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里哭求大结局/我薅绿茶那些年 (七月闻蝉)
风声里似乎还有其他的声音,远远传来,令人心神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1、师父还会一直出现。
2、公狐狸跑过来真的是为了看望他妈妈。
3、师父跟公狐狸之间有个契约,木沉香也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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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檐下上挂着的一串铜铃因风晃动, 三伏天中地上尘土飞扬,穿着官服的低级官吏骑马从市正门穿过。
狭长的眼里俱是冷漠,振了振长袖从马上下来。
角落里挤满了避暑的禽。兽, 市场上有无数双眼睛落在他身上,众人听他宣读知府下达的告示。
知州也盖了印,为的是不久的帝王寿辰。青州离帝都山高水远,珍奇异兽众多, 除却照以往献上几只异兽外跟本地所产的东阿阿胶外, 动物皮毛也要进献一千匹。
官府补偿的价格远远低于市场价, 是以告示读毕,官吏未走底下就是一片喧哗。
俞秋生探头,只看到穿着青色衣袍的官员默然不语,似是见惯了这些。他微微弯着背脊, 将抄下来的告示贴在墙上, 留下来让大家熟悉熟悉。
“这些人又要皮,上一回大雨淹死了好多牲畜, 后来要打仗, 马又拉走了。为皇上做阿胶,那驴子死了不知多少。知府生辰知州还送了不少野味, 城外的几座山头出了麻雀还能有什么稀罕东西么?”
“慎言慎言。”
“死皮赖脸的还不能说, 只需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搜刮完市里的,还不就去山头搜刮,等他们下来了草皮都要刮掉三层。”
……
各个哀声怨道的,若是价格过得去, 那也不至于如此。大雨后朝廷的灾款姗姗来迟,原是跟着一回征用的放在了一起,但从巡抚手上砍一半, 在从知府知县那儿再砍掉大半,这到手的钱简直就是打发乞丐的。
俞秋生算是明白了过来,把公狐狸摸了摸,道:“你这身皮毛养的这样好,叫人看见了定是要头一个拿你开刀,能变成其他样子么?”
他毛茸茸的耳朵动了动,嘭的一声,惊的周边鸡笼子里母鸡咯咯咯直叫。引的摊主查看,只见两男一女窝在角落,面色尴尬望过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
俞秋生用袖子扇了扇风,装模作样,说道:“这天热,过来躲躲日头。”
百里珩也装作擦汗,连声附和道。唯独木沉香捂着两只耳朵,面容僵硬,跪在地上橘红衣摆压在膝下,一脸苦大仇深。
兴许是见几个人年轻,摊主说了几句便离开了。小小的角落里窝藏着三个人,木沉香放下酸涩的手臂,两只毛茸茸的大耳朵冒出来,身后贴地的尾巴也翘起。他化为人形后的样貌昳丽而多情,若非是这些兽类的特征,兴许是个极为俊俏的男人。
现下人走后他闷闷不乐,抬眼看着俞秋生,苦笑:“这都要剥禽。兽的皮毛,我如何能走出这个东市?”
声音比起他兽形时要动听的多,就连百里珩都为之侧目,不禁道:“你是木沉香?”
天壤之别!
木沉香叉着腰,略微得意道:“看呆了?比你好看又俊俏多了。”
百里珩:“……”
还是贱兮兮的样子,啧。
热浪滚滚,燥意渐升。这儿是不能久待了,由于来回几趟的摊主不时瞥过视线,百里珩只得从她那儿买了几只母鸡。鸡腿用红绳绑住,串成一串。
而一旁俞秋生看了化形后的木沉香好久,心里禁不住感叹,狐狸当真是有些许妖媚,只是仿佛很久没洗澡,体味倒是很重。
鉴于人形的木沉香还有缺陷,伪装不得,她从储物囊里翻出了缩小的药片,索性先让木沉香吃下去变成拇指姑娘大小,揣在袖子里从凡人市集穿出去。
两个人由着他指路,出城后从荒僻小路爬上留仙山,深入其中。顶着一头烈日,俞秋生喘了几口粗气,林间稍作歇息。
这时候将木沉香放出来,他在附近雨后还未干涸的小水潭里简单洗了个澡,俞秋生是背着身子的,草地上的光斑随着时间推移爬到了她的衣摆上,听着哗啦啦的水声,木沉香的歌声飘到耳里。
五音不全。
百里珩催促:“要看你娘怎地如此磨蹭?”
