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里哭求大结局/我薅绿茶那些年 (七月闻蝉)
浮起来的俞秋生快要把肺都咳出来了,眼里都是泪,呆立在他身前浑身发抖。她那时差点就要给呛死,若是纪素仪再不松手,这一回她就没意识了。
这算什么?色字当头一把刀。
她浑身湿透,唇色淡淡,面色苍白,那一点因为羞赧而现出的酡红早就因为恐惧而散的一干二净。
纤细的腰肢上腰带都散了,整个人狼狈不堪,暴露在他的视野下,俞秋生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耻。
“我错了。”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纪素仪肌理分明,敞开了衣襟后的胸膛因为长久没有被日光晒过,肤色晰白,少年体魄精壮,温泉水润湿了他整个人。这般在她面前,没有丝毫软和,仍旧如同高山上的冰雪,冰冷而不近人情。
纪素仪听她说话,半阖着眼,淡淡道:“你哪里错了?”
俞秋生擦眼泪:“我哪里都错了。”
她他妈就不该穿书,就不该给作者打负分,就不该对这本太监书的结局有任何期望!碰到纪素仪算她倒八辈子霉!
但这个时候醒悟的太晚,俞秋生肩头一耸一耸,整个人濒临崩溃。
而纪素仪见她态度这般好,到底没怎么骂她,先前弄出的激烈声响因他收手后一去不复返,池子里恢复了以往的安静。
少年靠着青石,黑漆漆的眼眸里晦暗不明。
他拨着水,状似无意问道:“怎么悔改?”
水珠从指间滚过,涟漪朵朵,水里的淡紫衣摆飘到他的膝上,纪素仪让她看着自己。被迫直视他的眼睛,俞秋生面容憔悴,整个人像蔫了的花。
“我天天给师父烧一株香,香前诚心悔改,念诵《逍遥游》十遍。”
声音弱弱的,没有一开始的神气。
他冷笑一声:“俞秋生你也就这个胆。”
她没有反驳。
纪素仪拉着她的手,牵着她触碰自己的臂。膀,温热的触感对她而言已经没有初时那般有吸引力,被折腾之后再也浮现不出任何旖。旎。心思了。
“你怎么会对我有邪念。”他轻轻笑了声,倒影里的少年容貌清隽,端方雅正的气度一改,有几许惑人。
“为师收了三个徒弟,你是最后一个。知道为什么没有见过他们么?”纪素仪微叹,捏着她的手掌心,一扯,俞秋生跪倒了他跟前。
“他们生了不该有的想法,我赐死他们。”
俞秋生那张面上终于有些变化,她咽了口口水,深吸一口气,声音不稳。
“如果我死了,希望可以衣衫齐整体面些,让旁人知道,俞秋生并非是偷看师尊洗澡而被赐死。”
那样子颇有意思,逗笑了他,要真是立刻死,确实是一种损失。
纪素仪点了点她的眉心,心里思忖一番,故意道:“成全你。”
俞秋生等着他那一把流光朝她看过来,闭上眼睛,过了会没动静。她:“师父?”
一块巾帕盖在了她头上,遮挡住柔和的光线。
纪素仪好整以暇道:“搓背。”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歌曲掀——起你的盖头来PS:男主特别坏,做了很多坏事,他巨强。感谢在2020-07-16 23:00:35 ̄2020-07-17 22:44: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梦。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俞秋生机械麻木地给他擦背, 被呛了之后心如死灰,不起半点涟漪。
在他面前自己就是个廉价劳动力。
下半夜将至黎明时分纪素仪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她,提着她的后领将人带到丰都后的屏障附近, 向她传授了些许经验。
俞秋生记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只等黎明地平线上第一缕曙光亮起,紧随着他穿过那层半透明而稍显梦幻色彩的接天屏障。
当中的阻力极大,这还是减弱后的效果。俞秋生顶着一股压力往前, 却离他越来越远。若非纪素仪停下来等着, 两个人兴许早就在天涯海角了。
纪素仪伸手, 说道:“拉着我。”
骨节分明的手,掌心干燥,握着她时不留余力,俞秋生痛呼了声下一秒仿佛就跟他拔萝卜一样, 猛地离地而起。
他走在前, 这一片无际的旷野上乌云沉沉,如同滂沱暴雨来临的前奏, 偶尔经过的几棵古木如今已近枯朽。
纪素仪一身白衣, 衣袂上的檀香在屏障当中愈发清淡,他背负着流光、富贵剑, 光看背影, 仿佛还是个风华正茂的少年。
越往前纪素仪的速度越快,俞秋生身体承受着巨大压力,最后抱着他的腰背当了一个挂件。她头昏脑涨,旷野上的荒凉、电闪雷鸣、破空暴雨是最后一缕意识所能在她脑海留下的印象。
推墙倒垣、掀瓴破瓦的大雨在丰都上空盘桓一整日, 从早到晚,无人出城。
高高的城墙上何辛夷打伞望着地平线处升起的绿色雾霭。百里珩今日出了城,城墙根下又几个乞丐在躲雨, 他提着弓正要从门洞下出去,不知哪儿蹦出的石子打在他屁。股。上,他顿时就皱起眉。
他四下查看,心里不悦,竟是有不长眼的王八蛋敢用石子打他!
