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儿:过分!
然后便自然的开始捂冰块,秦艽儿正襟危坐,肃然道。
“陛下,您的手实在太凉了,正所谓阴阳调和,乃亘古不变的真理,您放心,艽儿必会好好助您改善这等不甚好的体质。”
景御帝似笑非笑,也不戳破,只慢条斯理道:“那便有劳爱妃了。”
秦艽儿沉沉叹息:“陛下客气。”刚说完脸颊便被两支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捏起。
“唔?”
脸颊稍稍有些紧绷,秦艽儿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觉得自己好生无辜。
她明明如此乖巧,怎就突然惨遭“捏脸”?
男人言笑晏晏道:“吾妃果然可爱。”
秦艽儿冷静半晌,慢慢地眸底漫上一抹危险,不甚清楚的道:“是,么。”
女人气得腮帮子都鼓了鼓。
景御帝眼神温软,觉得手感甚好。
只可惜自己要是再这么捏住卿卿不放松,怕是这小女子就要"发威"了,于是男人只好有些遗憾的松开手。
秦艽儿面无表情地思忖片刻,在男人莫测的眼神中,缓缓咬住男人“作恶”的手指。
将将咬定目标物,女子很是淡定的朝男人瞥去一眼,娇矜地抬了抬下巴,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欺负”自己。
不料男人沉默了半晌,然后非常上道的支起另一根罪魁祸首,很是大方地的模样:“诺,这根也给你咬。”
反正小女人的力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咬就咬吧,只要能让他的小艽儿开心些又有何妨。
男人说的很是自如,秦艽儿凝视着男人,缓缓的、一步步的松开自己的下颚,满脸麻木,斗不过啊斗不过。
人生怎能如此无理取闹。
还“都”给我咬。
你很香吗你?!
第24章 笑得很是兴味
楼台水榭。
麟趾殿的主殿往前绕个几个小圈, 再拐半条小径,便是个布置的极有闲致的雅地。
高高低低的葡萄架子松松垮垮的靠在支起的竹架上,零丁的缀着几串的小小果实。
这般松弛的地方, 也委实不怪正主懒得在宫内晃悠。
温婉动人女人嘴角微扬, 温柔道。
“原来淳妃妹妹这竟有这般的雅致的好地方, 本想着左右也是无聊, 不如找个人凑凑趣,现在想来, 倒是我多虑了。”
女人说着又抿了一杯果茶, 半遮的藤架毫不留力的撑起了石桌一角。在这难得的环境下,锦妃确实感到松快不少。
心情一放松, 便难得的有了娇俏的模样。
秦艽儿笑着给女人添了一杯茶, 却半中间给对方不赞同的拦下。
秦艽儿撑着额头有些哭笑不得,“妾身不过是倒杯茶, 没那么金贵。”
锦妃却是丝毫不给她“出力”的余地,正色道:“你如今有孕,自然是要好好养着的, 这些不过是等闲能自己做的事, 又何必操劳你动手。”
你也说了, 这是举手间的小事,我又哪里会“操劳”, 听着这话,秦艽儿悠悠叹了口气。
锦妃说罢,又对一边仔细候着的虔儿说了几句女人有孕时的注意事项。
小侍女满脸郑重的应下了,看那样子,就差拿只纸笔给记下——事实上,她回去之后也确实立即将其些在纸上, 小心的放好。
锦妃说完,又对着她认真道:“你可别不当回事,平日里小心些总无大错。”
毕竟是好意,秦艽儿严谨的思考半晌,然后正襟危坐颔首道:“我会仔细的。”
锦妃于是笑眯眯的点点头,望着面前乖乖巧巧的娇娇贵女,心里有些痒痒,心中默默道:好乖,想摸头。
秦艽儿不知面前女人“胆大包天”的危险想法,吃着酥软可口的糕点,非常自如的将自己觉得还不错的点心往对方面推了推。
锦妃略有些遗憾的收回目光,吃了一口面前的枣糕。
女人漫不经心的啃了一口,表情立即僵住了。
秦艽儿有些奇怪,“这是怎么了,可是不合胃口?”
在自家主子兴致勃勃的将糕点盘子推向毫无知觉的锦妃娘娘时,一旁的侍女面上便露出了个惨不忍睹的表情。
自家娘娘浑然不觉,自己却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虔儿目光带着几分同情,锦妃娘娘,您……撑住。
果然,锦妃一咬上枣糕,表情便立即有些不对,露在外面的糕点小尾巴晃了晃。
在秦艽儿有些困惑的目光下,锦妃拿着白净的帕子,有条不紊的掩了掩嘴角的碎屑,镇定道:“没有,很合胃口。”
秦艽儿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啃着手边的各色糕点,其中被宠幸最多的,俨然便是那盘女人方才“笑纳”的枣糕。
盘上半大的精致糕点,几乎是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消失殆尽,锦妃终是没忍住,谨慎的提醒道:“艽儿可觉得这盘枣糕又什么不同?”
