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棠一听这话,头反倒埋的更低了。
看着美人裸露在外那纤细的腰肢,叶祁忽的想起了这场景有些熟悉,唇角勾起一抹轻笑,“王妃可是在等着本王喂吗?”
上辈子,他可不也是这般来哄着她吃东西的,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她那时一听了这话,那本就白皙的面上瞬间便染上了一层好看的绯色。
果然,绯棠听了这话,身形不由一怔,可下一瞬,便见绯棠反而起了身,眉眼间亮亮的,勾的人移不开视线,柔着嗓子,“殿下肯喂吗?”
喉间滚动,叶祁也不知怎么的,竟真一勺一勺的喂她喝下了那一整碗的药膳粥。
他才勘勘放下了那白瓷碗,便见她已一手挽上了他的胳膊,趁着他发愣的功夫,她双手倏然环上了他的脖颈,温热的气息在他耳边喷洒,“殿下不坐一会儿再走吗……”
四周都是她的味道。
那团柔软就贴在他的背上,叶祁这回彻底僵了住。
绯棠见他没有反应,不由又朝他贴近了几分,那温热的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轻轻的柔柔的从他的耳间划过。
就像是那轻飘飘的羽毛在反复的扫拂着他的心头。
他的心间莫名传来一股涌动,像有什么东西就要溢出胸膛,眸色愈发幽邃。
不受控制的,下一瞬,他便已反客为主的将她压在身下,他的嗓音愈发暗哑,气息滚烫又灼热,“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可绯棠哪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只要一想到旧日在燕国皇宫中的那些日日夜夜,心头就忍不住有些发酸。
那时的她既盼着叶祁能来带她走,又盼着叶祁不要来,非但不要来,最好还能把她忘得一干二净。
可她终究是自私的,重来一世,她还是选择了最艰难的那条路,又一次来到他的身边。
甚至她还固执的想,他只能属于她一个人……
日后太遥远,可眼下他却是属于她的。
她抬起头瞧着他,一双水眸含羞带怯,隐隐带着几分妩媚与羞怯,一双素手却直接环上了他的脖颈 ,吻上了他的唇。
她的唇温热又柔软,叶祁心头的那股火终是不受控制的冲出了胸膛,俯下身,低头吻她,攻城略地,一丝喘息的余地都没给她留……
细细密密的吻落了下来,不多时,她白嫩的脖颈上,就留下了几片斑驳……
她的面颊绯红,发髻凌乱,更多了股说不出的娇媚,往下滑的手一顿,叶祁双眸一沉,眼底压抑着情.欲,声音一时更为沉哑,“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绯棠的双瞳清澈又透亮,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竟大着胆子的伸手解开了他的衣襟扣子。
至此,叶祁仅有的那点理智再也不剩,顷刻间便已丢盔卸甲……
完全的失了分寸。
月色朦胧,树影婆娑,就连那刺骨的寒风都好似柔和了几分,薄纱暖帐,掩不住那满室春色。
第49章 强求
寒风冷冽, 冰冷刺骨,经过十天十夜的混战厮杀,包围邺城数十日的承王军终是攻下了邺城,杀入了皇宫, 只是可惜还是被明王给跑了, 只活捉了明王的几个旧部, 最后替先皇发丧、入黄陵……一番折腾下来之后,在众人的规劝之下, 承王才“不得已”继承大统,顺天命而为,改国号昌盛。
雪似鹅毛纷纷而下, 整个邺城上下一片银装素裹,城楼上, 裴桓负手而立, 望着脚下的千家万户, 一双眸子却还是依旧寒凉, 未见一丝温度。
一路攻至邺城,路经长涼坡时, 突遇埋伏, 他的人马不足,最后虽脱离了险境, 但他的头部却受了撞击,足足昏睡了两日两夜才醒。这本没什么可惊奇的, 可怪就怪在, 自他醒来后,脑中便突然多了很多的记忆,和眼前之景交叠, 让他一时有些分不清究竟那些记忆是假,还是眼前存在是假。
可直到他再一次迈入大燕皇宫时,迈进绮罗殿时,他的心口感到莫名的疼,他才终于恍然,那些记忆是真的,眼前存在也是真的。
白雪斜斜落在他的肩上,他却好似也浑然未觉,只是望着那连绵的屋宇和那少有人迹的街头微微出着神。
眼前好似又出现了美人那决绝又无情的一张脸,和那些痛苦的日日夜夜,她说要他放过她,可她又何曾放过了他……
思绪还在飘远间,裴桓忽感觉身上多了一件大氅,侧目望去时,见是绯离,转而视线又移了开,目光也恢复了如初的淡漠。
绯离站在他身侧,自是也感受到了男人的疏离,可只是一瞬,她便掩住了眼底的苦涩,面上便带出了笑意,“外边天气凉,陛下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裴桓目光眺望远方,薄唇轻启,却是说出了最无情的话,“朕已命人为你备好了银钱,明日便出宫吧!”
