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让人给你的酒里下了药,对比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情算什么?”
小崔氏眸中有怨毒之色:“我是想要设计毁了你,可你却一丁点的事也没有,你凭什么杀我!”
“你确实罪不至死。”楚玉嫏眉梢,她看也没有看小崔氏,低头用帕子仔细的擦拭着自己白皙纤长的十指。
在小崔氏,她轻轻一叹,又抬起了眸子,莞尔一笑:“可是母亲觉得,我是那有仇报仇的良善之人吗?”
一瞬间,一阵凉意从心底泛起,宛如被蛇蝎攀附上了心脏。
“我不喝!”小崔氏瞳孔圆睁看着她声音都有些歇斯底里了,“楚玉嫏你疯了吗?你刚来看我,我就死了,你也逃脱不了嫌疑!”
“你知道吗?”楚玉嫏端着那杯毒水,唇角还带着清浅的笑,“我本来是可以不动声色的在你茶水里投.毒的,或者是派人来做这件事情,到时候你死了,和我也攀扯不上什么关系。”
“然而我却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小崔氏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因为,我喜欢你现在惊恐万分的姿态。”楚玉嫏端着杯子走了过去,在她面前蹲下。
“你为什么偏要招惹我呢,你本不用死的。”
“快喝了吧,母亲放心好了,就算你在我离开的后脚死了,也不会有人怀疑我什么的。”
楚玉嫏将茶盏放在她面前,那神情就像喂小狗一样,“母亲放心,就算母亲去了,女儿也会秉承着一片孝心,为您守孝三年。”
“我不喝,我不喝!”小崔氏神色惊恐又震惊,“原来你竟是这目的!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啊,母亲不喜欢这样死法?”
楚玉嫏四下环顾了一番,看到角落里的镰刀。见她惊恐摇头,视线又转了一番,落到了梁上,如果白绫从那垂下,可以站在桌子上。
“你想也别想,我是不会去死的!”小崔氏神色狰狞起来,她一把夺过面前的茶盏,将其摔成碎瓷片,用尖锐的那一头对准了楚玉嫏。
楚玉嫏却掀唇笑了笑,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裙摆,淡然自若的道:“方才那不过是普通的药水,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嫏儿不过是想看看母亲,在死亡逼近的时候,会不会说些什么良言。”
小崔氏看着她,额头有冷汗滑过,她现在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个继女了。
“母亲好生休息。”楚玉嫏微微俯身,微笑一礼,“嫏儿,告退。”
看着楚玉嫏退了出去,她赶紧上去快速的落了门栓,然后用后背死死的抵住了门。任凭自己的婢女在外面如何喊,也绝不肯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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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深夜, 冷风一阵阵的吹过,天下起了小雨。绵绵密密,夹杂着寒意。
外间还亮着有些灰暗的蜡烛,所有人
“点翠, 给我倒水。”
女人在床上翻了个身, 闭着眼睛都囊。
然而许久了也没有人应声, 女子不耐烦的打了个滚,又喊了一声:“点翠!”
依旧没有人应答, 她想睁开眼睛, 然而实在是太困了,眼皮就像是连在一起似的,她闭着眼睛又喊了两声。
然而平常都睡在地上守夜的点翠此刻却并不在,地上铺着的薄被毫无被人睡过的痕迹。
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道漆黑的身影轻手轻脚的便拿一条长长的白绫。
床上的女子还是闭着眼睛的, 没有看到她唤的点翠此时手里正拿着一截白绫, 悄无声息的站在她的床边。
“夫人,水来了,您快做起来喝吧, 可别洒了。”点翠的声音细细柔柔的, “快点坐起来吧, 这个天儿被子要是淋湿了,明儿可就没有被子换了。”
床上的女子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她刚要掀开帐帘,却突然一个什么东西缠上了她的脖子,她惊了一瞬,睁开眼睛却是点翠拿着白绫狠狠的勒住了她的脖子。
“你……你怎么……”
小崔氏瞪大着眼,神情惊恐, 拼命的挣扎着,然而她就是发不出半分声音,力气也比不上常年坐活计的点翠,也无法将其推开。
点翠脸上闪过一狠色,手上的力量就加的愈发的重了。很快,床上的小崔氏挣扎了两下就没了动静。
点翠将手里的白绫松开,看到她伺候着长大的夫人,普通破碎的娃娃一般,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眼睛圆瞪着看着她。
她没有难过,只有一种解脱感。
“小姐你不要怪婢子,婢子也是不得已的。婢子可不想一辈子在这不见天日的庄子上待着,既然您不肯放我走,那么我便只能出此下策了啊。”
点翠踩着凳子,在房梁上挂上了白练,又废了极大的劲儿将人挂了上去,伪装成了自尽的样子。
**
外头的小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好像一直停不了似的。这个天儿,靠着窗儿看着这雨打芭蕉,倒也有几分意境。
楚玉嫏靠在软榻上,一节玉臂慵懒的伸着,苏芷跪在榻前为她染着丹蔻。
“小姐,这朱红色多好看啊,您干嘛非得把它弄成桃粉色?”苏芷动作轻快的给她甲盖上敷上花,用草包好了。
她有些可惜,小姐这葱玉一般都十指,指甲圆润通透,却从来没有用过那色彩最鲜艳的丹蔻花,如果用了定然美极了。
“跟血一个色,有什么好?”
