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总是在某个时刻缓下步子等着他跟上来,待一跟上来又赶紧再急走两步。
一直微微侧着头,不敢让这小祖宗的身影离开自己的视线。
两个人来到汇集地时,只看到牛车,不见张宛一行。直等了不短的时间,才看到张宛和王婶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后面跟着两个乐呵呵的男人回来了。
“你们怎么不多玩会儿?”张宛小声问着,怕惊到怀里熟睡的铃铛:“求了姻缘符吗?”
季云知张张嘴,最后点了点头。
张宛这才满意,一行人赏着星光回了王家洼。
第二天季云知心情大好活蹦乱跳地起来了,隔壁的林昔却痛得嘶声不断无法下地。
***
“呃…打膏吗?”村里的大夫看着林昔肿如猪蹄的脚踝,连连摇头:“要是打的话,得先消肿。”
季云知焦急问道:“大夫,很严重吗?”
“本来不严重,可没有休息好,怕是走了很多路吧?这一累就有点严重了。”大夫叹息。
“这是怎么回事?”张宛一大早领着人上工,结果发现屋里俩人竟然没动静,还想着难不成昨夜两个人…
为了住宿方便,他们先修补了东西两屋的床,夜里两人休息,白天把铺盖遮好其他人再来上工。
张宛暗道林昔不懂事,礼都未成怎么能…结果就听到西屋传来细细的呜咽声和女人的抽气声。
可了不得了!
直把张宛吓得赶紧把人都轰出去,一时间左右为难,正要把人散了今儿休息一天,就听西屋的门吱呀一声响了。
她还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连忙捂住眼睛,然后就听季云知哭着说林昔伤了,病了。
进屋一瞧,肿着个大脚,连地也不敢下,疼得面色惨白,好不可怜。
原来林昔昨天从房顶上下来时虽然是借了力半滑半跳但还是崴了脚,本来要是好好休息一夜也没大的问题,谁知道季云知的一通闹和张宛的临时安排让这脚受了一整夜的力,当时觉得没事,缓了一夜后彻底的发作起来。
“伤筋动骨三个月,要是不打膏就好好养着,三个月绝对不能再做费脚力的事了,”大夫想了想又交待:“最好这一个月都别下地,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要不然落下病根了作难的还不是你?”
这话是对着季云知说的。也是好心。
季云知连连点头,眼角的泪一直强忍着没落下来。
这个时候他千万不能哭,林昔受伤是因为他的胡闹任性,就算挨一顿骂他也要咬牙受着,绝不能表现出一点觉得委屈的模样。
“我一定,照顾好她。”
“嗯,好孩子。”大夫满意地点头:“是我多嘴了,你自家的妻主也不用我多言,我先去研药,好好养着会好的。”
都是一个村的大夫也没收诊费,帮林昔敷了药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背着药箱也就走了。
留下一干人大眼瞪小眼。
“那这活儿还干吗?”有人问王景红。
倒也不是缺了林昔不能干,只是季云知要照顾林昔就得杵在屋里,她们这一帮子在院子里穿来穿去的干活,怕哪里不小心冲撞了他。
到时候再惹些不愉快就不好了。
王景红进去问林昔的意见:“要不然先去我家住一段时间?”她家有空房,家里也没别人。
她夫郎之前难产两个都没保住如今孑然一身不想那么快再娶。
张宛想想,也行:“那我去找辆牛车来。”
这人动弹不得,得用车运过去。
本来也可以借住在王婶王叔家,但林昔一听说只有一间屋子怎么也不同意。那不是要和季云知同住一屋?
不妥不妥十分不妥。
她倒是没想过,也可以她和王婶住一间,王叔和季云知一间去。
反正只是个睡觉的地方,白天王叔还能和季云知一起照顾她。
结果就因为她没想到这一点,以后的日子差点没要了林昔的命。
屋里屋外能喊的只有季云知一个人,想想就…
没多大会儿张宛就赶来了牛车,几个人小心地把人抬上车,再运到王景红家安置妥当后大家伙又都回了林昔家。
没林昔在一旁指手画脚,张宛更放开手脚,这屋子她想怎么修就怎么修。
“还想着东西俩屋?”张宛嘿嘿笑着:“早晚让你一个屋!”
“开工!”
