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骑射,马儿还好,没让累死。
弓箭却费了不少,基本隔天就要换一批新的。
知道他训练刻苦,但是花钱的时候,她仍然难过好久,她自己都舍不得花呢。
安染以前不知道,培养一个人这么费钱。
只到他胸口的女孩秀眉轻敛,语气抱怨,饱满小巧的唇不高兴地嘟着,俏生生的脸蛋红润稚嫩。
南宫止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轻声说:
“我买便宜些的就行。”
安染更不高兴了,嗔他:
“你说得我好小气。”
骑马射箭练武,哪一样都特别费衣服。质量好的尚能撑久一些,质量差的,一天都顶不住。
安染瞧着少年低眉顺眼,什么都她说了算的受气小媳妇样,昂首挺胸进了京城上好的衣店,撇撇嘴:
“我大气着呢。”
少年跟在身后,无人注意的时候,悄悄弯唇轻笑。
店里卖的成衣,南宫止试衣服只试试大小,款式花样皆随意。
他如今约莫五尺高,骨架不宽,肌肉紧实,小小年纪,纯靠一身健壮的身材将衣服撑起来。
挺人模人样的。
从店里出来,安染摸摸心口,忽然停住,转身正面直视寡言少语的少年:
“无私奉献是佛祖才会做的事,我们凡人呢,讲究礼尚往来。今日我给了你的,未来你若发达了,你也得好吃好喝供着我。”
才九岁的女孩子,直来直去,什么话都说。
南宫止并无不快,他接受了她的性子,很多时候觉得,这般坦诚,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情。
简单款式的衣裳将他默默锻炼出来的健硕身躯包裹,但他面色沉静,唇红齿白,气质清俊,不像顽童,更像个斯文秀气的温润公子。
声音平和温静:“无论未来如何,我不会忘记公主……的恩惠。”
安染不可置否,张望四周,想不起来还缺啥没买:
“你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不远处的人群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安染没看到。
南宫止发现了,是宗镇。总喜欢凑到公主跟前晃悠,想和公主做朋友的世家子弟。
这几年,大家都慢慢长大。
宗镇觉得,长公主性子骄纵了些,本性不坏。
从她收留南宫止,并尽心培养可以看出,她是个善良的好女孩。
不管别人如何,反正他这样认为。
上次花灯节在街上碰到,她也非常大气的把一盏漂亮花灯让给了他妹妹。
今日再见,宗镇有些开心。
街上人太多,他不敢直接喊名字,远远在人群中朝那边招手。
南宫止稍微侧身,挡住了安染的视野,仿佛没看见那边拼命打招呼的人:
“没别的东西要买了,公主上车。”
少年伸出胳膊,任由女孩白嫩柔软的手搭在自己手臂,虚扶一把送她上马车,把身后那人远远甩开。
三年时间,南宫止练出一手好字,骑射永远都是第一。
当年围攻他的那些人,如今见到他就绕道走。
从前,他们是因为长公主拿他没办法。
如今,却是因为南宫止这个人本身,不敢惹他。
犹记得,一年前,安分许久的二皇子北辰琸再次找他麻烦。
少年不跑不躲,直接跟北辰琸扭打起来。
他们这群围观的人,当时说是上前劝架,实则以劝架的名义,暗中帮着北辰琸一起揍他。
那一天,每个人都挂了彩,打斗持续很久。
南宫止势单力薄,硬生生扛到最后。
他不管别人怎么打,只揪着北辰琸一个人,出手狠厉,专挑痛处打。
将北辰琸的头按在地上,阴冷凶狠的眼神如疾风扫过,满是鲜血的嘴张开,露出一嘴殷红的牙,表情幽暗嗜血:
“谁想弄死我,我一定先弄死他。”
平日里疏离淡漠少言寡语的人,突然从一个安静小鹌鹑,变成了咬人脖子,鲜血横流,断筋断骨,拉着你一起入地狱的恶鬼。
那是南宫止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露出那种不正常,阴狠可怕的样子。
落日黄昏的那一幕,深深印在脑海里,像藤蔓缠绕着他们,时不时做噩梦,被那一口鲜血浸染的牙齿咬破喉咙,发不出声音。
画面太惨烈,以至于,即便后来,南宫止都表现得人畜无害,大多数人也见着他就绕到走。
再者打架那天,他们头脑发热,站了北辰琸那边。
然而,回去后,仔细一想。
别的不说,南宫止是长公主亲自罩着的人。
真要弄死了,少不得要拉几个人陪葬。谁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再想远一些,他们帮北辰琸,是因为北辰琸有望成为太子。
可这两年,皇帝丝毫没有要立太子的意思。
反而因为北辰琸越来越嚣张,而有所忌惮,刻意打压贵妃一脉。
这种时候,最忌讳和北辰琸扯上关系。
慢慢地,南宫止清净了。
大概是因为常年训练的原因,他长得比一般人高大一些。
十六岁已身长六尺,个子拔高,挺直宽阔,成了校场最高的人。
十三岁的安染现在看他,总要仰起脖子。
不过,重点不是这个。
两人都长大了,这大晚上的,他来她院子,不合礼仪。
安染挑了挑眉,正要开口呵斥,一把精巧的匕首递过来。
她喜欢新奇好看的小玩意。
脸色瞬间放晴。
十三岁的女孩子,不再是小时候那般圆润。身体抽条,骨架纤细,曲线虽未完全突显,但那细腰随意一收,便勾勒出极其曼妙的身段。
她扎了个少女髻,头上只一根玉簪,没有多余的饰品。
逐渐长开的五官,隐约可见日后的倾城绝色。
微微垂首,笑意清甜:
“匕首?你赢来的?”