“好多年不洗澡,总要整理仪容是不是。”过了一小会儿他爬到草甸上,展开新衣裳穿起来。雪白的中衣领口平整,不见一丝褶皱,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身上搓揉了一些百里珩的香料,闻起来有清甜的香味儿。
他尾巴摇了摇,翘起来使其不沾尘土,蓬松干净。
这样的木沉香于从前判若两人,俞秋生笑着笑着回忆起书中对他的描写,末了,脑袋空空。兴许在庞大的文字世界里曾经有过他一笔,但作者着墨极少,读者无人会记得这样一只小狐狸。
如今他精神奕奕地在面前梳理打扮,让俞秋生体味到一丝丝的惊喜,此外心里的一抹思乡愁绪也开始冒了根芽头。
她算起来穿书一年了。
诶。
……
留仙山水草丰美,不过正如青州城里的百姓所说,极少看见飞禽走兽。偏僻的小道两旁枝叶葳蕤,直至深处终于叫一片藤蔓跟灌木堵住。爬满青苔的石壁上有深深浅浅的抓痕,木沉香举手敲了敲。
这一路越到后面他愈发沉默,倒显出一种近乡情怯之感,俊朗的五官暴露在光束之下,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石壁,似乎等着人来给他开启一扇门。
良久,俞秋生帮百里珩提的鸡都下蛋了,百里珩半蹲在地上用火煎烤,直至夜幕降临,共计分给了木沉香五个鸡蛋,他嘴里啧啧称奇:“凡土的母鸡一日竟能下这么多蛋。俞姑娘打开了一颗双黄蛋,木沉香你呢?”
木沉香的鸡蛋都装在袖囊里,唇抿成一条线,犹不甘心还在敲石壁。
间隔的时间里他曾同俞秋生解释过一回,诸如这石壁上的抓痕乃是他小时候磨爪时抓出来的。
百里珩插了一句:“你小时候这般矮么?”
抓痕在石壁下方,深浅不一。
木沉香避开不谈,咳了几声,比着自己现在的身高,大概有九尺,故而又继续说话。
石壁后就是他从小长大的狐狸窝,如今他母亲若是没有回应,兴许就是挪窝了。狐狸窝挪到旁处他也不知。
抱有的期待太大,难免失望就大。
俞秋生看着他孤孤单单的背影,盘腿坐在地上烤了一只鸡。撒上调料,火候始终,香味开始在夜风中散开。
“木沉香你不是最喜欢烤鸡的么?”俞秋生洗干净手,将他一把拉过来。他站的像一根桩,背着人时有极大可能在哭。木沉香浓密的羽睫颤动,投下的阴影盖住眼底的脆弱,手在空气里捏了好几下,偏头就是不肯正对着俞秋生。
俞秋生:“张嘴。”
他微微张开嘴,想询问什么,一只鸡腿突然堵住他接下来的话 。木沉香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半晌喉结动了动,自己扯着鸡腿声音低低:“我娘要是不在,那可真是麻烦你们了。”
百里珩:“……”
另一只腿被俞秋生扯下来:“呐。”
她吃鸡翅!
三个人围着火堆,心里都是思绪万千,百里珩控着火,到底是比这时候的木沉香跟俞秋生都要敏锐,察觉到周围有兽靠近时反手就是一箭射过去。
狐狸的嚎叫打破这一刻的平静。
木沉香本就在悲伤之中,乍一听悲嚎便是连滚带爬找过去。
据说他母亲是留仙山上一只九尾妖狐,可俞秋生站在身后望去,只见是只一条尾巴的棕红大狐狸,嘴里咬住的小野兔逃脱之后蹦蹦跳跳蹿到草丛里溜之大吉。
她探手摸到了差点要被百里珩那一箭射穿的后腿,舔了舔干燥的唇,肩膀一侧传来了木沉香的颤动。他白日里才整理好的仪容这一下毁了大半,头上插着草叶树枝,衣襟半开,压住了那只棕红大狐狸呜呜在哭泣。
“阿娘阿娘阿娘阿娘……”
像是一个复读机。
“你阿娘是九尾,这一只不是,你可是认错了?”百里珩扶起他。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又是这样的体重,百里珩真怕把这只雌狐给压死了。
木沉香摸了摸尾巴,大哭:“掉了呀。”
他哭够了把眼泪擦干净,雪白一张脸上神情复杂,抓着她的爪子摁在青石壁上。就跟芝麻开门一样,先前那一堵石壁如今幻化为透明,人穿过去如同从水中游到另一处。
俞秋生吸了口凉气,诧异之余扭头看向背后。
“是我阿娘。”他一脸笃定。
木沉香把他阿娘放到狐狸洞,自己坐在她面前说着兽语,黑黝黝的洞里四点幽绿的光,俞秋生识趣地跟着百里珩在外看星星。
……
至于是何时睡着的,第二日木沉香在她面上笑眯眯道:“不知道呢。”
狐狸洞里不见他阿娘,穿着橘红衣袍的木沉香撩起袍子坐在她一旁,丢给她几个果子,说他阿娘出去捕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