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瞧见,少年人转身后,脸上露出个得逞的笑。
“九……九殿下,您惹北凉帝生气了?”殿外,使臣跟在南宫止身侧,额头冷汗被风吹干,又冒出,一张脸惨白无比,就怕今儿个走不出宫门。
他和苏公公候在门外,清楚听到了里面的争吵声,不由得心肝发颤。
可身旁的这位主子,从容淡定,自信潇洒,好似笃定北凉帝不会把他怎样。
如此胆识和气魄,使臣暗自心惊。想来,此次回南阳,势必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
昨夜失眠,安染起得有点晚。得知南宫止去见了皇上,领着一行人,带了些东西去偏殿。
清荷与小德子收拾好了行礼,安染送的这些,都是精贵值钱的好东西,阿檀不放心,亲自整理。
安染不太想正面遇上南宫止,着急回去,扯扯阿檀袖子:
“让他们自己弄吧,走了。”
向来乖巧可爱的阿檀也不听话了,小声说:
“这块玉要用透风偏凉的蚕丝锦布包裹,不然成色会变暗。还有这织金绢,需得与尖锐物件分开放,要是勾丝就可惜了。公主,让奴婢来吧。”
她其实挺舍不得的,若未出紫薇殿就被弄坏,她的心要滴血。
马上就要送去异国他乡,和它们多待一会是一会,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瞧着阿檀摸着丝滑柔顺的冰蚕丝唉声叹气,依依不舍,安染松了手。
怕说多了,她得伤感得哭出来。
阿檀长得不错,她见不得美人哭。
闲得无聊,她漫无目的转了转。
偏院冷清,只住着南宫止主仆三个人。
阿檀那边不用帮忙,清荷与小德子便在院里装箱。匆匆行了礼,安染让他们随意。
她没进去南宫止的房间,只在外面随意扫了眼。搬空了,没看到。
安染耸耸肩,打算抛下阿檀,自己先回去。
往前走几步,她忽地一顿。
就见南宫止那个婢女手里拿着一叠白色布料。
亵衣亵裤。
很隐/私的贴身之物。
光天化日之下,不藏好,就这么搁在手中把玩,成何体统。
还有,主子的贴身衣裤,是婢女可以碰的吗?
小德子眼神闪了闪,想接过来。
殿下早就命令过,不许清荷碰他的东西。
他犹豫着,最终没伸手,被清荷冷漠的眼光阻止。
安染疑惑归疑惑,却也没有偷窥别人私物的癖好。
无所谓地收回目光,就听身后的清荷说:
“这套是殿下昨夜穿过的,夜里弄脏了,还没洗,不能跟干净的衣裳放一块。小德子,给我拿块布,我要单独包起来。”
并不算好听的嗓音,泄露出绵绵情义和娇羞,跟安染小时候听到的,宫妃向北辰晁撒娇的声音很像。
她十三岁了,懂了很多事情。
贴身婢女,和皇子,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安染回头,笑眯眯冲阿檀道:
“阿檀,把东西都收回来。搬到你屋里去吧,都送你了。”
“公主?”
“搬。”
一锤定音。
阿檀与其他几分都笑开了花,公主养了南宫殿下这么多年,临走前还要倒贴,付出太多,值不值得还是未知数。好东西,还是得留在自个儿这里才安全。
公主说是都给她,但她如何要得了这般贵重的东西。
只先搬回去,放在她那,回头慢慢收进库房。
安染这次扭头就走。
像是要把昨夜沾染的晦气和污浊之气拍掉,一边走一边还拍了拍衣服,抬头挺胸,气场十足。
小德子默默瞅了眼清荷,殿下留着清荷,是打算给他做对食。
但是看清荷这样,一门心思扑在殿下身上,被拒绝被冷落仍不肯死心,眼里根本没有他。
苦笑一番,小德子小声开口:
“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包庇你。”
每一次包庇,都是对殿下的背叛。
他喜欢清荷,也忠于殿下。
总是不能两全,他满心煎熬。
“知道了。”清荷不怎么在意,最后一次四个字,小德子说了好几次。最后一次后面,永远都会有下一次。
一路上,安染没遇上南宫止。
这很好,眼不见为净……他在她院子里。
周围的人默默退下,安染轻哼一声,瞟他一眼,头一偏,绕开他。
“公主还在生气?”南宫止抓住她的手腕,皱眉不解。即便是昨晚刚抱她的时候,她也是惊讶居多,并不见多么生气。
一想到他昨夜抱完她,回去就和婢女厮混,这会,亵衣亵裤还在婢女手里攥着,安染便觉怒不可遏。
“混账东西!你敢碰我!”