“嗯。”
校场每天都有比赛,南宫止一直是榜首。
很多人想要跟他单独比一场,他并不是每次都答应,只有对方押赌的筹码合心意,才愿意接受挑战。
至今从无败绩。
有些人,不适合锋芒毕露。
但南宫止适合。
安染□□看了看,刀鞘精致,刀刃锋利,精巧又实用。
她收下了,抬眸看向对面,却只看到高挑少年隐隐绰绰的胸膛。
不得已仰头,眼神清澈又带了点别的意思:
“明天出宫踏青,你准备准备。”
“好。”
他要走的路,已经慢慢破出宫门,蔓延至更远的地方。
阿什过来,轻声道:
“公主,皇上找您。”
“我睡了,下次吧。”
安染打了个哈欠,转身时,不经意和南宫止的眼神擦过,她恼怒地回瞪一眼。
她长大了,父皇的变-态属性也日渐显露。
南宫止是个人精,在皇帝第一次露出不正常的眼光打量她时,就察觉出了猫腻。
目送她回到房间,他才离开,隐匿在黑夜里的双眼平静下藏着汹涌。
原来,小姑娘当年那句话,是这个意思。
回到偏院,南宫止简单洗漱一番,换套干净长衣长裤。
打开房门,屋里漆黑,借着幽幽月光,模模糊糊能看见里面有个人。
没穿衣服。
南宫止冷笑,抽出腰间匕首——今日赢了两把,一把给公主,一把他自己留着。
刀刃冷光飕飕,里面的人似乎吓到,细声抽噎哭泣:
“殿下,是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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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白切黑质子×娇纵长公主8
匕首未做丝毫停顿, 利落从手中掷出。
黑暗中刀光闪过,割裂寒冷空气。
凌厉的冷风从耳边刮过,清荷捧着脑袋:
“啊!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她等了实在太久,殿下已经十六, 她也二十岁。
换做其他皇子, 十三岁便有人教导开蒙。殿下这边迟了好多年仍不见半点动静。
过不了多久, 殿下肯定要回到南阳。届时, 身边哪里还有她的位置。
机会稍纵即逝, 她哪能不急。焦虑等到今晚,终是想破釜沉舟, 做出这等大胆出格之举。
哪里知道, 回敬给她的是主子冷冰冰的刀。
停在门槛的人没再往里走, 清荷听他沉声命令她把衣服穿上, 一瞬间极其难堪,脸上羞得滚烫。忍着屈辱一点点摸过衣服, 穿好。
待里面没了动静, 南宫止才慢慢踏入门槛,黑色衣袍与暗夜融为一体。
他背着光, 清幽月华照映他的侧脸,明明灭灭,阴影交错。
轻轻脚步声, 敲击沉静的夜, 也在清荷心头疯狂打擂。
她被高大的身影逼迫得屏住呼吸, 开始感到害怕。
“你来做什么?”他淡声问。
“我……奴婢……伺候殿下……奴婢知错……”
今夜的事,是她自作主张。
南宫止没提过, 清荷不敢提, 总觉得南宫止不会要她近身侍寝。一旦开口, 她就彻底没机会,只能孤注一掷,先斩后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