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的一本正经,扯淡甚至不需花费三秒。
“哦?”男人慢条斯理的笑了笑,微微偏了偏头,低低笑道:“朕问的是你。”
他沉沉道:“……我的小艽儿啊。”
男人目光几乎有如实质,甚至于,秦艽儿隐隐发现男人身上的某些深藏的特质,似乎在悄无声息间改变。
秦艽儿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有些顶不住这目光。
秦艽儿心道,到底是哪个脑子塞进池塘泡澡的家伙,居然把这男人招惹成这样。
招惹也就罢了,为什么直面第一战场的会是自己,秦艽儿对“罪魁祸首”暗自咬牙。
并且严肃地决定待自己将之揪出来,必让她知道恶果嫁接到无辜的小女子身上是何“说道”。
挂在墙上,凄凄惨惨的的许青炼非常虚弱:别黑我,我才是最无辜的,我真的明明什么还没开始干呢。
——万万没想到,翻车来的这么猝不及防。
男人眸底深深,温柔的将女人微散的发丝牵到耳后。
然后他顿了顿,又轻缓的拍了拍女人的脑袋,柔声道:“说呀……”
男人眼神危险幽深,拍自己的脑袋跟拍西瓜似的。
秦艽儿:“……”病否?
第23章 你很香吗你!
秦艽儿镇定道:“妾自然亦是关心陛下身体的。”
秦艽儿:很好, 撩拨男人者,你死了。
景御帝牵起她的手,忽觉不对, 微微蹙眉, 耐心纠正道:“唤我昀亭。”
人生艰难, 秦艽儿忍住叫太医的冲动, 微微惆怅:“……昀亭?”真是好难哄的一男人。
景御帝这才满足的笑了笑,周身有些混乱的杂驳气息稍缓。
天大地大, 吃饭最大——这是秦艽儿平日里惯常的座右铭, 然而现如今却是有些不太适应。毕竟身侧有人眼神灼灼,一眼不错的凝视着自己, 饶是再好的胃口, 也几乎在这目光中泯灭的一干二净。
秦艽儿无可奈何的放下筷子,然后格外真诚的问:“陛下, 您当真没事?”有病还需得快些说,切莫要讳疾忌医,秦艽儿觉得再如此下去, 病的不是陛下怕就是自己了。
男人静谧了半晌, 然后哑着嗓子笑了笑:“朕无事。”
景御帝的目光清冽, 哪怕只是在只言碎片的记忆画面中获取的信息,男人心中的嗜血凶兽便已几乎要漫顶。
不过到底不是年少轻狂的时候, 不过眨眼之间,男人深沉的目光便尽数湮灭。
秦艽儿甚至有些疑惑,自己方才莫非是看错了不成。
她垂着眸子思考半晌。
然而方才那一瞬间周身涌起的鸡皮疙瘩,却是做不得假。
景御帝温柔的看着女人。
往事不可追,这一次他定会护她们周全。
他的艽儿,和他们曾期待已久的孩儿。
想到记忆中女子的纯粹敢为, 景御帝的眼神复又柔软,眼神深邃。
自己已非“他”,此生非彼世,他们还有很长的日子可以携手走过。
这一次,自己定然不会再让她放开自己的手。
想到这,男人甚至有些庆幸,幸而今世的大选未曾改变。
他不敢想象,若是没有艽儿在自己的身边,忆起往事的他会变成什么样。
秦艽儿不动声色的瞥着男人几秒,然后缓缓移开目光。
直到男人走后,秦艽儿才问了侍女:“这几日宫中可有发生什么事?”
铮儿惯来忠心,对自家主子没有丝毫隐瞒。
“除了陛下今日正来麟趾宫的路上,被一个不长眼的宫女冲撞之外,倒也无甚大事。”
事实上,宫内的生活并没有寻常人想象中那般波澜壮阔,除了必不可少的宴会之外,众嫔妃之间倒也勉强还算相安无事。
毕竟前有陛下无情整治后宫的先例在前,饶是有那么些个人想做些什么,亦要仔细考量再考量。
秦艽儿“哦”了一声,面上却是没有什么不同的表情。
铮儿顿了顿,又道:“听说陛下还将那名宫女带回了殿中。”
秦艽儿轻轻笑了笑,笑中却没有什么温度,不紧不慢的问:“你可知这位宫女叫什么?”
铮儿迟疑了半晌,然后道:“似乎是姓许。”
许?
秦艽儿意味深长的颔首,吃着解暑的茶饮,没再多问。
时至今日,她早已对很多事看淡了。
不过……
秦艽儿的眉头拧了拧,陛下的表现,却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秦艽儿小口喝着自制得果饮,唔,滋味还算不错,女人微微笑了笑。
宫内的生活似乎也无甚精彩的,除了可怜的端贵妃忍着暴躁,处理了几个没营养的“纠纷”之外,倒也没什么趣事。
秦艽儿忍俊不禁道:“端贵妃果真这般说?”