绯离闻言身形不由一个踉跄。
这些时日,裴桓明里暗里遣散了所有的姬妾她不是不知道,她只是没想到,竟然也轮到她了。男人的雷霆手段她再清楚不过,只要决心要做的事,便不会再回头。
绯离双拳握的一紧,一双漂亮的桃花眸微微弯了起,却显得有些凄凉,“这么多年,殿下终于厌倦妾身了吗?”
她自十岁入了承王府,和旁人相比,殿下待她总是不同的,起初她还以为是因为那微薄的怜惜,可到后来,她才知道,只是因为她的样貌与绯棠有几分相似……
他对她的疼惜、对她的怜爱也不过都是因为有姐姐而已。
可纵是如此,她也甘之如饴。
她顺着裴桓的视线望了去,盈于眼睫的泪珠终是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妾身还以为,妾身能够代替姐姐陪着殿下一辈子,如今想来,竟是妾身的一厢情愿了。”
裴桓抿着唇,眉目间缭绕的清寂如山间化不开的浓雾。
瞧着男人那不近人情的漠然神色,绯离声音中带着几分哭腔,尤有几分不甘心的从身后抱住了裴桓,头倚靠在他的背上,“殿下,姐姐不会再回来了,如今姐姐正与那誉王殿下情意绵长,姐姐心中早已没有了殿下,姐姐早已不会再回来了!”
她的话宛如眼前的飘雪一般,直接都落在了他的心上,冰冰凉凉,才触及到心头,便已化了寒,裴桓面色一沉,放在袖口的手逐渐握了紧。
他自欺欺人一般的,呵斥绯离住了口,就好似他听不到,他就可以不去承认那些刺耳的种种。
他一手挥开了和绯离只见的距离,转身便走,绯离正欲追上去,可谁知却被傅易拦了住。
傅易面露不忍,在旁劝道:“绯离姑娘,殿下给姑娘的那些金银细软、田宅铺子足够姑娘挥霍一辈子了,那些不该姑娘想的,姑娘也莫要再多强求了。”
绯离笑得有些苦涩,她起身正欲离开,可不知怎的,脚底一软,登时便跌坐在了那雪地上。
不该她想的,莫要再多强求。
可,谈何容易。
那日在同泰寺的暗阁中发现了很多药草和医书,就像是打开了一个大门,让太医院的那些太医惊叹不已。医书中不仅有制毒解毒的药方,更还有很多失传已久的古法秘术,于治疗太子的腿伤大有裨益。
而万幸的是,在众人的劝说之下太子也终于肯由着太医来瞧了。
两个月折腾下来,虽走起路来还略微有些不平稳,但也相较从前好上了许多。
而这两个月间,誉王府倒也甚为太平,未曾有过什么波澜。
自从那次有朝臣来府上提议娶侧妃,被誉王冷处理的赶出府后,便再也没有那不识趣的来提及此事了,少了那些应付,绯棠倒也乐的自然。
时光飞逝,日子便在一点一滴中悄悄而逝,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又是鸟语花香的时节,每年三月,明昌帝都会进行狩猎比拼以拉近君臣之间的感情,当中猎的野物最多者,除了赏赐百金之外,还可向圣上随意提出一个请求,只要合理合法,明昌帝皆会应允,是以,每年的骊山狩猎都甚是热闹。
今年也不例外,那些皇室宗亲们早早便做足了准备,制了最锋利的箭矢、寻了脚力最足的宝马……只为能在当日一展风采。而那些贵女们则更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一个个都精心打扮了一番,以盼能吸引众人的目光,压艳群芳。
狩猎前日,大街上,柳月看着珍绣坊进进出出的小厮和那些花团锦绣别致精巧的布匹,禁不住有些心痒痒,当即便想拉着绯棠去瞧瞧,生怕到了狩猎那日绯棠被人给比了下去。
这几个月柳月的身形倒愈发圆润,白白净净十分讨喜,绯棠随着她进了珍绣坊,不由打趣道:“是该给我们柳月选一身合适的衣裳,听闻那日也有不少能骑善射的青年才俊……”
一见话题扯到了她的身上,柳月面上忽有几分羞赧之色,转身便向内里走去,绯棠见状嘴角禁不住弯起一弯笑来,垂首端详起眼前的锦缎丝绸来,倒当真是该为柳月选一个合适的。
木架上罗列着数十种的布匹,杏黄、桃红、月白、水绿……品相倒当真是极为丰富。她的目光一一从那些颜色上略过去,却在瞧着那乌色的蜀锦时,目光停了下。
自那日后,他倒是会每日都来倚兰苑陪着她用晚膳,可也仅仅只是用晚膳而已,虽与她的关系较之前亲近了一些,没有那么疏离,可她还是觉得他们之间好像少了点什么,明明在上一世时,他从来都不曾抛下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