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都是遐想,谢知言知道这不可能。
所以他已经在努力压制住那抹,一见到谢之权就躁动发烫的灵魂。
“......”
谢之权一边安抚着谢知言的情绪,一边因为有点心虚而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回应他。
事情到谢之权将股份转让给谢知言那天,便已经算是告一段落了。
后续就是安排一下,让谢建国在以为生活又慢慢恢复常态之时,狠狠爆出双生的身世,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这时候的他,必然受到万人唾弃,家庭没了,事业大部分都落在了外人手中,让他尝到一无所有的美好滋味,才是谢之权真正替祈愿者还回去的报复手段。
除此之外,谢建国后面若是重振起来想要调查是谁放出这件事情,谢之权会一步步把箭头全都引导在自己的身上,当谢建国慢慢追查到最后,发现精心布置了这一切的人都是自己完全想象不到的人时,那一刻他的人生怕是会再次落入更深的谷底之中。
私心将谢建国处理了,便只剩下一个谢知言了。
他这些年在谢之权的引领教导下,人前已经一改过去的消沉阴暗,变得自信强大起来,他有他先天的优势和聪慧的头脑,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是最受欢迎的那一类人。
这样的谢知言未来不会过得太苦,祈愿者想见到的画面也会逐一呈现的。
此时只要将祈愿者要求的家产划分一半给谢知言,那谢之权完全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只是她完全没料到的,是身世揭穿后谢知言情感的变化。
谢之权本真的打算就此离开,回到系统空间的她,存留于这个世界的印记会慢慢地从同她所接触过的人的脑海里日渐消退,谢之权这个人从此就会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再也寻觅不得。
她本来是想走的。
某天却让她看见了在发了疯一般找人的谢知言。
他的状态肉眼可见的萎靡,公司那头谢知言即便力不从心,却还是硬着头皮咬牙撑着替谢之权来解决那些大小事务,而公事之余,他除了吃饭睡觉,便全都用来搜寻谢之权的踪迹了。
她冷眼看着他眼中的光反复亮起又熄灭,上一秒狂喜得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下一秒却又因消息的虚假而变得脆弱不堪。
哎。
好不容易精心呵护长大的玫瑰,因为她的离开,突然便要枯萎了。
于是她心软了。
所以谢之权就默默待在旁人想不到的地方,独自一人消化着突然变质的姐弟关系。
直到今天,姗姗来迟,将即将凋零的玫瑰又一瓣一瓣拼回原样。
然后任由他肆无忌惮地将满腹情思都挥洒到她身上来。
“别怕了。”
“我不会再一声不吭地消失了。”
肩头的衣衫已经被谢知言的眼泪湿透了,谢之权将他深埋起来的脑袋抬起来,拿指腹轻轻擦拭着他悬挂在眼角的眼泪,眼眶已经略微红肿了,再不止住眼泪明天怕是会睁不开眼。
谢知言双手还缠在谢之权的腰间,整个人跟她贴得紧紧的。
“真的吗?”
他鼻尖一点微红,漂亮的脸蛋像雨后雾蒙蒙的花。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谢之权无奈地捏了捏他的脸颊,没好气地说。
谢知言得到承诺,旋即笑开,一双润色清亮的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复又拥紧了谢之权。
花前月下,两人自夜色下相视而笑,气氛缱绻,然二楼窗口处的人却是快要将口中银牙咬碎。
谢知思扒拉着窗边沿,咬牙切齿地看着快要把自己缩成一团挤进谢之权怀里的谢知言,气得五官变形。
卑鄙,太卑鄙了。
亏他还每天跟谢知言共享谢之权的消息。
结果人回来了,谢知言竟然鸡贼地一声不吭!
谢知思一边红着眼睛羡慕嫉妒地看着楼下中庭相拥的两人,一边握紧拳头虚张声势地在墙上气愤地锤了两下以发泄自己暴躁的情绪。
不行,既然谢知言不仁,那就别怪他不义了!
数日后。
陆续从谢家离开的谢知言和谢知思,各自都在外边有了新的住所,现在谢家便只剩下一座空壳,里边唯有被谢之权威胁不得离婚的谢建国和白莲,相看两厌恨不得撕碎对方的二人,日日闹得鸡飞狗跳,不得消停,漫漫余生只能互相折磨了。
谢之权早上接了个来自谢知思的电话,说是今天生日,晚上去他那里庆祝。
自双生二人各自将心事说开后,相处倒是像普通兄弟一般融洽了些,去年的生日二人还是一起过的。
谢之权以为今年依然如此,没多想便答应了。
晚上差不多七点左右,谢之权带着两份不一样的礼物,来到了谢知思的居所。
他似是不喜吵闹,选的住址离市中心挺远的,一整栋独立的别墅建在半山腰左右的位置,四周静幽幽的,冷冷清清没多少人烟,但是环境怡人,空气清新。
踏入屋中,她方才将室内布局映入眼帘,谢知思便闻声迎了上来。
“姐姐!”