虔儿笑眯眯的道:“可不是,可把那两位昭仪给气的不轻。”
“——心既不静,那便回去各抄佛礼三百遍。”这是端贵妃的原话。
三百遍,还是没抄完不许出殿禁闭。
这可着实将满心欢喜本打算好好在贵妃面前讨个公道的两位小主给气的不轻。
可谁让自家脑子抽筋,自己撞到贵妃娘娘的手上呢,于是两人只好捏着鼻子,回去乖巧的抄书了。
盛夏的曙光惹得众人不免都添上了些许的烦躁。
出乎意料的,不少妃嫔本打算看看这位淳妃娘娘的热闹。
可结结实实等了几日,却是连丁点动静都没有。
委实让不少人为之兴叹。
原那位宫女是在陛下到麟趾宫的必经之路撞上的,若说没什么小心思,又岂会那般巧。
不仅直直撞上了陛下,手中的茶壶应声而碎,青丝落肩。
都是这宫中混迹多时的女人,还能不知道这小小的宫女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么。
当真可笑。
不过倒也罢了,毕竟自淳妃入宫后,其圣眷着实招惹了不少的眼球。
这事一出,除了下意识的不喜,便是悠哉嗑着瓜子打算看麟趾宫热闹。
可万万没想到,一连几天,那位“大胆”的宫女却迟迟没有声音
便如同掉落的花瓣缓缓坠入湖间,很快便消失得一干二净,就似从未出现过这个人一般。
对此,不仅宫中众人有些不解,便连秦艽儿微微有些疑惑。
一旁的虞嬷嬷心道,按理说偌大一个人凭空消失必然是有什么因果,且无论再做得如何干净,也几乎不可能毫无马脚露出,更何况这宫女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由陛下带回殿中的。
现如今倒仿若凭空消失了一般,莫非是……
虞嬷嬷心中陡然一惊,再也不敢细细思考下去了。
不像左右伺候的人想的那般多,秦艽儿虽有些诧异,但也实是没有太多心情可供发散。
在最初的害喜过后,自己的食欲便陡然大增。
有如之前不甚喜爱的食物,现如今却能吃得津津有味,看的一旁的虔儿胆颤心惊。
要知道,自家主子对于吃食方面委实算不上好糊弄的。
见状,一旁的嬷嬷笑道:“孕中的女子皆是如此,口味有些变化倒也不奇怪。”
侍女听罢这才稍稍放松下来,虔儿又有些发愁:“娘娘这般暴饮,当真不会出什么问题么。”
虞嬷嬷闻言有些忍俊不禁,点了点小丫头:“胡说些什么,娘娘现在是双身子,比平日吃的多些亦是在正常不过。”
虔儿微微迷茫。
嬷嬷思忖了片刻,自家娘娘的肚子确实比正常月份时来的大些。
到底只是猜测,嬷嬷便暂且没有多说些什么。
过了头几个月,秦艽儿的肚子便如同胀气般的长大了。
越发冷峻的男人,几乎在女人面前方才能露出些许真切的笑意。
男人小心的揽着小女人,力求让怀中的女子倚靠得更加舒适。
秦艽儿微微眯着眼睛,嘴角勾起,半晌懒洋洋道:“陛下,您今日不必处理朝政么。”
景御帝摸着女子的小腹,心中猛然浮起一股难言的温柔,他笑着道:“近日无甚大事……”
他微微一笑:“更何况,现下陪你方才是最紧要的大事。”
男人说的很是认真。
秦艽儿微微感慨,这男人说话的“艺术”果然是越发炉花纯青了。
实在是不得了。
殿内的冰块摆放的并不多,秦艽儿本就是非常时期,不免比旁人更添几分燥热难耐,周身隐隐散发着热量。
面前的男人却好似毫无感觉,秦艽儿本还以为男人在这样不甚凉快的殿内怕是不太好受,毕竟是“娇生惯养”的男人。
于是倒添了几抹真心实意的体贴。
一直到她懒散靠着男人当“软垫”后,秦艽儿这才发现自己委实是想多了。
男人姿仪闲适,别说是有什么薄汗了,毕竟殿内也不至于那般热。
可——
秦艽儿握上男人冰凉如玉的手掌,第一次感受到了何谓“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这厮压根别说热了,简直跟个捂不热的小冰块似的。
前些日子还未曾这般热,于是俩人间的差别倒也不甚明显。
随着暑期将近,男人这令人羡慕的体质便是想藏都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