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谢之权来说,谢知言更像是被下了药的那一方,一见到谢之权,他所有的清冷自持以及沉稳成熟都消失得一干二净,那包含热烈爱意的双眸,时刻为她荡漾起碧波春水,高大的身体也因她的触碰,随及便软成了一滩,予取予求。
纯黑色的领带还来不及取下,熨烫平整的白衬衫扣到了最后一颗,人前的谢知言禁欲高冷,薄薄肌肉从修身的白衬衫中隐隐约约透了出来,劲瘦的腰际曲线也迷人得很。
可谁知,这样一朵谁都不敢去妄想的高岭之花,此时正意乱神迷地躺在床上,整齐的穿戴被人扯得乱七八糟,一张俊美清隽的脸庞绯红遍布,甚至尚未进行什么,他就因为止不住的糟糕想象,率先一步乱了心神,眼角溢出了缠绵悱恻的深情。
“姐姐...唔。”
他被吻住,未来得及诉出口的话就这样被谢之权吞吃入腹。
干柴烈火,一点即燃,昏暗的室内唯有冷冷月光从窗外映进来,淡淡投落在洁白床铺上陷入温柔浪潮的二人身上,月亮藏在黑云之后,悄悄探着脑袋,将被海浪裹挟那一方眼角沁出来的清泪,照射成一颗晶莹剔透的水钻,要落不落地挂在红晕浅浅的眼尾,漂亮冶艳极了。
海至深处,谢之权俯下.身靠近了他的耳旁,哑声开口。
“知言,生日快乐。”
回应她的,只有一声从喉间低低溢出的哀泣呜咽。
“姐姐...”
谢知言嗓子有些嘶哑,他垂着泪三番几次躲开求饶。
谢之权笑得肆意放纵,不许他逃跑。
“姐姐...”
“我在。”
而夜还漫长。
......
翌日清晨。
身心舒畅的谢之权轻哼了一声,悠悠转醒。
一睁眼便是微微亮着眼眸温柔看她的谢知言。
“姐姐。”
“早上好。”
他乖巧温顺地凑上来,轻轻啄吻着她的脸庞,眯着眼睛撒娇。
“早上好。”
谢之权揉了揉他乱糟糟的碎发,任由谢知言像条大型犬一样依恋地缠着自己,用尚哑着的声音跟她哼唧。
“怎么,你又(...)了?”
她坏心眼地逗他一句,手下的脑袋立刻就停止了动作,老老实实地缩回自己的位置去了。
离开时谢知言的动作幅度有些大,卷帘被微风吹动,天光乍泄之间一大片新鲜甜美的草莓地忽然被风掀开了顶棚覆盖膜,谢知言就像是个不小心摔了一跤将草莓洒了一身的人,而谢之权这个肆无忌惮的草莓农看着他狼狈的模样笑得格外讨打。
他弱气的模样有些可爱,谢之权好笑地伸手将躲得远远的人捞回了怀中。
垂眸亲了亲他的额头。
谢知言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眨巴眨巴着纤长睫毛。
“姐姐。”
“嗯?”
“我们算不算在一起了?”
谢之权曾告诉他,有爱,才会有爱欲,而性与爱之间,从来都不是分开的。
除开不可控因素,她唯有面对爱人,才愿意爱人。
所以谢知言也无法确定,他到底是属于她的不可控因素,还是...爱人。
他的发问就像是个被人诱哄上床之后,天真无邪地以为能够得到交代的毛头小子一样,傻极了。
但谢之权没笑他。
而是认同地亲了亲他。
因为谢知言值得拥有一个干净的爱情观。
这个赞同的动作就像是在一片木林之中丢入了一点小火星,瞬间在他灿若星河的眼眸中燃起一片燎原大火,谢知言目光灼灼地望着谢之权,忽而抿了抿唇,有些羞涩地躲闪开目光。
“那...那再来一次也不是不行。”
“......”