谢知思今天穿得格外休闲简单,宽松的白T和黑色短裤,这穿戴硬生生将他柔弱的小身板显得更加单薄几分,那朝她伸来的纤细手骨好似轻轻一折便能掰断。
谢之权将目光从他那比女孩子还修长白皙的小腿上移开,把手中礼物递了出来。
“生日快乐。”
谢知思精致的面庞上洋溢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喜色,他矜持地抿着嘴,唇角勾着一个细微的弧度,强装淡定地将礼物接过。
但他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拆开。
因为他真正想要的礼物,得靠他自己想办法从谢之权那里获得。
“知言呢。”
谢之权一沾到沙发整个人就没骨头一样地陷了进去。
谢知思买的沙发倒是不错,软硬适中,靠着舒服极了。
“啊,哥哥说他今天会晚点过来,好像是有点事要处理。”
谢知思在谢之权发问的那一瞬间曾僵硬了片刻,但他很快就恢复了自然从容地回答道。
谢之权点点头,不疑有他。
因为她已经将手头上的事务都交给了谢知言打理,忙是常态,而谢知思也干脆地释放了天性,将谢家公司扔给了谢知言,自己成了放手掌柜天天在家里摸鱼,快乐得不得了。
谢之权在客厅百无聊赖地看电视刷手机,而谢知思则是在厨房里忙活,然而他手上颠着锅,心神却是完全放在了刚才端给谢之权的那杯白水上。
今天将这栋别墅里全部的佣人都打发走了,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谢知思偷偷摸摸地将火关掉,拿出手机点开客厅的监控设备的视频,紧张地看着那个一脸慵懒的人。
谢之权软在沙发里,完全没有喝水的打算。
他磨了磨指尖,有点焦急。
谢知思今天完全没有跟谢知言联系过,他掌握到了谢知言今天的行程后,第一时间给谢之权打了电话将人约了过来,等的就是这么一个趁虚而入生米煮熟饭的机会。
谢知言大概在晚上八点左右才会空闲下来,那时他必定会联系谢之权,因而现在距离到八点还有半个小时,这段时间内他必须让谢之权喝下水,等药效起作用了,他就能,就能跟谢之权...
谢知思一不小心没刹住脑海内的车,惹得一身奶白肌肤沾染上了羞意的红。
坐在客厅还在犯困的谢之权完全不知道半小时后将要发生的事,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有一下没一下地刷着手机的时候,谢知言突然打电话过来。
她挑了挑眉,厨房里的人却是心神紧绷了起来。
“喂?”
谢之权淡淡开口。
“姐姐,你在哪里呀?今晚忙完了想跟你一起吃饭。”
“我在谢知思这。”
“......?”
那头的谢知言忽然停滞下翻看文件的动作,愣住了。
“姐姐你...为什么在知思那里?”
“嗯?你一会儿不是也要过来?”
对话中的谢知言像是对于她在谢知思这里毫不知情一般,这让谢之权心生质疑。
她直起身端坐着,自然地拿过桌上的白水小抿了一口润喉。
“啊....对,我一会儿就过去,我们三个一起吃顿饭,太忙了不小心给忘了。”
“那我先忙了,姐姐我们一会儿见。”
谢知言匆匆忙忙挂掉了电话,随意地将手头这份文件丢到凌乱的办公桌上,取过黑色的西装外套,他一把操起车钥匙就迈着大长腿冲出办公室。
完了完了完了,谢知思这个狗崽子想干什么!!
面对突兀挂断的电话,谢之权心间疑虑越来越重。
她想喊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自己下厨的谢知思当场对质一下,然而周围空气忽然燥热了起来。
谢之权长眉微蹙,看了眼还在不断制冷的空调。
她扬起雪白长颈烦躁地吐出一口浊气,仰靠在沙发上,谢之权拿手抵住自己的额头,眼尾开始泛红。
她今天穿了一件宝蓝色的丝绸衬衫,整个人矜贵优雅,漂亮迷人。
然而此时她不得不伸手慢条斯理地解开锁骨处的纽扣,试图将浑身莫名其妙被点燃的热气挥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