这一查,百里珩看到一条蓬松的大尾巴,白色的尾巴尖尖从衣物里露出来,朝他勾了勾。
百里珩脑海里划过一丝熟悉感,但又记不起在那哪儿看到过,便跑过去一把抓起这人,谁知正对上一张狐狸脸。
久违的记忆浮上来,钟鼓市里碰到俞秋生跟公狐狸的那一幕闪现。
他定睛一看,这只装作人样的狐狸确实有那几分贱兮兮的样子,当下将这狐狸丢下来,没好气道:“为何要恶作剧?”
木沉香大早上就在这儿等着他,见状拱爪道:“这不是看百里小少爷没有停留的意思,正好叫住你。”
“那也不必用此等法子。”百里珩哼了声,弯腰道,“叫住我有何事么?”
公狐狸朝他身后左右望了望,反问他:“我们秋秋呢?”
见他一脸关切,百里珩冷着脸,让他干着急了一会儿,这才把昨儿俞秋生临走留下来的纸条在他面前晃了晃。
百里珩:“我见你跟着俞姑娘前前后后,怎么她走了还不告知你一声么。”
公狐狸心里不满,但面上挂着和善的笑:“既然告诉你了,不妨让我看看。”
趁着他不注意一把夺过,然后拖长调子:“哦。”
原来是要过丰都后的屏障去中洲跟东洲之间的凡土,公狐狸木沉香挠了挠头,将纸张按照原有的折痕折好了还给百里珩。
“她要去凡土,正好我也要去。”扒了那层衣裳后他抖了抖皮毛,爪子扒地,舒展身子。
百里珩好奇:“你去凡土作甚?”
公狐狸龇牙咧嘴笑了:“当然是走亲戚了。”
说罢他便也不停留,径直冲进雨里,棕红色的毛发沾了雨后色泽愈深,暴露在何辛夷的视野里,像是火红的小。炮。弹,直直往屏障那儿去。
他已经举起长弓,预备一击击中,可随后的百里珩让他犹豫。
他眯着眼,只听到百里珩在说:“你走什么亲戚?等等我!”
一黑一红两个点越来越小,苍梧派其他守门弟子问何辛夷:“大师兄为何不动手?”
他沉吟半晌放下弓,猜测道:“那是百里公子的爱宠。”
而何辛夷以为的爱宠如今像离弦之箭,知道百里珩跟着他,不禁笑得扬起眉眼。
“你一个世家子弟,我去凡土你让我等你难不成也要去么?”
百里珩不屑道:“我此番出门历练,中洲走的差不多了,难道不能去凡土?你可真有意思。”
木沉香也不说破,在屏障跟前刹车,被随后跟来的百里珩撞翻了。
“就是这儿?”
他上下打量之后,不大确定。
木沉香探了探爪子,点头。对视一眼后百里珩抱着他往里猛地一扎,银白的长弓光华大作,顶着沉沉压力为其开路。往常若是叫公狐狸一只穿过这屏障兴许十分艰难,不过被他已经算计好,依着百里珩倒是省时省力很多。
从阳虚派跑到这儿花了他好些日夜,原是要跟俞秋生一起,但碍于纪素仪在场,只好等着百里珩这个傻子。
木沉香笃定他一定会过去,俞秋生就像是绑在他头上的胡萝卜,这头小蠢驴巴巴往前赶,不消他说什么就能鼓动。
这荒原上似乎无边无际,枯燥无味的路程此处不需细说,只等雨晴日出,那就出了屏障了。
出屏障后一条大江一条大河向东流去,冲刷的两岸平原上 星罗棋布散着凡人城镇。
纪素仪带着俞秋生在一座山头上荒废的道观修整。
一日一夜过去,酒红日头从云海里冒出半边脸,久不居人的道观杂草丛生,俞秋生被他丢在破旧蒲团上。三清神尊的塑像中间开裂,香案上供奉的香果被老鼠、白蚁啃食,一个雨季后生满红色菌丝,青绿苔藓。
他揉了揉眉心,终于有些疲倦,靠墙闭上双眼。
日光从柔和过渡到灼热,地砖上人影交叠在一起,俞秋生细长的眉上一夜之后覆了白霜,明明只是睡了一觉,醒来竟能看到杂草中间生的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