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大秦穿越指南(基建)
作者:风师无渡
文案:
她穿成赵高的第一件事,就是扒开裤子确认自己的真实性别。
密谋篡国这种事,先放一边。作为万年工作狂,她只想亲身投入到国家基础建设中去。为防止自己丢进这堆人精里,分分钟被扒去马甲。男人该有的特征,一件不落的先加身上。
一统天下得靠军需储备,工业农业要创造发明。甚至,连小皇帝的宫斗戏都能算她一份。
民间传言,奸臣赵高对小皇帝求而不得,一怒之下干掉了皇帝的白月光!
同样重生回来的赵政,第一件事就是列一张必杀名单,私仇加国恨,赵高当之无愧荣登TOP1。
眼下大局不稳,仇恨先放一边。名单里的人,他决定暂且先人尽其用。
没想到,把某人用顺手了,怎么也不舍的松手。
最终,小皇帝还是吻上了那个一把美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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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赵高:《我在大秦搞基建》这个剧本,我很满意,就是男主角,小了点。
小皇帝:为何朕要拿《小皇帝的自我攻略步骤》这种说明书,是朕站的不够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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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指南:
1、考据党勿入,欢迎指出逻辑错误。
2、女主女扮男装,男主重生。
3、正剧风,主推事业线,感情线拉的慢。
一句话简介:大秦求职路
立意:知识改变命运
内容标签: 强强 穿越时空 种田文 基建
搜索关键字:主角:赵高,赵政 ┃ 配角:秦朝各部门群演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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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谁在看我
秦庄襄王元年,桂月之末。
细密如银毫的雨丝笼罩天地,鼓瑟的秋风划过长廊,溜进肃杀宫苑,卷起袍角,垂立于栎阳殿外的寺人纷纷打了个寒噤。
公子政归秦后,一直高热不退,缠绵漆床半月有余,似有入魇之症。王后亲加看顾,旦幕不歇,唯恐公子政为恶鬼侵占。
“天神下干疾,神女依序听神吾,其恶叉非其所处,巳;不巳,斧斩若!”
巫医数日诘语震耳,成效甚微。驱逐棘鬼所焚犬矢,腥秽气味,在殿内久久盘旋,萦绕不散。
木板漆画屏风后,为首女子一身玄底朱纹深衣,面如敷粉,唇若施脂。眉梢暗藏风韵,眼角如堆情思。本应是一派雍容辉光,此时,却细眉紧蹙,眸含盈盈水光。
巫医图手执一把桃木弯弓,架着牡棘箭簇,躬身疾步,披发而出。
他叱道:“复疾,驱出!”音落,手上弓箭对着四角墙壁各射一箭。
法事毕,巫医图眼睑稍阖,取出一盒配置好的药丸 ,交于寺人。
女子见此,双目陡亮,“大巫可将棘鬼慑服?”
“君夫人,公子暂无大碍。”
女子乃秦国王后,赵姬。闻巫医说稚子无事,登时两靥悄然松放,灿若娇莲,容光立显照耀满室,教人不得直视。
赵姬移至床前,神情切切端量着寝衣下的孩童。
那孩童才九岁,正及总角。此时面目苍白,颈沁薄汗。嘴里时不时咕哝出几个含糊不清的语句。他全身紧绷,脑袋极为不安的左右晃动。
孩童此时似梦非梦,似醒非醒,宛若身处虚无,浮于高位俯瞰世间。恍惚之下,如闻戈鸣和马啸,如睹万千民众臣的将士服于脚下。
前所未见的礼服,十二旒的冠冕。矗立在咸阳城里的大小宫殿,驰行在宽道上的兵马战鼓......所见所闻令他心生出无限豪迈,沉静的血液,霎时沸腾起来。
转瞬间,一切繁茂纷杂化作烟灰,拼凑出一张张脸孔,在眼前似浮光掠影。那些人面染血污,死不瞑目,各个顶着骇人的五官冲他厉声咆哮。灰蒙的天穹,猛然裂变出巨大黑洞,腐烂的断肢自黑洞劈头砸下。
孩童手指战栗,额上豆大的汗珠,颗颗滚落。
“阿政!”赵姬忧心忡忡,一时情切,伸手覆在他紧攥的小拳上。
但见孩童忽的咬紧牙关,蓦地睁开双眼。投出的目光堪比冷霜毒箭,直直刺向赵姬。
赵姬如被人剖开,露出了心底的那些腌渍丑陋。
她顿感寒气蹿顶,诧异松开手,立退几步。
待她回神再看,孩童早垂下眼皮,复而睡去。不过须臾,赵姬却觉得是被烈火利刃灼烧生剐,仿若命悬峭崖。
随即,她摁下心底强烈的不安,敛色旋身,对外唤道,“请大巫速来!”
......
