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讲话声音略微大了点,都叫旁边的贵女蹙了眉头:“你们未免太大胆了,什么话都敢说?”
那粉衣少女就捂着嘴笑:“看不惯呢?你就站出来请贵妃娘娘处置我们啊。”
旁边的少女接话:“就是,到时候看娘娘会不会信你?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倒叫娘娘把你罚了。”
此起彼伏的一片嘲笑声,清晰的传进了坐在旁边的赵清韶耳朵里。
赵清韶听着,觉得舒服多了。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她喝了口茶,努力将情绪压了下去。
楚玉嫏淡淡的看着杯中的茶,茶汤色泽清淡,闻之味为苦,入口回甘,是上好的茶叶。
苏芷看着殿中各人的眼色,又急又委屈,替小姐抱着不平,却又不能说出来。
贵妃娘娘也太过分了,这门婚事又不是小姐想要的,怎么就怪上小姐了?
苏芷单纯,看不懂这里头的这些个风波,长蓉却是看得明白。她轻轻叹息一声,只盼着小姐不要将这些人放在心上。这些人就算私底下说些酸话又要什么紧呢,日子毕竟是小姐自己过的。东宫之中,太子也没有个妾室,所有事情都是小姐一人做主。
有谁敢说,这在座的哪一个贵女以后的日子能有小姐过得舒心?
就算是楚贵妃对小姐心有不满,又能奈何得了小姐?陛下对太子偏爱,那是显而可见的。
楚玉嫏确实没将这些人的明朝暗讽放在心上过,不过是趋炎附势之辈,墙头草罢了。今日她们父亲是晟王一党,来日等他们臣服于太子,必定又是另外一幅嘴脸了。
却在这时候,外边有通报,小太监高声唱着嗓子:“太子殿下到——”
刚才还在叽叽喳喳的贵女们一下子就闭了嘴,眼观鼻鼻观心的赶紧随其他人一同跪下,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
后在门外的小太监哈着腰恭敬的撩起了帘子,司马静就大步进了营帐。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上首的楚玉嫏,其正垂着眸子,低着头好生恭敬的站着。
楚贵妃看到太子来了,唇角就不咸不淡的勾起了一抹妩媚的笑,纵然内心万般恶意,却还是得好生藏起来。她笑着迎了上去,语气仿佛都带着勾子:“呦,太子殿下怎么又空来本宫这儿,这一路辛苦了吧,快坐下喝口茶歇歇。”
“坐坐就不用了吧,孤是来找孤太子妃的。”
司马静凤眼微挑,看向了楚玉嫏,语气慵懒的冲她招了招手:“嫏儿,过来,孤方才打猎捉到了两只白狐,带你去瞧瞧。”
楚贵妃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太子从进来时看都没看她一眼,更别说行礼了。张了口就要带楚玉嫏走,把她这当成什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楚玉嫏就温婉的走了过去,然后就要向楚贵妃行礼告辞,却被司马静一把拉住了:“走了。”
他不放心,特意让在这里当值的小太监多注意着些,楚贵妃那老女人浸淫在后宫多年,最是个睚眦必报的。那日敬茶,楚玉嫏随他一同倒掉了那杯茶,当众给人没脸,今日她不在,这女人还不知要怎么给楚玉嫏难堪呢。
正巧呢,原本去里头上水果添茶的小太监出来便来报了信,直言那些个女子一个个是如何议论太子妃的,贵妃娘娘又是如何为难太子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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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在一片“恭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声中, 楚玉嫏跟司马静出去营帐。
楚贵妃原本还在过着皇后统领命妇的瘾,正开着茶话会呢,却不想眨眼的功夫,一下子少了了两个人, 这下子整个大帐便热闹了。
方才还笑盈盈一派好心情的楚贵妃, 一下子就如变了个人一般。虽然唇边还是带着笑 , 却不若刚才是晴空万里的模样,倒是一副蛇蝎暗藏的模样。
“方才正说什么来着?李夫人啊。”楚贵妃坐回主位上, 漫不经心的抬了抬手, 身后的婢女就赶紧恭敬的将杯盏奉上。
李夫人被点了名,从座上站起来身,脸上挂着殷切的笑,恭敬的道:“是的娘娘。”
