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太后 (雁于飞87)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雁于飞87
- 入库:04.10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弘治末年,景国公沐飞亲自指挥在景泰洋靖海,将近海的海盗扫荡一空;随后几省相继出兵剿灭海盗,但海盗还是在海上到处流窜。尤其绍治初年,甚至把一个巡检使的战船给轰了。
显宗大怒,命建极殿大学士王守仁、兵部尚书湛若水主持剿灭海盗,这是历史上最大规模的靖海行动,北到鲸海,南到吕宋,东到琉球,西到景泰,统一行动;甚至荣王都吃了挂落,被查出私铸大口径火炮。皇帝让湛若水把他提溜到北京喝茶——毕竟是小宗之长,倒是没有把他扔进诏狱。据说荣亲王交了几百万银子才脱身;从那以后,海上才终于消停些了。
也就是在沐飞的主持下,商贾进入景泰洋以后,凡是在海上碰到,就向天鸣炮,当时朝廷卖给商贾的火炮一次可以装弹3枚,因此鸣炮3响,以示没有敌意;当然如果3响之后还在放炮,就要当成敌人了。
这种习惯后来被广泛采用,所以至今虽然装弹更多,但还是鸣炮3响。
当然,还有其他的规矩,比如出海后遇到各国商人,但咱们天朝上国,自然和蛮夷不一样,因此自打孝宗年间,就有商人在“明”字旗外加了日月旗帜,这甚至得到显宗皇帝的同意,规定旗帜必须红色为底,黄色绣图,如今朝廷在海外的宣慰司衙门也用这旗帜。
老胡用的颇为不平的语气跟他说:“如今海上的船上,谁不插一面日月旗?谁见了日月旗不怕?这就是咱们走南闯北的底气!可恨那些大胡子红眼睛蛮夷看了,也跟着插,呸,他们也配!”
翊锥百感交集,突然想起来,万历三十一年西夷在吕宋屠杀华人,如今在吕宋的西夷不算少,可照着华人如今这股子气,不但在南洋横着走,甚至非洲东西海岸也到处是宣慰使。就算武德充沛的奥斯曼帝国,也敢硬扛几十年,别的地,华人不去找别人麻烦就不错了,屠华?恐怕先把自个儿折进去了。
可那时候,谁知道这些背井离乡的商贾,居然有这样的本事呢。
一边听老胡颇为自得的说起当年衣锦还乡的场景,那风光、那荣耀,一辈子都不能忘:“小老儿是五年前回京朝觐的,之后就把远海的事交给小儿了。”
听他说,他家自从爷爷跟着出海,一直念念不忘回乡,可惜爷爷到老也没自立门户,含恨而终;到他父亲这一代才买了船自己跑码头,可惜也没攒多少钱;直到自己辛苦跑了一辈子,这才去北京朝觐:“这册封正三品的宣慰使不过一万银子,是小头;父母祖父母三代的推恩,还有妻妾的册封、儿子的册封,这都是钱,加起来总得五万银子;先在礼部培训礼仪,怎么磕头,怎么说话、怎么吃喝,见了皇帝公卿和家乡父母官、族中父老都不一样,这少说一个月,多的一年半载也是有的,少说得五百银子;然后是去礼部裁衣服,从头到脚,衣服鞋袜裤腰带,那都是有讲究的,如果只有自己和老婆儿子还好,三千银子也就搞定了;如果父母祖父母还在,每个人摊下来一千;然后从北京到家乡的路费。三品的仪仗,那得是前呼后拥,什么锣鼓、响铃之类的,都不用说了,百十两银子的事;但这么多人,从北京到广东老家,一路吃住,一万也不算多。回到家乡,要认祖归宗,要开祠祭祖,也得说银子,老一辈的要孝敬,小一辈的要打发,你还得宴请宾朋吧?也是钱;祖宗的坟茔要修缮、自家的房子也要修缮、祠堂也得出点钱;都三品了,家乡的海塘、桥梁、道路、寺庙,也该出点银子修修了;如果还有闲钱,买点田地作为族产接济同宗;办个义学,栽培一下宗族子弟。这么一算,至少十万银子,就没了。”
“这还不算,进了马六甲,什么战船、火炮都得寄存,这是一笔钱;如果没有别的船只,要么买、要么租,都得说钱;回到北京,兵部的老爷们跟你说最近有新的火炮,新的战船,要不要?那可都是好东西,跑外海用得着,这一哆嗦,十万银子又没了。”
“这还是三品,这些年望美洲三省去的,可以报二品,不知道多少人又朝这个努力。估计这一趟,没有二十万放不下;如果杀了欧洲强盗,带着土司来朝觐,贡赋可以免,但是其他的还得给。”
翊锥默然,想起当年看过程月华的《子君传》,里面主角跟了个宣慰使,一心还乡,就有详细的叙述;后来也有其他的小说,写商人为了衣锦还乡,打肿脸充胖子甚至破产的。没想到这么些年,不但没有收敛,倒是愈演愈烈。如果本身圈了块地倒也罢了,很多人就是单纯跑外海经商的,为了得到三品的冠带,甘心情愿造假,说自己占了个地方,朝廷也认了。
说白了,十个里头有一个真做了城主就不错了,卖官鬻爵,只是卖的海外空衔,又惠及了几个部门,大家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罢了——干这些,除了几个部门有抽成,大家的年终绩效奖也多了,这还是当年汪太后出的主意,否则老顽固们会干?