越说越气,她使劲甩手,男人力气大到压根撼不动他分毫。
这下不止气,她还恼,用脚踩他。漂亮的金丝木屐鞋摁他的脚背,看他仍是不为所动,羞恼气氛之外,还多了莫名的委屈。鞋子从他的脚背,到脚趾,再到脚尖。
“你放开我!”
她累到气喘吁吁,男人纹丝不动,看着她精致的娇颜,只淡淡说一句:
“真这么生气?”
安染实在太累了,突然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甩甩手,甩不开,开始动嘴:
“你这混账,伤风败俗,三心二意,生活□□,竟然还敢给本公主看那种东西……”
南宫止抓住重点,打断她。
幽深的眼肃穆沉寂,隐藏着危险:
“什么东西?”
……“你不要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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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白切黑质子×娇纵长公主12
骂他不要脸, 自己不止脸红,脖子也红了。
南宫止拧着的气悠地卸去,眼底浮现淡淡的笑:
“我没做你说的那些事。公主看到了什么?跟我说清楚行吗?”
“说不清楚。”
女孩盯着他一字一句说完,忽地唇角上勾, 抬手拔下发上玉簪。
安染倾身, 玉簪抵着南宫止脸颊。
他没躲。
凉凉的尖端从他侧脸, 慢慢滑落至颈侧, 停住不动。
南宫止知道她不是那个意思, 偏偏这种撩而不自知,让他身体紧绷。
玉簪尖端顺着她的力道, 稍稍摁进肌肉间隙。他仍一动不动, 一双星火旺盛的眼发出灼热的光。
安染觉得没意思, 撇撇嘴, 玉簪继续往下,轻轻挑开男人衣襟。翻开外衣, 中衣, 里衣……
“公主。”声音不太一样。
“闭嘴。”
他呼吸都烫,气息冒火。
安染不去看他, 手顿住没动,拨了两下里衣:
“这个。”她看到的,
“什么?”
“就是这个。”
“……”
“还有……”
玉簪终于从他的胸膛挪开, 南宫止喉结滚了滚, 艰难喘口气, 就发现难以忍耐的痒意已经蔓延至腰腹。
他闭了闭眼,伸手攥住她的手腕。
“我知道了。”
“你知道?”
“嗯。”寄人篱下多年, 他的心思和洞察力敏锐异常, 一点苗头, 足以让他猜出个大概。
安染柳眉瞪他,仍然生气:
“知道还敢碰我!”
不止碰手,他一把将她扯过,又一次抱了她。
下巴搁在她头顶,力道不重,用的巧劲,让她挣脱不开。
头顶似有若无地响起叹气声,他摸了摸她的脑袋,轻俯在她的耳畔说了句悄悄话,惹得半大不大的女孩子脸红成煮熟的螃蟹。
她的脸贴着他的锁骨,即便隔着衣服,南宫止仍然感受到了骤然攀升的热度,将她抱紧了些:
“除了你,我没碰过别人。”
“要不要我给你负责啊?”
“好。”
“你今天三岁?”
时候不早,安染推他,南宫止松了手。
拿出一个小木盒交到她手里,声线恢复低沉:
“这里面的东西,不致命,但可以帮你应付皇上。公主以后再去见皇上,带着这个,会安全些。”
具体什么,他没跟她说。她还太小,一件亵衣亵裤且让她这般难堪羞恼,这个要说出来,他怕小姑娘有阴影。
对付北辰晁,南宫止本来是想下蛊,昨夜想想还是算了。
一是风险大,二是虫子吓人,干脆换个法子。
安染有些好奇,正要打开来看,被南宫止摁住手:
“公主等我走了再打开。”
刚刚的香气,他也闻了。
一种西域香,单用没什么危害。但是配上盒子里的东西,气味混在一起,能让男人提不起兴致。接触多了,将会慢慢不能人道。
南宫止摸了摸鼻子,杀人不行,蛊虫她怕,思来想去,只能下药。
她母亲西域圣女的身份,到南阳不受待见,在西域却很受爱戴,百姓奉她为神明。
可惜辉煌时刻很短暂,自从嫁到南阳,神明失去了供奉,悄然陨落。
临死前,也只留了一本西域虫草录给他,好在还有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