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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了黑切白摄政王[重生] (天选之人)


  你没教好女儿,搁这儿装什么贤惠。
  芙笙心里这么想,表面依然礼貌又大方地朝林贤妃点点头:“芙笙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好奇,贤妃娘娘温婉贤淑,怎的四妹妹如此活泼跳脱。”
  林贤妃面上的笑容一僵,瞪了祝蓁宜一眼。
  祝蓁宜会意,她欠了欠身,热情握住芙笙的手:“妹妹若是话语间得罪了姐姐,还望姐姐海涵。姐姐方回宫,妹妹也没什么稀奇玩物给姐姐的做见面礼……啊,对了!”
  她十分恶心人地假装忽想到什么似的,浑身颠了一下,大眼睛无辜地转来转去:“父皇五十大寿将临,妹妹估摸着皇姊也没什么华服穿。妹妹这儿恰巧有许多不喜欢的衣裳,不如统统送给皇姊,皇姊届时好好挑一套。”
  这可真是胡萝卜里加大棒,砸得芙笙一脑袋包。
  拿旧衣服送人,脸盘子真大。
  “多谢皇妹,只是我向来喜素,不愿穿得太、过、招、摇。”
  “无妨,宴会上姐姐总得穿得华美些,”祝蓁宜鼻孔看她,故意提一嘴道,“哎?母后,我的鎏金裙绣园什么时候能做好呢?我还要穿了给舅父看呢。”
  又是萧元。
  “皇妹与萧王很熟?”
  祝蓁宜故作惊讶,羞出一脸红晕:“皇姊不知?舅父性情冷漠,整个天京,只有我能同他说上几句话,早前及笄,舅父还送过我一份大礼。”
  说罢,她赶忙命宫女红桃端来一精致盒子。
  光这盒子,便价值千金。
  芙笙眼见红桃随身携带的钥匙,料定祝蓁宜定显摆过不知多少次了。
  盒子打开,上等绸布堆成一块厚垫子,其上竟趟有一只七色琉璃盏。
  还没等芙笙看清楚,那盒子便忽被祝蓁宜手一顺抢了去:“七彩琉璃盏极其珍贵,这又是舅父亲手做的,不得开盒太久。”
  霁月探头瞟了那琉璃盏一眼,却不禁默默一巴掌拍向自己的脑袋,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芙笙不是傻的,她才不信萧元这等大忙人,会抽空认真做什么七彩琉璃盏送给跳梁小丑,定是找下人做了敷衍的。
  但这辈子,她属实摸不准事情的发展,若萧元当真对祝蓁宜存了点心思,念及上辈子的恩情,她若靠近萧元,岂不非要踩一脚祝蓁宜这坨臭狗屎?
  祝蓁宜竟以为芙笙羡慕呆了,乘胜追击:“皇姊若是有了心上人,说不定他也能为皇姊做一个。做得不如这个好也无妨,也是一片心意。不过制作七彩琉璃盏,弥足耗时耗力,也不知,何人能为皇姊费心呢?哦,瞧本宫这记性,倒忘了,皇姊已有婚约了,不知江将军可会为皇姊花心思?”
  一只破杯子,竟能让她嘚瑟成这样?
  嘁,那琉璃盏虽颜色好看,样子倒是不太齐整。
  芙笙暗地里哂笑、冷哼,面上挤出一丝笑意:“我哪有妹妹有福气。”
  好不容易熬了三刻,尽管林贵妃大力留她用膳,虚情假意说要待亲闺女一样待她,也分外的不受用,芙笙坚决离开。
  她绝想不到,琉璃宫一行,竟被迫听了一下午“霸道摄政王爱上娇软四公主”的狗血爱情故事。
  什么她们初遇在萧元十三岁的殿试,四公主当时在正崇殿旁嬉戏,多么多么娇俏迷人。一个不小心,四公主差点失足跌下台阶,萧元忽然出现,用轻功英勇救下她并在空中转了好几圈。就在转圈的时候,她们一对眼,一见钟情了。
  啧。
  还没完,后来她们在四公主生日宴上再会,当时已经是状元郎的萧元,宴会上向四公主暗送秋波。四公主会意,二人密会聚贤殿外,四公主与他保持距离,却被他一把摁在假山边,你侬我侬。
  啧啧。
  还有呢,四公主后来绣了许多香囊给萧元,萧元全全收纳,视若珍宝,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重样。据说香得引了漫天的蝴蝶,把年轻的大臣们都羡慕哭了。
  啧啧啧。
  许是故事本身听来有种震撼人灵魂的恶心,也许是说故事时祝蓁宜的表情太欠扁。不管故事是真是假,听着听着,芙笙竟日常病发了。
  这次病发让她知道与倾的药十分好用,立竿见影。
  萧元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回去路上,芙笙不由想得出神。
  好似前萧王当年生了多胞胎似的,芙笙上辈子遇到的是萧元一号、如今朝堂上的是萧元二号,祝蓁宜口中的又是萧元三号。
  “真真是一派胡言。”回去路上,向来少语的霁月都不禁吐露心声,“殿下,您身子还好吧?”