是啊,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从古以来,谁能抵御这样的诱惑?
所以尽管知道这是个坑,大家还得往里跳,还兴高采烈!
那些宣慰使的家乡人,他们就真的不知道底细吗?开头可能不知道,这么百十年,一波又一波的子弟来来去去,不知道才叫见鬼!但是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呢?谁会把二品三品的官儿往外推呢?——虽然是虚衔,但也是礼部造册登记,皇帝赐了印信的!
这么个章,用不了一斤铜,真论起来,一两银子都嫌多!
第441章 番外7:俱是梦中人(下)
几度夕阳红(中)
过了一个月,到了天津,码头上到处都是等着招呼的搬运工和马车夫,船一到岸就涌上来找生意。
翊锥真的觉得,这一个月的见闻,比前世一辈子都多。
重阳节前,翊锥终于来到魂绕梦牵的北京城,眼前的北京城明显比他记忆中的巍峨壮丽、繁华富庶许多。
找了家上等的客栈安置下来,洗漱更衣,休息一夜,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叫了辆马车,首要的不是到处闲逛,而是前往大兴。
郑氏就在那里。
但愿你还在那里。
大兴并不远,很快就到了。
打听着郑承宪,都没听说过这个人;听老人说,建极年间京城扩建,很多人家搬走了,如今这里住的非富即贵。
翊锥慌了,按照老人的指点来到城外,找到了郑家庄,倒真有个郑承宪。
他如今倒还是一个普通的小商人,家里修着砖瓦房,有个小院子,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闹。翊锥在门外痴痴望了半天,不见有人出来;跟邻居打探,说他家确实有个天仙般的姑娘,不过前些年选入宫去了。
翊锥只觉得心中如碎,但还是安慰自己:“郑氏才十六岁,应该还未许配。若是我来年能够金榜题名,或许可以求皇帝赐婚。”
只是这个“求”,还是刺痛了他。
如果还是皇帝,该有多好。
只是到底心事重重地。回到城里,已经日落时分。
还有个地方是必须要去的。
张居正府。
对于这个老师,翊锥说不清是爱多一些,还是恨多一些。
只是恩恩怨怨,都是上辈子的事了;毕竟来了,再过两年他就要去世,还是要看看的。
一路只觉得桂香浮动,月季姹紫嫣红,菊花争奇斗艳。
在张府投帖拜访,听门房说:“老爷近来忙,难得回家;何况会试在即,他向来不见客。”
翊锥听明白了。虽然这回程敏政没有沾惹上科场官司,但还是有人因为在会试前接见考生被弹劾,因此朝廷屡次敕令官员遵规守纪。张居正已经是首辅,估计明年会试是他主考,自当避嫌。
果然等到天黑,也不见张居正回来,翊锥叹了口气,走了。
休息一夜,正好四处逛逛。武宗年间四处用兵,百姓不安;经过十几年的休养生息,颇有些百废俱兴的味道。
翊锥很快被街市吸引住了:千门万户,朱翠交辉;三市六街,衣冠聚集。珠宝店、古玩店、脂粉店、绸缎庄,各式各样,令人目不暇接;有说书的、唱曲的、演杂技的、吹弹的、相扑的;便是说书,有说史的,从盘古开天辟地到本朝的都有,有说小说的,什么《西游记》,说唐僧西行取经的,满天神佛,外加一路妖魔鬼怪;《东游记》,绍治年间商人跑美洲经商顺便杀欧洲盗匪拯救土司捞取功名的;《南游记》,孝懿皇后的亲大姐自吹自擂写书生到景泰省宣传圣学,一路拳打土司脚踢山贼解救无辜百姓的;《北游记》,建极年间景泰省的婆罗门和尚莫迪奉永宁长公主之命前来北京取经,感受中华文明然后皈依正道的;《环球游记》,写当年礼亲王等出海环球航行的;永宁长公主还让人写过一部《地府游记》,把景泰省的世家大族都扔到十八层地狱折腾了个遍,后面有样学样,把土司山贼土匪恶霸海盗甚至对头都扔到地狱里受苦;唱曲的,不独有越剧、徽剧、川剧、豫剧、昆曲,还有武宗时代新生的京剧;跳舞的,汉昌省的胡旋舞,景泰省的天魔舞,建极省的南旺舞,甘肃省的飞天舞,整个儿群魔乱舞,偏偏京城闲人多,到处都是人山人海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