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的福康安即刻上前相迎,与此同时,马车中的人掀帘而下。
待看清来人的面容,福康安笑容渐敛,怔了一瞬,即刻回神,十分客气的唤了声,
“原是大表哥啊!”
才下马车的彦齐闻言,登时皱眉,肃然忿斥,“谁是你表哥?忠勇公府这门亲,我可高攀不起。”
“你不是苏音的表哥吗?那我自然得尊称一声。”说到底,福康安也是给苏音颜面罢了。
然而彦齐并不领情,“苏音与你没有任何瓜葛,你无需套近乎。”说着示意远桥将那斗篷奉还。
淡瞥了一眼,福康安不理反问,“苏音呢?她怎的不过来?”
冷哼一声,彦齐轻嗤道:“还东西这种小事,何须她亲自前来?她不想再见你,让我代为奉还。”
负于身后的手缓缓攥成拳,福康安微眯眼,唇线紧抿,默了半晌才道:“这是苏音亲口说的?”
迎上他那质疑的眼神,彦齐难免会心虚,他没有撒谎的习惯,一向实诚,可他私心里不希望苏音再与福康安有任何来往,这才违心的尝试着去扯谎,
“正是,她心软,不愿与人说狠话,可你也不该得寸进尺,苏音她尚未出阁,还请三公子顾及她的声名,莫再打扰她。”
彦齐正色警告,毫不客气,福康安面色愈沉,一丝不屑自唇齿间溢出,“却不知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些?表哥?还是情哥哥?”
被戳中心事的彦齐恼羞成怒,拧眉呵责,“福康安,你说话放尊重些!苏音尚未参加选秀,你怎能这般诋毁她?”
他的反应越强烈,福康安越发笃定他心里有鬼,已然看穿一切的福康安傲然扬首,睨向彦齐,
“既然你不是她的谁,又凭什么要求我远离?你有这挑拨离间的工夫,倒不如去问问苏音,她心属于谁。”
冷然道罢,福康安再不与他多言,拂袖转身,昂首阔步的踏上台阶,回往府中。
抬首仰望着悬挂在忠勇公府门前的匾额,彦齐的心中五味杂陈。
听闻这府邸乃是皇上亲自下令为傅恒所建,连匾额亦是皇帝御赐,福康安虽不是皇子,却享受着比大多数皇子更优渥的待遇。
他与福康安之间的确相差甚远,可感情这种事,真的是条件优秀便能胜出的吗?
苏音不是肤浅之人,彦齐相信她不会在意家世,如福康安这般高傲自负的男子,她绝不可能动心,大抵真是自个儿杞人忧天了吧?
如此想着,彦齐这忐忑的心情才稍稍有所安慰,转身回往马车中。
回屋换上便服的福康安沉着一张脸,保庆以为主子受了打击,好言劝道:
“爷,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兴许根本就不是音姑娘的意思,您可千万别怪音姑娘,莫上他的当啊!”
“这还用你说?爷才不会信他的鬼话!”不过有一点,福康安不大明白,“这斗篷是如何到彦齐手中的?真是苏音给他的吗?”
“爷您可以去找音姑娘,一问便知真相。”
福康安倒是想去,然而他阿玛很快便要离京,这几日晚膳过后,阿玛都会将他们几兄弟叫进书房之中,他根本不得空出府。
因着福隆安接手其父傅恒的大部分差事,是以傅恒得仔细的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交代给他。
福康安才担任宫中侍卫,规行矩步即可,但他很关心此次的缅甸之战,傅恒便将军机处最新得到的军情讲与他们兄弟,在沙盘上与他们分析战局,哪怕老四福长安才八岁,也在那儿旁听,自小熏陶,终归有利无害。
父子几人同心协力,皆为家国之事而操持,那拉氏见状,既欣慰,又隐隐生忧。
明儿个傅恒便要启程了,那拉氏这心里煎熬得厉害,却又不便说出来,以免傅恒分心。
临行前这一晚,那拉氏终是忍不住叮嘱道:
“我晓得你心系家国百姓,做任何事都会尽全力而为,可你别忘了,咱们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尚未成亲,还有我在等着你,你尽力即可,切勿逞强,莫要轻视自己的性命。留得青山在,方有希望与转机,千万不可破釜沉舟,拿自己的命做赌。”
夫人的担忧,傅恒都明白,轻搂着她的肩,傅恒望着帐顶轻叹道:
“东珊啊!这些年我一直都留在京中,陪在你和孩子们身边,若非军情危急,我断不会离开你,离开这个家。你能理解支持我,我很是感念。”
那拉氏不满纠正,“我才不支持呢!不过是没有旁的选择罢了,我若一味拦阻,皇上肯定会说我不通情理,胡搅蛮缠。”
握着她的手,傅恒轻拍着以示安慰,郑重向她承诺,“作为臣子,我答应皇上,定会打败缅军。作为丈夫,我答应你,定会平安归来。”
“那……倘若两者有冲突呢?你会作何选择?”
