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兄长离去的身影,苏音颇为好奇,却不知那姑娘是何人,该不会是她将来的嫂嫂吧?
摇了摇头,敏雯掩唇小声道:“听我哥说,海广他最近时常流连花丛,看中了一位姑娘,好像是叫什么雪蝉,估摸着就是方才那位。”
不是吧?海广已然定亲,他若与青楼女子来往过密,那他将来的妻子岂不是很悲哀?
苏音看不过眼,可她与海广并非一母同胞,关系一般,有些话不便明言,她也就没去多管,转身去往北桥边等湘晴。
桥畔柳芽新发,嫩绿的枝叶摇晃在清澈见底的溪水边缘,点缀在蓝白相间的云幕之间,几抹色泽叠在一起,绘构出怡人的画卷。
苏音还以为她们来得很早,孰料到得桥边后才发现湘晴早已候在那儿,而她身边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正是福康安无疑!
孔雀绿的袍褂一般人驾驭不了,极易显老气,福康安却能将这衣袍穿出奢华矜贵之感。
瞧见他身影的那一刻,苏音惊诧的瞪大了眸子,难以置信,他不应该在当值吗?居然有空出来?完了完了,这局赌输了,堂姐肯定会刁难她。
敏雯见状,微歪头凑近她,以指挡唇坏笑道:“我说什么来着?真正想见你的另有其人吧?”
苏音不以为然,遥指否认,“咱们出门都有兄长相伴,湘晴亦是如此,纯属凑巧。”
尽管她不肯承认,敏雯还是认为自个儿赢了,“我不管,愿赌服输,你欠我一个问题,回头我再好好审问你。”
那边厢,个头小小的湘晴趴在栏杆上看风景,不时的抬首四顾,恍惚间有道熟悉的丽影映入眼帘,湘晴开心的朝她们招招手,即刻上前相迎,
“苏音姐姐,我在这儿!”
苏音加快脚步过去,拉住湘晴的小手,含笑致意,待她看向斜靠在桥边的福康安时,他却侧着脸,视线并未落在她身上,浑当她不存在一般。
先前不是说把她当朋友吗?怎的今日他这态度如此冷淡,便是陌生人也不该如此吧?
敏雯并未看出什么异常,只当福康安好面子,不愿当着众人的面儿跟苏音说话,识趣的她借口道:
“今儿个走得太急,只喝了半碗粥,什么也没吃,湘晴妹妹,附近可有买朝食的?”
会意的湘晴脆声应道:“有啊有啊!北边有个卖包子的,我尝过,味道还不错,我带姐姐去尝尝呗!”
随后湘晴又扭头交代,“三哥你先带着苏音姐姐去游玩,我们随后就来。”
道罢还朝他眨了眨眼,意在让他把握住机会。
福康安懒应了一声,面上无甚表情,似乎不怎么情愿。
待她们走远后,他仍未吭声,两人之间的气氛略感压抑,苏音终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句,
“你怎么苦着一张脸?可是有烦心事?”
她注意到他情绪不对了吗?福康安心下暗喜,面上仍旧不动声色,故作淡漠的应了声,“没有。”
“那为何不吭声?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她这话倒是勾起了他的兴致,“哦?以前的我是怎样的?”
手扶着木栏杆,顺着桥边的阶梯踱着步,苏音沉吟道:“嗯……先前你笑口常开,很爱说话,从未对我这般冷冰冰,难不成是我得罪了你?”
然而她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意识到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最近又没见过你,不至于惹你生气吧?”
徐徐而来的清风吹起她披散在身后的及腰青丝,如缎如瀑,随风轻摆。
目睹她那认真琢磨的侧影,福康安心下稍慰,但还是绷着脸,轻声埋怨,“你都不愿理我,我岂敢再打扰你?”
苏音缓缓望向他,眸闪疑色,“这话从何说起?我怎就不理你了?”
说起此事他便觉委屈,“那你为何让你表哥来还斗篷?”
苏音越听越糊涂,“我让小厮来还的啊!”
福康安见过彦齐几回,断不会认错人,“我所见之人的确是彦齐,他还说你不愿理我,所以才让他代为奉还。我的东西你却让旁人来还,明摆着不待见我,我哪敢再找你说话?”
不是吧?她明明差的是小厮,怎就变成了彦齐了呢?“事后我还问过小厮,是否物归原主,小厮点头如捣蒜,说是送到了你手中的。”
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呢?
福康安句句属实,并无半句虚言,被质疑的他难免不悦,“难道你认为我在撒谎?”
