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梨这才幽幽醒来。
“你回来啦。”阮棠梨坐起来,揉了揉眼睛,逆光中看到沈惊寒拿着糖葫芦递到她面前。
阮棠梨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伸手接过糖葫芦,她眨了眨眼,“这是你特意给我买的吗?”
“嗯,吃吧。”沈惊寒又把另外两根放在一旁的壁桌上。
“你不吃吗?”阮棠梨捏起一根递给沈惊寒,“我记得你还蛮喜欢吃这个。”
沈惊寒沉默地接过,张嘴咬了一口,阮棠梨见此,笑得眉眼弯弯。
阮棠梨一直觉得沈惊寒吃糖葫芦的样子特别可爱。
表情严肃,吃起来的动作又有点生涩。
她正偷着笑,沈惊寒却突然凑近她,在她红润润又沾了层糖的嘴上亲亲一啄。
离开时,嘴上的糖有些黏糊。
阮棠梨感觉到了一丝拉扯。
她赶紧舔了舔唇,想把那层糖舔掉,但她又觉得她这番动作像是在回味刚刚的亲吻一样。
阮棠梨停下来,脸又红了几分。
“我过两天要去江南办点事。”沈惊寒突然说道,“可能要去几个月。”
第70章 暴毙而亡 他记得上次阮棠梨说过,等她……
阮棠梨楞楞地看着他, 一时没反应过来。
“去江南干什么?”阮棠梨的语气带了点急切,她不记得原书中江南出了事啊,怎么会突然要去江南了。
“皇上派我和二皇子去平定江南起义。”沈惊寒简单地和阮棠梨说了一下江南的事, 很是温柔耐心。
“那我跟你一起去吗?”阮棠梨无意识地捏紧手里的糖葫芦,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事,不安在心中扩散开来。
“你在京城好好养伤, 等你的伤完全好了, 我也就回来了。”沈惊寒将阮棠梨垂在鬓角的头发拢到耳后,温声道。
阮棠梨抿了抿嘴,低声应了声,心头又是不舍又是担心。
沈惊寒和二皇子同时离开京城,四皇子又随军去了北方, 这京城里岂非只剩下五皇子和九皇子了?
“你什么时候走呀?”阮棠梨心情低落, 抓着沈惊寒的手不肯放。
“后天。”沈惊寒轻扶了一下她的手,以示安慰。
“这么快……”阮棠梨讷讷道, 她还以为还要准备个几日, 没想到竟是后天就出发了。
“我会尽快办完事回来,你乖乖在府里等我回来。”沈惊寒再次嘱咐道。
阮棠梨点了点头,“那你也要小心着。”
明明人还在眼前, 阮棠梨却已经开始思念他了, 她在心中轻叹一口气,想把这些令人烦恼的思绪抛诸脑后, 却还是提不起劲儿来。
沈惊寒与阮棠梨说过后,便去了书房,一直到晚上才会内院与阮棠梨一同用晚膳。
也不知是身体原因还是心理原因,阮棠梨晚上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
沈惊寒用得也不多, 吃完晚膳后,沈惊寒带着阮棠梨在府内院子里散步,他们很少有时间这样悠闲地散步,大多数时候沈惊寒都很忙碌。
虽说是闲亭漫步,但其实两人之间的气氛并没有那样舒适,阮棠梨因为沈惊寒要去江南的事,情绪还很是消沉。
她不想沈惊寒去。
阮棠梨心里隐隐有种直觉,这次前去江南绝不是好差事,这突然出现的江南起义也很是怪异。
可她不能让沈惊寒抗旨不去。
正愁着,阮棠梨忽然觉得自己手背一热,熟悉的手掌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一直愁眉苦脸的。”沈惊寒侧身捏了一下她的耳垂,一派轻松地调笑道:“这么舍不得我?”