楚贵妃就哦了一声, 道:“来人将她带下去吧, 李夫人对本宫不敬, 今年之内,本宫不想看见她。”
众人心下一紧,面色更是恭敬了。
李夫人也没想到自己怎么的就得罪了贵妃娘娘, 贵妃方才还与她说笑呢, 夸她今日的衣裳好看, 怎么一转眼就不想看见她了?她赶紧叫冤叫屈,想要问个缘由,然而楚贵妃哪里会跟一个不过位阶五品的命妇多嘴什么?直接慵懒的抬了抬手指,勾勾手叫太监手动将人请了出去。
李夫人也不会想到,她不过是穿了件与楚玉嫏颜色相似的绯红色缠黑色旗装,就刺了贵妃娘娘的眼了。
赵清韶脸色发白,不知道是被方才楚玉嫏和司马静刺激的, 还是被楚贵妃吓得。
很快帐内又恢复了和谐,楚贵妃发作玩,情绪好了些,便又和命妇们说说笑笑起来。
“赵姐姐?”虞瑶坐了过去,关心的问道,“脸色这么难看,可是生病了。”
赵清韶强笑:“我没事。”
虞瑶便做出了放心的表情来:“没事便好,赵姐姐是在为方才楚玉嫏的事烦忧?你放心,她肯定没有什么好日子过的。”
这声音不大不小,方才出口阻止她们骂人的贵女就露出了鄙夷的目光,她想不到,赵太傅的孙女赵清韶竟然也是这种人。
“虞三妹妹莫言胡说,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来了。”
赵清韶面上温和心底却忍不住暴躁了起来,有的时候比起楚玉嫏,她甚至更想弄死虞瑶。
*
两人走出了营帐,外头一片树林,地上长满了杂草,中间有一条路的地方草皮被踩秃了。
司马静长眉墨染,就挑了凤眼,问她:“放在在帐中,可有人让你不舒服?”
他是特意为她出头?可他方才不在帐中,又是如何知晓的?
楚玉嫏神色有一瞬的复杂,随即温和的道:“谢殿下,没有。许是我插不上话吧,各位夫人与贵妃娘娘关系好。”
要是站在这儿的是司马勋,就真的楚玉嫏是多么的温婉得体大度善良,然后心疼不已。并且连带着就迁怒了方才那些刻意给楚玉嫏脸色看的人。
但是,司马静毕竟不是司马勋,他不会想着楚玉嫏有多么的贤良淑德。司马静一向是骄傲惯了,自然看不得自己的人这么对谁委屈求全。
“有什么话是不能对孤实说的?方才那些人,叫你不喜了便是不喜了,何须遮遮掩掩的?”
司马静站住脚步,凤眸带着矜傲之色看着她,“楚玉嫏,你现在是孤的太子妃。所有人都该看你眼色行事才是,你又何须顾忌着旁人?若是有人冷怠你,你便直接起身就走便是了,谁敢拿你如何?”
没想到司马静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楚玉嫏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样的事倒不是第一次发生,早些年,她尚未在稿京贵女中立足,在一些宴会上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过。昔日里的司马勋,会满心疼惜的道:“嫏妹,你就是性子太软了,她们那般对你,你为何还要替她们说话?”
“嫏妹别怕,日后再有这般情况,你便只管告诉本王,本王自会为你讨回公道。”
从来不会有人告诉她,若是有人给你脸色看,就甩脸子走人。也从来没有人告诉她,若是有蝼蚁敢给你脸色看,你可以仗势欺人,直接将那蝼蚁碾死。
楚玉嫏看着司马静,想看清他脸上是否有玩笑的神色,却对上了他幽深的视线。
神情到无半分玩笑的意思,但那又如何呢,男子的承若,向来是轻贱。他若爱你时,什么都可以给你,不爱时,便又换了副嘴脸。
想当初,楚楠不也是对那赵家小姐千宠万爱,百般承诺吗?可当对方触及到自己的利益时,便毫不犹豫的花费心力去将其
司马静看得清楚,知晓自己与楚玉嫏可谓是两个极端。
楚玉嫏从小就尝尽冷暖,她机敏,学那些心机手段,学的也格外的快。
她极为的圆滑,哪怕再厌恶一个人,也可以笑着与人闲话家常。久而久之,她便好像没有自己的情绪了,所以人在她眼里,就只分为三种:“可利用的、不可利用的、楚稚。”
而司马静,只肖有人叫他不高兴,他只要微微皱个眉头,所有宫人都要吓得跪下请他责罚。后宫嫔妃没人能奈何的了他,所有人都对他恭敬着。
“谢殿下。”
楚玉嫏抿唇笑了笑,一派从善如流的温婉。
司马静凤眸微敛,开口转了话题道:“走吧。”
他知晓她多半是没听进去,她谨慎惯了,这么多年的习惯怕是一时半刻改不了了。
不过无妨,日子久了,她总会放下那些防备的。
司马静的营帐是独立的,里头空空旷旷的,就站着六个太监。里头倒也是桌椅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