那拉氏之所以这么问,就是因为二十年前的金川之战,也是两军僵持不下,皇上几次下令命傅恒尽快回京,不愿让他冒生命危险,可他却公然违抗皇命,坚持留在金川继续作战。
虽说后来打了胜仗,可那拉氏每每想起来都觉后怕,在官场历练多年的傅恒平日里尚算温和,但真犟起来,便是皇上也劝不动他啊!
回想起往事,傅恒眼角微弯,感触良多,
“那时候年轻,无惧无畏,如今我已快五十的人了,子孙皆在,家里还有几个小的尚未完成终身大事,京中有这么多牵挂,我自不会再拿自个儿的命去冒险。”
说话间,傅恒将她揽入怀中,两夫妻就这般依偎在一起,那拉氏无比珍视今晚的相处,但愿经过岁月的洗礼后,他能够以家人为重,量力而为,千万莫逞强。
二月下旬,各路兵马齐聚京师,整装待发,傅恒身披铠甲,率领一众官员士兵自京中启程,前往缅甸,督军作战。
各位王公大臣亲送傅恒至良乡,福隆安与福康安两兄弟亦随行。
京郊长风烈烈,战旗翻飞,将士们整齐划一,队伍一派肃然,令人起敬。
饮罢送别酒之后,傅恒就此踏上征程,福康安目送父亲离去,心中既钦佩又愧疚,暗暗发誓定要尽快历练自己,等他再长大些,可以上阵杀敌,独挡一面时,父亲便可安养在家,不必再这般奔波劳碌。
打从傅恒离京之后,那拉氏便心绪不宁,湘晴每日都陪在母亲身边,为她说笑逗趣,好歹也算缓解了那拉氏的愁绪。
女儿为她着想,那拉氏心下感动,便打算让她出去放放风筝,散散心,但前提是,必须由她的兄长相伴。
福隆安身兼数职,根本抽不开空陪自家妹妹,那么这重任自然就落在了福康安身上。
福康安倒是愿意去,但他有一个条件。
未等他开口,湘晴已然猜到,探着小脑袋笑嘻嘻的悄声询问,“你是不是想让我把苏音姐姐约出来呀?”
第二十章
福康安点头表示默认,“只要你能将她约出来,我就带你出去玩儿,否则免谈。”
算来湘晴已有许久不曾见过苏音,遂自信满满的拍着小胸脯保证道:“包在我身上,我定能办得妥妥当当!”
只有漂亮话无用,福康安要的是结果,“等你定好时日再与我夸口。”
为向三哥证明自己的本事,湘晴没再耽搁,即刻差人去往苏音家。
说来也巧,苏音正在与敏雯一起做风筝,商议着哪日得空去郊外踏青,湘晴差人来约她,那她自是乐意赴约,答应后日出去游玩。
待湘晴的丫鬟走后,敏雯笑得意味深长,“却不知究竟是湘晴约你,还是她哥的意思。”
敏雯突发此言,苏音莫名其妙,疑惑抬指,“那丫鬟没说福康安要去啊!”
并未防备的苏音直接往坑里跳,敏雯就在这儿等着她呢!听罢她的话,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一般,喜滋滋的逮着她质问,
“哎?我可没提福康安,湘晴还有个二哥呢!你怎知我说的就是老三?你这小脑瓜子里净装着福康安。”
关键苏音并未见过额驸福隆安,当然不会想到他咯!堂姐分明就是强词夺理嘛!气呼呼的苏音干脆不再打手语,免得又表达失误,被堂姐取笑。
眼瞧着妹妹生了气,敏雯忙搂着她的胳膊笑哄道:
“哎呀!开个玩笑嘛!总之我认为后日福康安肯定会出现,要不咱们打个赌,谁若赢了,可以问对方一个问题,对方须得如实回答,不可推脱,如何?”
敏雯的要求倒也不算过分,但苏音担心堂姐又会给她挖坑,于是提前探听问题。
敏雯却不肯明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敢不敢跟我赌?如若不敢赌,就证明你跟我有同样的预感。”
实则苏音认为福康安白日里在宫中当值,傍晚才出宫,根本不得空游玩,也就没再犹豫,答应与她赌一把。
彦齐早就打算带苏音出去踏青,偏偏后日有位书香世家的公子在别苑中举办了一场诗文会,彦齐与王增皆被邀请,他已然答应,岂可失信于人?
无奈之下,彦齐只好去赴约,海广则带着苏音与敏雯去往郊外游玩。
然而海广一到郊外便与一女子相约与游湖,根本不管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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