连月微雨,乍逢烈阳登高,贾市比往时更为喧闹。赵高等待布吏核验传,远眺不远处的布亭。
那是一栋建在夯土台基上的小楼,市吏在上逡巡,居高临下,鸟瞰整座市场。只要市场内稍有异动,便能及时发现,快速反应给下方巡逻的列伍长。
市亭之上竖着旗杆,天色一亮,旌旗升起,控制贾市人流进出的四扇大门逐一打开,迎进前来交易的商贾和黔首。
贾市乃咸阳城三大交易市场之一,渭水以北,另设官府市和军市。赵高还未曾涉足过其它二市,大概也同贾市一般,四面一圈夯土高墙围绕,纪法严明,维护治安的列伍长穿梭其间。若有人浑水摸鱼,欺瞒对方,抑或妄图侵吞公家钱财者,必遭重罚。
贾市横纵两条轴线交叉,四条大道延展铺开,分割成四个区域,列肆井然有序。
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如浪水层层散开。铜铁瓦器互相撞击,声声入耳。牛马在圈栏后鼻息粗喘,家畜野物关在笼里不住鼓噪。
目光所及之处,来往人群比肩接踵,笑语鼎沸,好不热闹!
身为秦国子民,成年后是得分家单过的,赵高考虑过靠经商发家致富。
但秦商难为,商贾属市籍,秦人视为贱籍。租税重,受限多,随时面临被征去为国献身的风险,破产了还得被收为官奴。地位之低,堪称七国之首。
另外她心中有其它盘算,公子政归秦,要不了几年,就得登基。打仗似乎成了比吃饭喝水还要平常的活动。她需得蓄积力量,磨炼身手,至少乱世中要求得自保。
赵高阔步,径直走至拐角的布肆。其各类布料均系有木签,明码标价。
肆里守着位窈窕妇人,粗衣难掩其妩媚姿容。妇人环身,觑到铺前的赵高,吟吟笑道,“知你今日会来,稍待。”
妇人盈盈转身,走入库房。木门虚掩,片刻出来位手拿木盒的女子,比赵高略小。相貌与妇人有五六分相似,尤是那浅浅含笑的梨涡。
“劳烦淑女。”赵高递过去一串半两,补足之前定金后的余款,拱手接过木盒和劵。
券为竹简一分为二,上书货物交易简况,买卖双方各执一半。日后若有货物上的纠纷,此物必不可少。
开盖瞧上一眼,盒内数枚素色块状物,边缘隐隐透亮可见。
“大兄。”齐雅上前几步,面藏绯色,行动间又无半分扭捏。
赵高手上一沉,多了个巴掌大的陶罐。罐口叶片打底,封以软泥。隐隐闻着,竟有丝丝香甜。
“大兄,林间蜜糖近来稠厚,这些是雅专为大兄所留。”
齐雅仰首看她,目光灼灼,两侧梨涡深陷。
春秋民风开放,自由恋爱盛行,男女间互诉衷肠,共赴巫山甚是常见。可惜赵高身披马甲,前几次察觉齐雅对自己暗生情愫,已有意疏远。
料想不到,小女子愈挫愈勇,只差唱“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直抒胸臆。
齐雅深睨她一眼,知她定会推脱,忙道:“大兄几次助阿媪,雅不过替阿媪谢予大兄。大兄不收,是怪礼薄?”
推脱不掉,赵高唯有却之不恭。
从贾市走出,她下意识朝身后多看几眼,心下怪异。不知为何,总觉有道探究的视线牢牢锁住她的身影。
一阵微风拂过,后脑蓦地清醒。赵高暗嘲自己疑神疑鬼,区区一介庶民,谁无事跑来盯她?
稍晚,赵父归家,赵高二人在几案摆上旦食。主食是粟米,并鱼醢,加一份葵菜。
女主人赵母身在隐官,除非主动申假,其它时候难得见面。赵高一年之中,与她仅聚四次。遂猜测,赵母应如史书所说,早期受刑,致腿有跛疾,不爱现身人前。
掌灯时分,赵高捧出白日拿回的木盒搁在案上。赵父捏出一块,就着昏暗的灯膏光线,细细打量。
“这物为白蜡虫所产,遇火则融。用线作芯,制出的物什,名唤蜡烛,其光亮远胜灯膏。”
动物脂肪做的灯膏,算是半个奢侈用品,而且气味难嗅,光照范围狭小,哪有蜡烛好用!
赵父捻下小块,凑近艳橘火光的灯膏中央,果真如她所言,一触即融。
“善,”赵父抚须喟叹,“蜡烛可成,或是你之幸事。”
“阿翁是已探得墨家弟子消息?”
赵高好奇问道。能结识墨家的能工巧匠,对她接下来的计划大有裨益。
“否,”赵父幽幽道,“是位习剑的侠客,此人剑艺精妙。你兄弟二人若学得一二,当毕生受益。”
她恍然大悟,原来她在纠结虚无缥缈的墨家秘术时,赵父实际出发,一心为她与赵成谋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