氏诞下嫡子!
  承裕刚刚拿到太仆寺卿的任命,回家就得到父亲王恕的讣告。
  王恕享年九十三岁,朝廷追赠太师,谥号“端毅”,陪葬裕陵。
  生荣死哀,没什么遗憾;此前承裕不是没有担心:父亲一年年更老,自己却不在身边,怕是不能送终了。
  好在老天垂怜,终究让自己送了父亲最后一程。
  已经须发全白的王恕,豪迈不减当年,吃饭比旁人都多,直到去世的那天才稍微少了一点;拉着儿子的手:“回来就好,就怕再也见不到你。”
  他叹息了一声:“我知道你还记着程家那个小妮子,她丈夫官居三品,妹妹又是太子妃,别想了。你媳妇去世这么些年,你也敢续娶了,家里总得有个管事的。”
  承裕坠下泪来:“父亲不必担心,儿子明白。”
  王恕点头,瞑目而逝。
  办完父亲的后事,承裕老实在家守孝,辅导儿子功课。
  程敏政自呈老病,去了集贤院,同时主持《四库全书》的编纂;李东阳接替了他的职位,文叙也升了詹事。
  守满起复,先在太常寺干了三年,又去太仆寺干了两年,然后去礼部担任左侍郎,然后才担任户部尚书。
  期间程敏政、李东阳先后过世,一个时代结束了,另一个时代又开始了。
  在正三品的任上,除去守孝的三年,差不多十五年,比别人要长不少,按照他的考绩,显然是不同寻常的;早在太常寺任满,吏部就推荐他作礼部尚书,彼时皇帝刚刚继位,没有同意。
  直到四年前弘义阁大学士伦文叙去世,临终前推荐了王承裕。
  文叙不仅和皇帝有亲,而且随驾多年,深得信赖;入阁四年,虽然因为前面员额已满,没能进位,但是其他能给的加封都给了;凡是文叙所提,皇帝无不欣然采纳;如今去世,追谥文忠,极尽哀荣。
  在文叙的葬礼上,承裕见到了程月华,她身形憔悴,弱不禁风,早没了昔日的风采。
  作为礼部侍郎,承裕奉旨送伦夫人前往永陵。伦家父母都已经去世,三个弟弟文敬、文敷、文彻原先在家务农,兄长及第后随父母入京读书,却是一直踟蹰科场;他的三个儿子却是一个赛一个的灵秀,四个女儿也个个才貌双全。以训会试第一,殿试第二,一时朝野称颂,当然也有不少指责皇帝徇私的声音,直到赏花会后才稍微收敛。
  一路无话,直到后事办完,承裕松了口气,趁着月色正好,出来走走。
  天寿山是帝王陵寝,建筑高大,守卫森严,晚上走着也不会觉得害怕,只是走到山头,看到一个人影,白衣飘飘,在这夜里显得分外清冷。
  承裕本能的问了句:“什么人?”
  那人转过身来,是个女人。
  承裕退后两步:“伦夫人?你怎么在这里?”
  程月华的嗓子有点沙哑:“明早就要走了,想过来再看看他。”
  承裕道:“逝者已逝,夫人节哀顺变。”
  程月华点头,准备回房;承裕到底问了句:“这些年,你还好吗?”月华突然停住,回望永陵:“我很好,他对我很好,再没有比他更好的了。”
  她挤出一个笑:“遇到他,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
  她看着王承裕:“今儿该是最后一面了,以后都不会再见了。不怕说句实话,当年我嫁给他,其实是为报复你。”
  承裕一怔。
  在讲究男女大防的时代,当承裕捡起了那方丝帕,程月华也就将一腔少女心交给了他,不顾没有父母之命、甚至双方并没有海誓山盟的现实,一厢情愿的认定了他。当承裕成婚的消息传来,她毅然决然选择了悬梁自尽。
  承裕并不知道有这一茬,睁大了眼睛。
  程月华垂下了眼睑:“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这件事连他都不知道——得亏不知,否则又要恼了。”
  承裕问:“你们——还好吗?”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