阮棠梨抿了抿嘴,脸儿有些红,却也没否认,她手指微蜷,松松得拢了拢沈惊寒的手,小声说:“是挺舍不得的呀。”
沈惊寒突然停住步伐,阮棠梨也跟着停下来,她侧过身不解地看向沈惊寒。
却见如水月色下,那双摄人心魄的黑眸中似有星光流动,就那样定定地看着阮棠梨,里头恍惚有旋涡暗涌,将阮棠梨卷入,沉沦。
阮棠梨痴迷于此,如今也甘心沉溺于此。
沈惊寒的吻落下时,并没有像往常那般侵略性极强,而是如此刻的月光一般,温柔又缱绻,一点一点将她的所有吞噬干净。
后来,是沈惊寒横抱着阮棠梨回卧室的,当他把阮棠梨放到床上时,阮棠梨本能地以为他又要离开,就细声嗫嚅着:“沈惊寒,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因为不敢直视他,阮棠梨把头埋在他的脖颈处。
温热的吐息洒在沈惊寒的喉结上,微微发痒,惹得他喉结颤了颤。
他记得上次阮棠梨说过,等她伤好了再继续。
“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沈惊寒眼神暗了下来,他抱着阮棠梨的背并未放开,手心滚烫,隔着衣服贴在她的皮肤上,好似有火苗在流动。
怀里的人小幅度点了点头,“知道,继续……上次没能做完的事。”
话音才落,沈惊寒忽地松开了她,到右手却精准地捏住阮棠梨的下巴,微微往上一抬,唇齿交缠。
这次的吻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沈惊寒藏在深处的冲动与欲|念尽数蕴含于这个吻中,指尖、唇齿都沾染上极为浓烈的情绪,仿佛一团团火焰,在她身上肆意点火。
热气、触碰、汗水、喘|息,甚至是远处微微晃动的烛火都让阮棠梨无比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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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省略两百字晋小江不允许写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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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微亮时,沈惊寒才抱着浑身汗津津的阮棠梨去洗澡,阮棠梨整个人昏昏欲睡,任由他折腾,不过沈惊寒顾及着阮棠梨的身体,没有太过火。
两人都清理完,沈惊寒抱着阮棠梨回到床上,彼时,阮棠梨已然沉沉睡去,沈惊寒低头在阮棠梨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却不想沈惊寒才碰到她,阮棠梨的手就下意识地推拒,即使在睡梦中,也低声喃喃:“不要了不要了,真的不行了……”
沈惊寒不禁哑然失笑,内心反省自己是不是太过了……
不再弄她,沈惊寒侧身抱着她,一同进入梦乡。
自这晚过去后,沈惊寒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白日里都缠着阮棠梨,恍若过了今天就没有明天一般。
内院、书房、桌案……
因着他不日后就要南下,阮棠梨索性也由着他荒唐,左右自己也挺舒服。
过度纵欲的下场就是,沈惊寒出发那日,阮棠梨床都没能下得来,而沈惊寒却依旧神清气爽,眼下半点儿乌青也无。
阮棠梨在床上有气无力地目送沈惊寒离开,随后又沉沉睡下,直到黄昏时分才醒来。
睁眼的一瞬间,阮棠梨就感觉到了异样。
没有沈惊寒的瑞王府安静了许多,虽然平时沈惊寒的话也不多,但只要他在,气氛便是不同的。
这次出行,沈惊寒带走了祁才和秦岭,特意安排了一个丫鬟来照顾阮棠梨,名唤水月,曾经侍奉过沈惊寒,是府里能够信任的丫鬟。
水月听到阮棠梨起来,赶紧就进了里间,只见床上的人儿懒懒地靠在枕头上,眼睫低垂,脖颈处、衣衫半遮半眼里皆是令人脸红心跳的红痕。
“姑娘,可要用点儿晚膳?”水月拿了一件衣服过来,在一旁等候阮棠梨起来。
听到声音,阮棠梨像是才回过神一样,她愣怔地抬起头,眼神方才聚焦,她点了点头,“弄些粥来吧,我胃口不是很好。”
水月应了,见阮棠梨下了床,她连忙扶住阮棠梨,又服侍她穿了衣服,才下去嘱咐厨房做粥。
卧室内,阮棠梨靠窗而坐,看着外面红霞满天,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等水月把粥送来,她吃了一小碗又回到床上躺了下来。
夜幕降临,整个王府静谧得可怕,黑暗无孔不入,张牙舞爪地宣示着它的存在。
身侧一片冰凉。
没有熟悉的呼吸声,也没有熟悉的体温,更没有令人心安的怀抱。
这一刻,阮棠梨才知道习惯有多么可怕,才明白过来原来她也会这样的思念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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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寒走后的第十天,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当时正是早朝。
因着北方骚动和江南起义二事,每日早朝,大臣们都激烈讨论这两件事,只是商讨了许久也没能商讨出解决对策。
建丰帝虽是派了二皇子和沈惊寒南下,却因为这二人平日里不甚靠谱,是以许多大臣纷纷不满,皆是希望建丰帝再派可用之人过去。
“皇上,江南起义一事不可小觑,还望殿下三思啊!”一个年逾半百的老臣站出来,语重心长道。
彼时,建丰帝早已被大臣嗡嗡的讨论声弄得头昏脑胀,这老臣又站出来公然质疑他,登时就气血上涌,腾地一下站起来,还未站稳,建丰帝就猛地口吐一口鲜血。
那口血压抑了很久,喷得极远,前排的大臣脸上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
建丰帝喷完那口血,竟是再无力说话,身体软绵绵地倒在龙椅上,眼睛瞪得极大,几乎要瞪出眼眶,死死地盯着那个大臣的方向,竟是再也没闭上。
所有讨论声戛然而止,数百位大臣齐齐看向龙椅,却见龙椅上的人嘴唇被血染得鲜红,没说半句话,甚至没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