  “嗯,无甚大碍,寻常病发罢了。”
  才怪!
  恶心她娘夸恶心——好恶心。
  回到寮云院,芙笙一眼就望见琉璃殿的宫女们朝寮云院的梨花园里,丢了许多祝蓁宜不要的过气衣物,堆成了小山。
  “殿下,这些衣服要如何处置?”流云为此伤透了脑筋,她拎起一件华裳,嫌弃地打开来比划,“这些衣服太大了,殿下这么瘦,肩膀都撑不起来。再者,这腰带也忒长……”
  “就堆在那儿吧,想办法多寻几个衣橱或木箱来,塞进后库。”
  一下午在琉璃殿这一顿闹腾,芙笙疲倦许多。她走到书架前,挑不出没看过的话本,只得在院里坐着发了会儿呆。
  赐婚的诏书像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轻抚胸口顺顺气,芙笙抬起头,被满院的梨花树蒙了眼,想起了昨夜的少年。不知为何,她直觉认定,与倾是个好人。
  至于寮云院的那块匾……
  她从怀里掏出今早方在床头的字条,细细端详。
  夜,芙笙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似有夜莺在梨树上啼鸣,她眨眨眼,方簌簌起身,穿好外衣。
  由殿内而出,她又随手撩了件挂在门边的披风系好,晃悠着走至院内。
  果有一只小鸟儿在树杈上歪着脑袋看她,她抬头朝它“啾啾”几声,它竟不领情地扑棱翅膀而去。
  芙笙心头空了一块似的,有些难平。
  垂头望着一地梨花,她蹲下身,捧起一手琼芳。
  鼓起腮帮子,她调皮地吹口气,雪酥登时飘了漫天。
  伸出手轻轻一握,展开来,手心却空空无也。
  难免失望。
  “天尚未暖,夜里仍寒,不应在外待如此久。”
  丝毫未察觉有人靠近,忽听到说话声,芙笙吓得一机灵。她回过头,方看到立在她身边的少年。
  他真是阴唆唆的,来无影去无踪。
  “你来了。”簌簌起身,弹掉裙上的花瓣,芙笙好奇地打量他。
  少年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但兜帽太大,看不清真容。他身上的檀香淡淡的,混着少年气息,十分好闻。明明年纪不大,却散发出微不可觉的沧凉,与一丝同他人生生隔了一堵墙似的冷漠。
  他总喜欢擅自踏足她的领地。
  芙笙见他十分神秘,不禁想看看他究竟长什么样。她上前一步,他便后退一步,始终与她保持距离。
  少年身上,还有一股溢出来杀伐气。
  “与倾,你可知,我是个公主?你这样擅闯公主的院子,是要被杀头的。”
  “我有要务在身,来巡逻。”
  要务?巡逻?
  宫里竟还有这样巡逻的?
  傻子才信,不说拉倒。
  “你是谁的人?”她试探地问。
  与倾顿了顿,悠悠回说:“……三皇子吧。”
  三皇子……吧?
  三皇兄向来纨绔,爱逛花街,上辈子更是从没露过面,会有如此得力的手下?
  芙笙轻笑一声,心领神会,却不说破。
  “这些是何物?”他指指院内一隅堆放如山的衣物。
  “是祝蓁宜的旧衣服,说是送给我的。”
  “你没衣服穿?”
  “你才没衣服穿呢。”
  说完,芙笙忽笑了,露出一排贝齿:“她嘲讽我没华服穿,并非什么大事。”
  少年静立,若有所思。
  “对了,那瓶药真的很好用……替我谢谢你家主子,不过某些人,夜里闯入公主的闺房,真真又是一项要掉脑袋的罪名。”
  嗯?闯闺房?
  兜帽下的眉头微皱,他轻咳一声,忙解释道:“切勿误会,我仅是去给你送药,未看什么不该看的。”
  “噗嗤,你既每天都来,就陪我说说话,告诉我一些小道消息,好不好?”她抬起云遮雾罩般的眸子,笑如弯月。
  他可没那么闲,但只要看她一眼,一颗心便又疼又酸。兜帽下的目光紧盯着她,忽双拳紧握在身侧,声音放亲和了些:“好。”
  “……我们做朋友吧,这样我也不怪罪你老是擅闯寮云院。”
  “好。”
  “以后你若来,咱们就这个时辰碰头如何?”
  “好。”
  这家伙只会说一个“好”嘛?
  喜上眉梢,芙笙忙扭身挪到石桌边坐下,指指对面的椅子:“与倾,我们坐下来聊。”
  她果然,与他记忆里的,一般无二。
  看起来柔弱憔悴,实则心里是只小兔,蹦跶来蹦跶去,欢乐的很。
  藏在兜帽下的眼眸略带笑意,他音调放柔,竟带了些宠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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