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太后 (雁于飞87)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雁于飞87
- 入库:04.10
翊锥记得张居正前后两位夫人,如今夫人换了,倒还是六子一女。
徐夫人显然很喜欢翊锥,小伙子是皇室宗亲,人长得好,才学也好,长辈自然会喜欢。
看得出来徐夫人很爱慕张居正,出口就是“我家先生”;不过左右的使女都是容貌平平,举止老成,想来这位徐夫人对老公看得紧,否则不至于连个庶出都没有。
徐夫人隐隐的提到女儿尚未成婚,但是翊锥没有接口。
没记错的话,这个女子有倾城倾国之貌,却不知怎么不爱红尘,潜心向道。张居正把她嫁给当时著名的大才子也是美男子刘勘之,结果成婚之后,这个女孩儿居然不许丈夫碰自己,到死都还是处子之身,在朝野上下传为奇谈。
记得前世,这个女孩儿是在张居正生前去世的,如今到还没有结婚,应该是要遵守朝廷不许早婚的禁令。
翊锥对这个女孩不是没有好奇心,但所求的不过郑氏。
徐夫人见翊锥没有接茬,也就不说了。自家女儿才貌双全,凭借老爷的权势,做后妃都是可以的;只是丈夫摇头说“高处不胜寒”,想到宠冠六宫却连丧两子活活气死的武宗杨皇后,被公公压制得喘不过气来憋屈死的穆宗李皇后,也就放弃了。
于谦功盖天下,孙女在宫里就真好过吗?于家可是连未成人的儿子都送到海上去了!
程皇后该是古往今来最幸福的皇后吧?那也是她爹提前退休换来的!
自家夫君已经位极人臣,几个儿子也是前途看好,没必要让女儿受这个委屈,也屈了丈夫志向。
何况先帝已经为皇帝指定了襄国公郭继的孙女为皇后,即便女儿进宫,也只有屈居人下,何苦呢?
不入后宫,但京城还有的是王公俊秀,真要把女儿打发到孤岛上,徐夫人还真不舍得。
翊锥心里别扭,也就不怎么去张府了。
当然,闲暇的时候,他还是会到处走走看看,甚至受邀到各王府做客。
毕竟是宗室,而且这般年少有为,实在难得;当然那个抢了他名字的恪亲王例外,这个世袭永替是爷爷让叔父破例补偿给他的;这些年他闭门读书,向来不见客。
翊锥的心里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痛快:你抢了我的名字,可到底无福消受我的位置!
钧者,三十斤为钧,四钧为石,所以称量天下之重轻;运钧,则是泥工圆转之器。
圣王制驭天下,犹如制器之转钧。
前世自己出生时,两个哥哥已经夭折,又因为祖父忌讳“二龙不得相见”,因此迟迟未得请名;直到隆庆元年,廷臣上疏请立皇太子,才拿到这个宝贵的名字。
第442章 番外7:俱是梦中人(下)
几度夕阳红(下)
有时候,翊锥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曾经不齿的门客。
当然也有长辈关心他的婚事,说王妃娘家有妹妹侄女才貌双全,还没有出阁的,翊锥笑笑,淡淡的说:“功业未就,不敢谈成家。”
对方还在劝说“先成家,后立业。”
翊锥终究没有接口。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冯保因为受贿被杀,徐太后退居深宫,皇帝亲政。
也就是在那年宗室的酒宴上,翊锥惊讶的发现王喜姐已经成了安王翊铭夫人,而他曾经最讨厌的王恭妃,居然成了端亲王世子妃!
翊锥觉得心口闷得慌,但旋即释然了:反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以后都不会和自己有什么交集了。
只是当他看到顺亲王夫人郑氏时,还是不可抑制的激动了,甚至坠下泪来。
郑氏莫名其妙,顺亲王则哼了一声,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
翊锥的名声就这样传开了。
翊锥不介意,只想多看两眼郑氏。
但是顺亲王没给他太多的机会,很快收拾行囊启程了。
送别宴上,翊锥不请自来,唱起《送别》,左右为之潸然;顺亲王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下令乱棍打出这个混小子。
回到床上躺下,翊锥觉得脸上一片冰冷。
心痛到无法呼吸。
但人已远,总还是要面对现实的。
六月二十日,翊锥又到张府,门房认得他是公子的朋友,也就让他进来了。
这天是张居正逝世的日子。
因为是休浴日,敬修等都在家,听说他来了,出来迎接,到书房奉茶相待。
但他到底没有等到张居正的死讯,反倒是傍晚时分,张居正从宫里回来了。
敬修兄弟听说父亲回来,慌忙前来请安;翊锥也跟着来了。
张居正看到其中一个生人,听说是翊锥,皱了皱眉头,看他一脸憔悴,衣衫也旧了,叹息了一声:“你如今已经是举人,前程远大,正该爱惜名声,发奋读书,不要沉溺于儿女情长。”
他想到懋修曾经提过翊锥人才难得,妹妹尚未许人的话,让夫人先瞧,结果夫人摇头,说他无意结亲,倒也罢了;没想到后来传出这人对几位王妃无礼的事,颇有点识人不明的懊恼,难免心中不平。
于是让人送了两匹锦缎,十两纹银,便是送客的意思了。
翊锥知道他误会了,到底没有收下,只是说了句“先生为国操劳,也要保重身体。”
说完,转头走了。
想了想,又回头看着张居正:“昔日霍光辅佐汉帝,可谓忠矣;然卒不能庇其宗,何也?夫威福者,人君之器也。人臣执之,久而不归,鲜不及矣。《尚书》云:‘臣罔以宠利居成功’,望先生查之。”
张居正愕然,敬修兄弟面面相觑。
翊锥没有再回国子监进学。
即便来年考中状元,也不过先在翰林院苦熬岁月,然后发配边疆熬资历,然后回朝,入六部、进内阁,对别人来说,是康庄大道;然而对自己来说,又有什么意思?