实则苏音并未怀疑福康安,她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我相信你的话,只是不太明白表哥他为何要那么说,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说白了只有一种可能,“他就是嫉妒我。”
懵然片刻,苏音忍笑轻嗤,“他能嫉妒你什么呀?嫉妒你的家世比他好?表哥他根本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
背靠在桥侧的福康安双肘后仰,斜撑在栏杆上,歪头朝她笑得意味深长,“可他在乎你!”
第二十一章
福康安的话,苏音只听出表面意思,并未往深处想,“做兄长的大都在乎妹妹,等回去后我会问清楚。总之我没说过不理你的话,你也不想想,我若真不愿理你,又怎会愿意在你跟前开口说话?”
实则从一开始福康安就很信任她,但还是想亲耳听到她的解释,现下终于听到,他的唇角不自觉的上扬,笑意快要自眼角溢出,毫不掩饰。
苏音见状颇为忐忑,不禁开始反思自己,“你在笑什么?我又说错了话?”
笑是因为这话中听啊!心情大好的福康安干咳一声,故意问道:“你是不是只在我面前说过话?”
迎上他那探究的眼神,苏音明知他想听什么,却不愿对他说谎,如实相告,
“在我表哥面前也说的,连我父母都不知情,只有你和彦齐知道我会说话。”
才刚还笑容满面的福康安一听这话,备受打击,酸意上涌,笑容逐渐消失,“原来我不是最特殊的那一个,看来你跟你表哥关系很好啊!”
苏音并未听出他那拉长的尾音中夹杂着的那一丝不满,还特耿直的点了点头,
“家族里的人大都嫌弃我是个哑巴,不愿跟我玩儿,表哥待我好,我当然应该知恩图报,待他好一些。”
她对彦齐只是恩情吗?福康安顿感不妙,试探着问了句,“那你对我呢?”
说话间,他侧过身来,郑重的凝视着她。
他的眸色漆黑却澄亮,似盛着期待与莫名的情愫,然而苏音并未察觉到,特认真的思索着,而后单手抱臂支着下巴沉吟道:
“你多次替我解围,算是我的恩人,我自当报答你。”说到此,她正好想起一事,遂取下香囊,拉开给他瞧,
“你不是说要香丸吗?这是我才做的清妙香。”
她居然愿意给他做香丸?看来是真的将他的话放在了心上。福康安眸带惊喜的接过,低眉轻嗅,一阵清新怡人的松香扑鼻而来,
“好香,我听湘儿说你才学的,手艺不错!”
被夸赞的苏音心情大好,笑眯眯的翘着发辫,扬起小脸儿,“甭夸我,会骄傲的。”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今日会来?”他可是特意交代过湘晴,不要提他,为的就是给苏音一个惊喜,然而苏音竟将这香丸随身携带,仿佛料定了他会到场一般。
他的出现确实在苏音的意料之外,她认定了福康安不会来,否则也不会与敏雯打赌,
“我又不会算卦,哪里晓得你会到场?本想着交给湘晴,让她转交给你,既然你已经来了,那就直接给你呗!”
打量着手中的香囊,福康安眸绽喜色,“难为你还记得我的话,算是今日最大的惊喜。”想了想,他又故意问了句,
“那我是不是得给你付银子?”
被调侃的苏音干笑道:“那倒不必,你救我几回,我都没来得及相谢,这香丸便算是谢礼。”
“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福康安趁机提醒,“下回我再送你东西,你可不许再提银子,否则便是见外。”
苏音只当他是在说客套话,随口应承着,并未当回事。
远远瞧见湘晴她们朝这边走来,福康安干咳一声,会意的苏音立马住嘴,不再开口。
随后几人一道去往附近空旷之地放风筝,苏音试了几回,这金鱼风筝都飞不起来,急得她额冒香汗,福康安遂将自己手中的风筝递给保庆,去往苏音身畔,教她如何使巧劲儿,终于将那风筝放飞至半空之中。
平日里苏音都得穿花盆鞋,今日出来游玩,必得多行路,便换了双平底的水仙绣花鞋。
前端的浅蓝流苏随着她的疾行而来回轻晃,和着氅衣的裙摆旋出流丽起伏的水波。
正在放蝴蝶风筝的敏雯见状,与湘晴面面相觑,皆觉这二人十分登对,两人心照不宣的默默远离,好让他二人多多相处。
她们这边欢声笑语,苏音并未注意到,不远处的柳树旁,正有一道散发着妒火的眸光紧紧的锁向她。
莹安交代过永珂,时刻关注福康安的动向,永珂打听到今日福康安会到郊外来游玩,莹安特地推了闺友的邀约,赶至此地,为的就是再遇福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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