说话间对方又是一个下肚,看的锦妃眼皮不由得跳了跳。
秦艽儿道:“唔,确实有些不同,味道极好。”
“是么,”锦妃恍恍惚惚的点点头,下意识的也顺着拿起一块糕点。
待回神,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后,锦妃不由得:“……”
秦艽儿见状笑道:“难得有人同我口味相近,倒是极好。”
这吃东西嘛,一个人在吃总是不如一起吃来的有食欲。
锦妃虽不是世家大族出身,但也是极注重礼仪风范的贵家小姐。
自觉这捏到手的东西,又是客家,自是不太好将其放回盘子里去。
于是锦妃微笑且不动声色的将之一口吃了,末了在心中重重“嘶”了一口——好酸!
俩人说说笑笑,倒也好不自在。
锦妃并非是空手来的,自麟趾宫主妃有孕的消息传来之后,秦艽儿便陆陆续续收到了各宫的祝礼。
锦妃不是第一个,却是亲自送礼而来的一位。
倒也不是过于郑重,而是早便定好过来品果茶,左右都是来,于是便索性自己带上贺礼来了。
俩人言笑晏晏,锦妃打开金丝楠木长盒,露出了里面的缀着各色珍贵玛瑙制成的鎏金玉饰。
这份礼物不可谓不珍重,秦艽儿笑道:“破费了。”
锦妃温软的笑了笑,将其中一枚玉饰拾起,笑道:“这又算得什么,不过都是些死物罢了……”
说着移了移手,便道:“说起这套玉饰倒也有些来历,我……”锦妃话未讲完,陡然间奇异的停了停。
秦艽儿循声望去:“?”
锦妃面色莫测的认真端详着面前的玉坠,半晌狠狠将之攥住。
秦艽儿再是聪明不过的人,不过几瞬便嗅到了几分不对,脸色微微沉了下来,肃然道:“怎么了?”
锦妃冷冷一笑:“这是有人在拿我做筏子呢。”
说罢,她敛下眼底的森然,缓缓阖上木盒,对着秦艽儿歉意的道:“这份贺礼看来是不能送于妹妹了。”
秦艽儿却是无甚意外的模样,沉吟半晌微笑重复她开始的谦辞,道:“不过是死物,没什么要紧的。”
是啊,不过只是个死物,却险些祸及活物。
锦妃笑的极尽温柔,心中默默道:会是谁呢。
端贵妃?不,她向来不屑于使这般下作的手段,更何况,她对于眼前之人淡淡的欣赏难以忽视。
那是淑妃?或是本就蠢蠢欲动的贵人昭仪?
秦艽儿面容很是镇定,看着正主如此,锦妃心中的暴怒不由缓缓浸底。
她沉沉的吐出一口浊气,心中默默道,自己竟也有比自己小上数个年头的少女临危不乱。
锦妃不过片刻的失神,然后慢慢微笑道:“今日新茶滋味极好,可惜有些“不长眼”的家伙。”
她顿了顿,又抿唇淡笑着晃了晃手中的盒子,“贺礼只好过些日子再补,还请艽儿妹妹莫要见怪。”
这话说的极是认真,秦艽儿微微一笑:“不妨事。”
她没有多问,对方举止间已然将前因毫不掩饰的摆在明面上。
秦艽儿望着女人压着怒意的背影,虔儿低声问道:“主子,可是……”
说实话,若非锦妃娘娘自打开了盒子,一旦出事,自己怕也第一时间便是怀疑送礼的锦妃娘娘。
可看锦妃的模样,却是做不得假。
虔儿不由得有些疑惑。
秦艽儿摇摇头,半晌后轻轻笑了笑,笑得很是兴味。
对于自家主子越发信赖的侍女俨然将其的话奉为圭臬,半点也不敢含糊。
见自家主子心里有了眉目,便安心的不在多言。
事实上,这些贺礼依惯例,本就会直接放入库房。
对于后宫的那些个手段,怕是没几个能比秦艽儿清楚,自然不会留下任何可能操作的余地。
近日的麟趾宫,人数已然悄无声息的少了好些个,其中有陛下的手艺,当然也有秦艽儿的旨意。
想到这里,秦艽儿不由得有些意外,男人确实没有将自己的承诺随意置之。
便是自己身边的丫头,怕是也以为近日被幽禁贬了份位的几个妃嫔,当真只是不守宫规,以下犯上呢。
秦艽儿垂眸懒洋洋的笑了笑。
若是自己没猜错的话,锦妃那边怕是会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