谢之权木着脸给了他一个脑崩,直接把人抓起来穿衣收拾了。
下了楼,别墅里似乎又热闹起来。
佣人被谢知思都喊了回来,此时正各司其职地在忙碌。
而谢知思正懒洋洋地一边用着早餐,一边看着电视。
听到楼上有人下来,他抬眸望来。
“哟,二位起床了。”
“厨房有炖好的鹿鞭汤,二位可以商量一下看看谁要喝。”
一大早的谢知思就在那里阴阳怪气,谢之权和谢知言都没理会他,谢知思只能自讨没趣地哼了声。
然而他嘴贱归嘴贱,餐桌却还是放着两份热腾腾的早餐。
“知思,少喝点咖啡。”
谢知言看到谢知思端着一杯黑咖啡就要往嘴里送,连忙出了声。
谢知思余光瞥了谢知言一眼,冷笑。
“管好你自己吧,少吃点草莓,都长到脖子上去了。”
说罢,闷闷不乐的谢知思就踢踏着拖鞋哒哒哒地上楼了。
谢知言脸色猛地涨红,手慌里慌张地捂住自己的脖子。
都怪洗漱的时候净粘着谢之权了,都忘了看看脖子上有没有痕迹了。
然后,又一个身影穿着拖鞋哒哒哒地上楼了。
不愧是双生,溜走的动作都出奇得相似。
谢之权淡定地喝了一口温度刚好的白水,目光透过大片落地窗,望进了布满阳光的林子之中。
【阿统。】
【等老子回去,一定好好伺候你。】
突然被点名的系统,慌里慌张地乱了码。
它因为昨天知道水里有问题却选择知而不报,就是为了小心眼地报复谢之权选择了男人而抛弃它的渣女行为,然而真的看着谢之权被药性折磨的时候,系统又难受了。
但是破事已经犯下了,它再后悔也只能等着被收拾了。
【我原本是这么想的。】
【后来又觉得,你知而不报对我来说,可能是一个刚刚好的转折。】
【所以,这次就放过你了。】
谢之权放下玻璃杯,含笑看着将衬衫衣领一颗颗扣到最顶端的谢知言,慢腾腾地从楼上走下来。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已经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勉强可以拿正常态度面对他们的谢知思。
不过谢知思一边跟在谢知言后便,一边止不住好奇地往谢知言腰间偷瞄。
他有些别扭的走路姿势让谢知思起了好奇心,等结合那些不可言说的事情一想之后,谢知思立刻换上了嫌弃又复杂的眼神。
他抬眸不小心跟谢之权对上,她饱含深意的目光让谢知思一抖。
突然就庆幸起了昨晚她推开他的仁慈。
谢之权托住下巴,在谢知言迷茫不解的眼神中,笑得明媚灿烂。
“你笑什么?”
“没什么。”
第60章 哭包少年1 “有罪不偿,即为贱畜。”……
“就凭你空有一副狐媚皮囊, 也配占据她身边的一席之位?!”
素有烈火红莲之称的妖冶男子,长臂一挥云袖翻飞,掌心朝上凝聚着一簇炙热焰火, 他那张艳绝天下的昳丽脸庞上, 满是对跟前跌坐于尘土中氤氲着泪眼的少年的恶意嘲讽。
少年生得甚是清丽,就犹如浓稠暗色里悄然绽放的净白夜昙, 也怪不得诸多男人心中遥不可及的神女,在面对他时, 再凉薄的心都要温热两分。
“我同她, 何时成了你口中那般龌龊的关系?你满脑子情情爱爱是你的事, 但你为何偏要往我身上套, 不是所有人都同你这般肤浅,同她来往只为做她深宅后院无名无分的夫婿之一!”
少年清亮的眼眸中泪意翻滚, 鼻尖一点薄红犹如落了一瓣刺桐花,他狼狈又无反抗之力,然而不肯轻易低头的倔强性子却是让他瑟缩着单薄身子, 口中硬气地反唇相讥。
他知惹怒眼前这性子如烈火般的男子,结局必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然而他一生顺遂, 十几年来都被人捧在手心里娇宠, 如何能受得了被人这般欺辱?
即便最终惨死, 他也绝不会朝这种心胸狭隘之人低头!
男子成功被他挑衅到, 掌心焰火烧得愈来愈红, 他目光淡淡触及至此, 看到火焰四周的空气被灼热的温度所扭曲, 便仿佛能想象到若是被此烧灼,必然痛不欲生。
但少年心颤剧烈,眸中却越是波澜不惊, 此番更是惹得男子面上黑云越深几分。
“好,你好得很!”
“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这张硬气的嘴!”
男子暴怒出掌,漫天红焰如璀璨星点,铺天盖地朝少年急速扑来。
他天赋不如这个红衣男子,修为更是差了一道天大的鸿沟,因此少年连躲闪的心也无,认命受死。
然而就在他合上眼的那一瞬间,突然看到了一道尾随红衣男子而来的修长身影。
那张骗了无数纯情男子的温雅容颜,令他瞳仁震颤,神智霎时混乱起来。
她,她为何会来到此地!?
不,我万万不能让她看到我被火灼烧的丑陋模样!!
然星火跃上他素白衣衫,立刻便一点即燃,他像一只被扑火失败的可怜飞蛾,被熊熊大火吞噬着,平日里最爱惜的绝色容颜,只能任由其被火舌一点点烧破,烧烂,最后融入白骨终成灰炭。
少年绝望地寻着躲避之所,灼肤之痛伴随着见到所思所念之人的疼,扭曲成一股几乎要拉裂他理智的力量,他被人羞辱,被人欺压,被人污蔑时都未曾心生死志,如今只是被她撞见自己的惨状,眼中的斑斓色彩便尽数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