第29章 029 妻主 抱窝是什么?(大修)……
“哎, 景红也是个可怜人。”王叔跟过来一起帮着拾掇东西。
王景红不愧是村长的女儿,房院修得在这王家洼绝对算得上气派的,隐约就是个四合院式样。
房子一样坐北朝南, 三间正房坐落在正北方, 左右还有两间耳房,东西两间大厢房都是套间, 看起来一点不比正房寒酸,南边还有一排小房,一边是厨房一边是柴房。
大门更是漂亮,不知用的什么木头, 雕龙画凤涂着颜色鲜亮的漆,好看!气派!
季云知倒是连看也没看,眼睛只盯着林昔的脚不时抽两下鼻子,仿佛强忍着哭声一样。
其他人把林昔送进来就走了, 王景红也交待了两句也跟着出了门, 她们还着急做工。
留下王叔收拾里套间。
“她前头的夫郎走了得有个三五年了吧。”王叔一边收拾床铺一边叹息:“可不管村长怎么催,景红就是不找。可能还念着前头那位, 哎!也是个长情的孩子。”
林昔忍着脚上的疼应声道:“王姐不赖。”
她是下任村长这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季云知在一旁帮着王叔收拾。他和林昔的两床铺盖正好拿了来,这样修屋的时候也不必再顾着不弄脏东西了。
西厢房是里外两个套间, 借住的这段日子季云知就会住在西里间,而林昔住在西外间,方便互相照顾。
王叔很快就收拾妥当了, 笑着赞季云知:“这段时间学了不少, 孩子用心了。”
季云知勉强笑笑:“王叔,咱们去收拾外间吧。”
记挂着林昔的脚,想让她赶紧躺好休息。
林昔倒是不急:“躺着太累。”还不如坐着舒服。
而且她现在有点难言之隐,坐立难安。
王叔突然想起什么, 突然认真道:“你俩的事等房修好了,就办了吧。”
“王叔怎么也说这个?”林昔的好脚蹭了蹭地面。
季云知不小心看到,眼睛眨了眨,继续帮着王叔铺床。
然后王叔就讲了昨天村里来人打听的事:“后来张宛回来,才知道你们也正担心,没准真是衙门里来问呢。”
“这么巧?”林昔一愣。
季云知有些慌:“林昔~”他不想被抓回衙门。
林昔就安慰他:“别怕,没准不是呢。不过这事确实该核实一下,等我…”
她本想说等我脚好了就去县城打听,结果一看自己的脚再想想大夫的话,顿时焉了:“我回头托张姐去问问。”
“对,让张宛去打听打听,”王叔点头,又对季云知说:“在有确切消息之前,没人陪着你可千万别出村,那衙门里可不是好地方,知道了吗?”
“嗯,知道的。”他应道一低头又看林昔那只好脚在地上搓蹭着。
“啊!”突然明白了:“我带夜壶来了!”
这一声几乎是贴着林昔的耳朵说的。
林昔的脸和脖子瞬间就红透了:“什,什么?”
“你放心,我不告诉王叔。”季云知的呼吸又贴近了几分,湿润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耳朵上,气流轻轻扬扬扫在耳中,又痒又酥麻。
只是不告诉王叔又该怎么让林昔如厕呢?
他只得再咬着耳朵嘱咐:“你再忍忍,王叔铺完肯定走。”
林昔脸上更烧了,她倒宁愿走的是季云知。
可怜她昨晚睡觉前还灌了一壶的水,今天早上脚疼得寸步难行根本没机会如厕,接下来又是看大夫又是搬家…
她肾不错!她有些偏题的想。
王叔收拾完东西果然就走了,他念着家里的小枝,不过也嘱咐两个人:“这段时间饭菜我和张宛家的张罗,你们就别操心了。”
又单把季云知叫出来:“你可千万别不好意思,那早晚是自家妻主,知道吗?”
季云知就埋着头点点:“知道了。”
“好孩子,中午我送饭过来。”王叔交待完终于走了。
季云知长吁一口气,赶紧去找夜壶,然后背着手微微晃着:“我,出去?”
林昔已经没脸见人了:“嗯。”
“…你行吗?”脚尖也蹭起了地。
“嗯。”林昔已经尴尬得想原地消失了。
幸好季云知没再问下去,关了门走了出去。
“呼~”要命。
哪知道更要命的还在后头,林昔觉得这一辈子的脸都丢尽了,这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怎么相处啊。
林昔被扶着小心地挪到床上后,头瞬间就埋到了被子里,闭着眼不发一声。
可眼睛闭着耳朵却更加灵敏,一丁点响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比如…算了,她比如不出来,太丢人了!
听着声音渐渐远了,她刚松下一口气就又提了起来。
村长拄着她的拐杖进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