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葬重生后我被摄政王盯上了 完结+番外 (白霜白)
鉴于她的反省态度尚算良好,陆涟青只是轻轻刮了下那边长有红痣的耳骨,双手缓缓收了回去。
晚膳回来发现养心苑里空无一人的心情逐渐回暖,陆涟青重新打开翻了一半的书卷,看了半天也没能印入脑海的逐字逐句终于恢复了平日的灵动之气。他寻思着重归正题:“你指的是哪些传闻?”
陆涟青一记下马威,温浓彻底老实了:“宫中有人造谣你与太后的关系,还把这事传到陛下耳朵里。奴婢怀疑这些人故意而为,是为离间你与陛下的感情。”
陆涟青面色平常,也不意外:“本王与他有何感情?”
温浓被他的反问噎住,难道陆涟青真就只是把小皇帝当作权利傀儡,根本不存一丝感情?温浓小心翼翼地给他想了一个:“君臣之情?”
陆涟青嗤笑一声,温浓抿了抿嘴唇:“那、叔侄之情?”
陆涟青的容色疏冷而不带一丝温度:“当年先帝如何对待本王,本王凭何与他谈叔侄之情?”
温浓弱弱嘀咕一句:“可大人的恩怨怎么能牵扯到小孩子身上?”
陆涟青看向她,两盏灯火交炽在他乌黑的眼眸里,勾勒出一抹阴冷的诡焰。温浓心里其实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错,可她瞅着陆涟青那双宛若死潭一般的乌瞳,忽生一丝不忍心。
“奴婢又多嘴了。”温浓主动认错。
她也不知道自己不忍心什么,可怜小皇帝吗?也不是。温浓的不忍心好像是因为陆涟青,她不忍心指责陆涟青,也没理由指责陆涟青,毕竟她对过去的事一无所知,她没资格指责陆涟青。
“好冷。”
温浓不明就里地抬头,只见陆涟青眼睫低垂,遮去灯火交炽的冷光,敏谨的情绪不再外露:“手冷。”
失去热源的双手渐渐降温,早已习惯手脚冰麻的陆涟青却有点受不住了:“把烫焐子取来。”
一向办事周到的纪贤不在,屋里只有温浓,她把自己的手覆了上去:“没有烫焐子,奴婢的手借你,很暖很暖。”
陆涟青冷眼盯着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双手,这辈子不像上辈子那么操劳,葱指细嫩,指盖圆润有光泽,还停留在少女健康的时期。她的十指不比陆涟青细长,只能堪堪将其包覆,时不时地揉搓两下,令他的每一根手指都能沾染上她的温度。
如此已经足够了。
不知不觉间,陆涟青的心情随着语气缓和下来:“本王并不讨厌他。”
这个‘他’指谁,彼此皆是心照不宣。
“他说你们是一家人。”温浓认真仔细地捂暖他的手,边捂边说:“奴婢心觉他也一定不讨厌你。”
陆涟青眉心舒展:“那你呢?”
温浓揉捏手指的动作一顿,感受到手心的指腹微微蜷缩,反勾住她的手指。没由来的,温浓觉得嗓子发痒:“奴婢、也是不讨厌殿下的。”
“今夜晚膳之时,陛下对本王说他后悔了。”陆涟青淡淡开口:“后悔他的鲁莽之举,应下百官上表,赐予婚事。”
“他问本王,还想不想要那门婚事。”
温浓心尖发颤,怦动不止。
“他还让本王回来问你,说是白天问的那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他。”
温浓怔然,白天的那个问题?
陆涟青把小皇帝白日问的那个问题,温声重述一遍:“你也会成为本王的家人吗?”
温浓磕磕巴巴:“奴、奴婢……”
对于她事到如今还在自称奴婢的不良习惯,陆涟青微微皱眉:“本王重来一遍。”
温浓呆呆看他。
为了不让她逃走,陆涟青勾住她的双手十指,弯身欺近,炽热的呼吸喷撒在她逐渐发烫的脸庞上,又痒又轻:“我的气质偏寒,天生手冷,你这么捂没用,得捂一辈子。”
霎时温浓的脸连耳根脖子红透一片,声音打颤:“捂、捂一辈子?”
陆涟青双目幽深,一寸一寸收紧力道:“是你主动来捂我的手,就算日后反悔了,我也绝不会松开。”
“……”
温浓吞咽口水,视线下移,这时候再想松手确实已经来不及了,她的手已经被陆涟青紧紧扣住:“我、我可不做郭小姐的替身……”
“你从来不是谁的替身。”
陆涟青嗤笑,也没有人能成为你的替身。
温浓的双手被陆涟青给扣下了,解脱不了,然后被他抬手一带,倾身被带进他的怀里。
她稀里糊涂地窝在陆涟青怀里,听着他的心跳,一笃一笃,目光不自觉挪移,桌面的烛火微微晃动,墙上的两道剪影已经交织在一起。
“你在看哪里?”
