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落,去牵沈青桠的手,压着声音说:“枝枝咱回去成不,”
第31章 (捉虫)
景衍这番话给足了沈青桠面子,可他再如何做出一副低声下气的模样,骨子照旧是那个独断的君王。
沈青桠半晌没有回应,景衍攥着她的手腕,沉声对林老板等人说:“先走一步。”
话落,拉着沈青桠出了里间。沈青桠心知今日这出戏已经演得足足的了,再作下去就过了,便顺着景衍离开。
两人相携离开,这里间的一场闹剧也悉数落入不远处的景衡眼中。
他眼神沉沉的望着景衍两人离开的方向,起身往他们方才呆着的那处走去。临到门口时,奉川郡王还挡在门口,他掩唇咳了几声,瞧他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个死人。
此时奉川郡王也是满心惊楞,方才的那女人明明是当年东宫的沈氏女怎么和景衍在一处,莫不是景衍当初瞧上她美色将人换了个身份藏在身边?
当年沈家急于拿沈青桠攀附权贵,这奉川郡王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景衡曾因自己身子之故拒了一次沈家献美,沈家便以为景衡是没瞧上沈青桠,动了将她送给奉川郡王的心思。景衡知晓后几番权衡最终把人迎进了东宫。
太子要的人,奉川郡王如何敢抢?后来京城大乱,他还起了暗中带走沈青桠的心思,听闻她与景衡葬身火海的消息,才断了念想。
却没想到会在这见到她,还是在景衍身边。
景衡脸上是易容的一张假脸,奉川郡王听到身后的咳嗽声转过身来却并未认出景衡来,他见这人咳得厉害,怕过了病气赶忙避开往外走去。
今日之事真是吓得他心下慌乱,脚步匆匆得就要往郡王府赶,也没心思顾及这戏园子里的事了,就怕景衍想起什么来再整治他。
林凤兮听见景衡的咳声也出了里间。
“爷,快进来歇着,莫要在外边吹风了。”她说着便引着景衡去了隔壁的房间。又示意那林老板退下。
“你先退下,把宋书唤来。”景衡疲惫的闭眼,揉了揉额头吩咐林凤兮道。
林凤兮诺诺的退了出去,去将藏身在暗处的宋书唤了出来。
“宋侍卫,爷唤你进去。”林凤兮话说到一半,宋书便抬步往景衡在的房间走去。他是景衡亲卫,是他手中的刀。
“主子。”宋书垂首立在景衡身旁,开口唤了声。
景衡抬眼沉声道:“去杀了奉川郡王。”
那奉川郡王今夜既已瞧见枝枝,如今必然不能再留他性命,否则只怕遗患无穷。
奉川郡王正在府中享受温香软玉,怎么也想不到今夜会有血光之灾,还害他险些丢了性命。
也使得他即便侥幸留了一命,还唯恐是景衍要杀他灭口,只得东躲西藏,假死保命。
奉川郡王的心脏长的地方不大一样,因此宋书的那一剑并未杀了他,只是将他捅成了重伤。宋书自负武功高强,杀人从不失手,哪会把一个酒囊饭袋放在眼里,他一剑捅穿奉川郡王的胸口后只以为他死得透透的,便也不曾验尸。
因此,奉川郡王侥幸留了一命。
作者有话要说: 记住奉川郡王哟,他没死有大用的。
第32章 (捉虫)
街上人声喧闹,景衍脸色微沉,攥着枝枝手腕走在回去的路上。
方才在人前她径直冲他脸上招呼,那副半点不带顾忌的骄纵模样,让景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些时日对她有些纵容过头了。
若是景衍只将枝枝当作养在宫外的外室,自然可以随她性子,可他现下动了让她入宫的心思,便不能再由着她无法无天。
这性子属实是该好生教教了。
“待回京后,我送去小院一位嬷嬷,你跟着学学规矩。”景衍心里想着要治治她的性子,顺口就将心中盘算说了出来。
枝枝听了景衍的话,心头一滞。她不过是他养着的外室罢了,这景衍怎么还起了教她规矩的念头。枝枝心思几经翻涌,末了还是压下情绪,安慰自己道,许是今夜冲他脸上招呼的那一下惹着他了,才让他瞧不过眼她没规矩的举动。
她不欲直接回应景衍,反倒晃了晃胳膊,娇声喊了句:“疼呢。”
这话一出口,景衍自己都楞了,他自觉是收了力道的,且这月色下瞧着手腕也不曾泛红,这女人怎么还喊疼。
“娇气!”景衍轻斥一声,松开枝枝手腕。
枝枝见好就收,反手牵着他的手,侧首望着他笑得眉眼弯弯,一副分外可人疼的模样嘟囔:“枝枝娇气,郎君便多疼我一些。”
说着话,还大庭广众之下,勾着景衍腰带。
既已斥了她娇气,若不是坐实,岂非对不住他的话。
景衍被她这副模样勾得起了火,拍下她的手,又斥了句:“规矩些!”