这样漫长的岁月,要和三教九流的各种人等打交道,要处理各种乱七八糟鸡毛蒜皮的小事,要学会看人脸色、要学会揣摩上意,还要学会隐忍。
难,太难了。
况且,他很清楚,这条康庄也不是那么好踏上的。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难如登天。
即便是身为皇帝,都有太多的无可奈何。甚至想立自己心爱的女人为皇后、宠爱的儿子做太子都不行。那么,即便作了首辅就能称心如意了?
痴人说梦!既然如此,不如迷途知返,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拿着剩余的钱,翊锥在城外买了处田宅。京城贵人多,但也有富而不贵的,托牙行到处问了,有急着兑银子跟着到外海做生意急着出手的,不大,只有三间正房,十多亩土地,亲自耕种,自得其乐。
当然,这种乐也持续不了多久。
农夫不是那么好当的,不仅要好好伺候田地,还要好好伺候庄稼,播种、浇水、培肥、除草、收割、晾晒,一个环节都不能少,不下雨要担心没收成,雨多了要担心泛滥成灾;雨早了,杂草和庄稼一起长,雨下迟了这收成就要打折;此外,还要应付衙门的差役、街坊四邻。
头一天赶着牛耕地,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泥地里,翊锥觉得两腿有千钧重;才耕了一小块地方,就累得瘫倒在地上。
抬头看着天,炽热的日头就晒在他脸上。
明明还是早春,却觉得骄阳似火。
也没有人来端茶递水,拿着袖子甩了甩,就算是扇风了。
突然觉得以前堆积如山的奏疏和喋喋不休的群臣也没那么讨厌了。
本来想雇两个农夫,让他们帮自己耕种算了,问了问工钱,又算了算这些地的收成,算了。
这还算好的,天子脚下,又是皇帝刚刚亲政,一副大干一场的样子,但凡有眼色的,都要讲规矩。北京城的贵人多,住在城外的,很多是致仕的官员,没有回乡的,平时养点花草,舞文弄墨,再淘弄些古玩,打发日子罢了。
听说他是举人,还是皇室宗亲,倒是有邻居邀约他去谈诗作画,翊锥平时最不喜交往,一律谢绝;每日有货郎到村里卖些瓜果茶酒物件,也有戏班子来唱些曲子;也有跑到京城来告状的,听说这里有致仕的高官,跑来撞木钟;还有前来拜访同乡前辈的后生士子;如今皇帝要修铁路,京城外头聚集了不少民工,也有各地来请愿的,尤其开工在即的上海苏州等地,还有运河沿线的扬州等府县,认为修铁路劳师动众,而且怕坏了龙脉风水,使不得,要求停工。
翊锥不大爱搭理达官贵人,实在是上辈子都在他面前跪地口称万岁,如今却高高在上,一副提携晚辈后生你要感恩戴德的样子,不习惯;但是这些人看着有点意思,闲的没事的时候还和他们说说话,颇有点君临天下微服私访的意思。
没事在村口铺子吃茶叶蛋,那里居然也供奉着汪太后,据说好多百姓家里都供奉着,自打当年改革,这么些年没涨田租,又兼有了高产的土豆红薯,荒年也能过,因此农人们感恩。
听铺子的老板山东老汉贾三说:“这些年年成不好,一直天旱,好在有土豆红薯,皇上心善,经常减税免税,勉强能填上肚子;只是下面的地主心黑,灾年倒是不卖地了,但是趁着你没钱放租子,那租子贵的,小斗进大斗出,头年借他一斗米,闹不起第二年就要还一石,还不上,就让女儿去抵债,说汪太后以后没贱籍了,可他们使唤人也不给钱,连饭也不给吃饱;邻居老张家的女儿,原来许配了村里老陈家的儿子,结果她爹欠了地主张家一石米,把她抓去糟蹋了,反说是小姑娘败坏他家的门风。小姑娘想不过,半道上跳河死了,这可还是本家。哎,作孽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