闻言的温浓抬起下颚,她的脸被对方温凉的双手捧起,一道温热的触感落在浓密的眼睫上,迫使温浓闭上眼睛,轻轻痒痒,热得她更糊涂了:“等、等……”
“不许分心。”
再抬眼之际,人已坠入那双乌色瞳仁当中。温浓没法分心啊,心绪早已沉沦,越来越糊涂,这一夜都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以及他的声音。
*
隔天清早,睡梦中的温浓被什么声音吵醒了。
外面廊道传来来回跑动的仓促步伐,一夜没睡好,她犯困得不行,根本不想搭理,于是把脑袋缩进被窝。只是没一会就因为呼吸不畅给热了出来。
温浓睁开眼睛,偌大的宽榻除了自己没有别的人。若不是身上红痕还在,腰酸背疼,她会以为自己发了一夜春|梦,梦醒人散,说不出的可怜与空寂。
陆涟青呢?
温浓头一个念头就是负心汉吃完就跑,丢下她不负责任,霎时出离悲忿,跑着被子打滚,不幸闪到腰。
不对,她醒来时身边被褥还是暖的,肯定刚走太远。
温浓惨兮兮地扶着腰,正要下地,门从外边推开了,一水的侍婢蹿了进来,直把她给吓了一跳。
“恭喜姑娘、贺喜姑娘。”给她打水的几个婶子婢子一溜串的吉话好不烫嘴,说得温浓头晕目眩。她被请进浴涌里搓了顿澡,回来被褥床单全收走了,刚刚换完一身干净的裙裳,又有要来给她梳发,眼看就要给她梳个妇人髻,温浓眼角一抽赶忙喊停。
“信王殿下呢?”温浓自诩贱命一条,很不习惯被人供着,拒绝了一圈下人的侍候,眼巴巴找负心汉。
给她梳发的侍婢面露难色:“殿下正忙……”
负心汉都是这么忽悠人的,温浓恨得咬帕子:“我要回宫!陛下走了没有?我要跟陛下一起回宫!”
听见‘陛下’二字,一圈侍婢都不吱声了。气晕了头的温浓这时也终于察觉她们的不对劲:“怎么?是陛下不肯走吗?”
回话的婢子摇了摇头:“今早竹心苑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小陛下不见了。”
第72章 好人 不是好人,可谁让不是好人的他偏……
整宿过去, 今早城门一开,便有南衙禁军统领率队前往信王府来接皇帝回宫。
管事的亲自带人去敲皇帝的屋门,可敲了半天都不见有人回应, 禁军意识到不对劲立刻踹门而入, 这才发现屋里早就已经没人了。
温浓下意识想到一个人:“容欢呢?他也不见了?”
“你是说宫里来的那位公公吗?他还在。”
皇帝丢了,可容欢还在?温浓不可置信,顾不上梳妆打扮提裙就跑了出去。
此时王府刚丢了人,这人还是当今圣上,举府上下无不人心惶惶。温浓听说容欢被带到正堂东厅,她匆匆找过去时,陆涟青也在, 还有府里的管事,以及一名军戎打扮的将领,想必应是率队来接皇帝回宫的禁军统领。
陆涟青正在审人, 脸色冷得可怕, 直至注意到门口踌躇不定的人, 这才稍稍舒缓眉心。可没等他先向温浓招招手, 一道疾呼先声夺人:“阿浓姐姐!快救我!”
经容欢这么一呼, 原本没注意到门外来人的禁军统领不禁也扭过头来。霎时间屋里每个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温浓僵着背脊, 进也不是退也不能, 直到陆涟青淡淡吁声, 出声替她解围说:“进来罢,到本王这里来。”
温浓如蒙大赦, 一溜烟凑到陆涟青身边。她虽很想假装没看见,可容欢一双眼直勾勾落在她身上,那眼神就仿佛她是救星, 千里迢迢赶来救他的一样。
不说那名禁军统领若有所思,就连陆涟青看她的眼神都很不对劲。
温浓可太冤了,她并没有这个意思的呀!
“这么早醒了?”就在这时一手伸来,将那缕仓促赶路垂落温浓耳颊一侧的发丝轻轻别在她的耳后:“怎么不多睡会。”
温浓呼吸停顿,因为陆涟青挽发之时手指蹭过侧颊的皮肤,虽然只是一个不经意的轻巧动作,却令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夜的某些画面,登时满脸绯红,说不清的耐人寻味。
自家主子的事情,管事的轻咳一声假装无视;禁军统领频频侧目,一脸深意。容欢目光闪动,转瞬便掩在了瞳眸深处,他哭丧着脸:“阿浓姐姐,你快帮帮我,我真不知道陛下去哪了!”
温浓暗讶,注意力被容欢的话语给夺了过去。
原来今早发现小皇帝失踪之后,府里的管事第一时间通报给了陆涟青。皇帝不可能凭空消失,此事颇为蹊跷,不能怨怪温浓第一时间想到容欢,几乎每个人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