嘴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脚下的步伐却愈发加快。似乎是急着去做什么。枝枝掩唇偷笑,暗骂他装模做样。
景衍也没了陪她逛街的心思,一心只惦记着回府收拾这女人。
两人刚踏进府门,景衍便将枝枝拦腰抱起。府上的下人见状,十分识相的都退了下去。
枝枝被抱起后,双臂环着景衍的脖颈,手指作弄似的在他耳后打转摩挲。她倾身过去凑到景衍耳边,轻咬了下他的耳垂,絮语道:“公子这是作甚?”
做着勾人的动作,偏又明知故问娇声问她勾着的人要作甚。
景衍手臂收紧,心下呢喃数遍妖精。
他并未回应枝枝明知故问的话,径直踢开净室的门将人带了进去。他头一次如此急色,连那避子的燃香都未点上就幸了几回。
此前,只要枝枝在府上就会有下人在房中点燃香料,那香闻起来并不刺鼻相反还十分沁人,枝枝只以为是寻常香料,从未往避子的方面去想。
可她心中也明白,景衍这人,断不会让无名无份的外室诞下皇嗣。虽然她从未喝过避子汤,却不曾担心过有孕之事,景衍素来谨慎,必然有旁的什么万无一失的法子避孕。
如枝枝所料,景衍的确是有十分稳妥的避孕法子。宫中数载无所出,其实并非偶然,景衍近年来并无要皇嗣的打算,因此每每有人侍寝都会燃香避孕。
这香还是太医院院正精心调制,既能不知不觉让宫中承宠的女子避孕,又不损害贵人的身体。
净室内水声不绝,景衍折腾得枝枝连扶着浴桶起来的力气都无。
“你怎的如此不知节制!”枝枝自己勾的人,末了她舒坦了,还要嫌旁人伺候的太过卖力。
景衍方才餍足,自然不会同她计较。他将人抱回卧榻上,自己穿了件里衣起身推门往外走。
枝枝迷迷糊糊的问他去哪,景衍轻声哄了句,说去端碗祛风寒的汤药。
两人在净室折腾了半夜,去取祛风寒的汤药倒没什么不对劲的,枝枝便也不曾多想,合了眼就又迷迷糊糊的睡下了。
景衍见状唇角不自觉浮现笑意,他顿了顿,心道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倒也有没心没肺的好处。
“诚也。”景衍推门到院内,唤了诚也。
诚也是他贴身侍卫,出宫在外,几乎寸步不离,也就是主子做什么私密的事情时,他才会退避。说是退避,不过是保持个不能听墙角的安全距离,景衍若是唤他,他还是能立刻出现。
“主子。”诚也恭敬候在一旁听候吩咐。
“去熬碗避子汤和祛风寒的汤药。”景衍神色无波的沉声吩咐诚也。房内困极的姑娘,睡得十分沉,压根就听不见景衍与诚也的对话。
第33章 (捉虫)
景衍在檐下等着,过了会儿,诚也端着两碗药和几块蜜饯走了过来。
“主子,这药性可能有冲撞。”诚也小心翼翼的提醒景衍道。
他听了这话,微微顿住,凝眉瞧了诚也一眼,似乎是不满他当差不利。诚也被这冷不丁的一眼吓了一跳,赶忙垂首解释道:“主子放心,无大碍的。”
景衍接过东西推门入内,诚也的下半句话被堵在了嗓子眼,没说出来。他原本想说,只是风寒药的药性会被减弱。见景衍已入了内室,心想风寒药的药性不是什么要紧的,便未曾再多言。
枝枝抱着被子睡得正香,景衍将药碗放在榻边案几上,俯身轻轻拍醒她。
“醒醒,把祛风寒的药先用了,免得染了风寒。”
枝枝被拍醒后,迷迷糊糊的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刚喝完一碗,景衍接着就递了下一碗。
她蹙眉,推了推药碗,似乎是不愿意再多饮一碗。
“乖,药不能剩,都喝了明儿带你出去逛。”景衍低声又哄了几句,枝枝勉强接过药碗把剩下的药枝给喝了。
她拧着眉头,吐了吐舌头,嘟囔着苦。景衍趁机往她口中塞了块儿蜜饯堵了她的嘴。
他沉声道了句:“快些睡吧。”便熄了房中烛火。
次日一早,天色未亮,景衍也还没起身,枝枝就被堵着的鼻子给折腾醒了。
昨日那药的药性果真损了,枝枝明明用了风寒药,这睡了一觉还是染了风寒。
她吸着鼻子,拍醒身边的人,“我染风寒了,你赶紧起来换地儿睡去,不然一会儿再过了病气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