楚玉嫏想着,微微蹙了眉,有嫌恶之色。
苏芷就想了起来,在小姐的衣柜里正红色的衣服极少,因为太艳了。大部分的时候,小姐都是极为温婉大气的,稳重些的颜色较多。
“过几日凝香出阁,待会儿去挑选几件好东西来,为她添妆。”
“是,小姐。”
正这么闲聊着,外面突然有婢女匆匆来报。
婢女跪在堂下,腰间已经系上了白带子,她头扣在手背上,声音哽咽:“小姐,夫人昨夜去了。现在人已经到了前院,您快去看看吧。”
楚玉嫏抬了抬眸子,轻轻哦了一声。
想不到,点翠动作还挺快的。也是,她在小崔氏身边那么多年,任由打骂,如今终于有机会离开她了,自然就有些等不得了。
“小姐?”苏芷试探的看她,这手上的丹蔻才刚包上线呢,这还要拆吗?
“让她下去吧,我换身衣服便过去。”楚玉嫏说着,抽回了手将手上的草叶子随手摘掉扔下去。
“是。”苏芷赶紧恭敬的应了声。
**
点翠哭得泣不成声,长房的正屋里,也就楚老夫人和楚楠坐在那最上头。其他几房是因为分家了都不在,否则今日的大堂怕是会热闹许多。
“婢子也不知道她会那么想不开。”点翠用帕子抹着眼泪,声音断断续续的,有些抽噎,“夫人去之前,只留下一句话。”
“什么话?”楚老夫人不悦的皱了眉。这已经是第二个了,若是再有一个,她这长子怕是要背上克妻之名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自尽的,这难道是崔家的传统吗?
“先是大小姐带了好些东西来看望夫人,怕夫人在庄子上吃不好穿不好,如此孝心实在令人动容。”点翠跪在地上,低着头吸着鼻涕,“可是夫人偏偏就,理解错了,她说她是因为大小姐才落的这般田地。”
“夫人说,都是小姐害得她如此凄惨。”点翠说着,犹豫的道,“夫人还说,说……她不能留在楚家,就让大小姐也入不了太子府好了,凭什么她在这庄子上孤独此生,大小姐却可以嫁入东宫,。”
“她,她竟有如此狠毒的心思。”楚老夫人拿着茶盏的手都气的有点抖。
楚楠也神色复杂,毕竟这么多年夫妻情分在。正想着,后堂便传来一阵脚步声女儿温婉的从后面走了出来。
“祖母,父亲!”楚玉嫏俯身行礼,视线落在了跪在堂下的点翠身上。
“坐吧。”楚老夫人叹了口气,冲她招了招手。
楚玉嫏恭敬的坐下,在旁侍候的婢女赶紧上了热茶。
“小姐,是婢子对不起你。”点翠眼眶通红吸着鼻子,“昨天夜里夫人就说了这话,婢子本以为那是夫人说的气话,却不想这一大早看见夫人挂在梁上。”
“是婢子没看好夫人,都是婢的错。”
“罢了,本也不关你的事。”楚楠神色倦怠,挥了挥手,“让下面的人准备婚事去吧,一切从简。”
东宫之中寂静万分,树上可以听到鸟雀叽叽喳喳的叫声。
礼部和尚衣局已经将大婚的礼服赶制的出来,让女官送来了东宫。
“殿下,这喜服可要试一试?”
女官试探的询问,这些事情琐碎,殿下这样的性子要是嫌麻烦,不试穿也就不试穿了,毕竟这衣服也是量体而制的。
司马静看着托盘里了那两套衣服,指尖在那衣服上划过。
他微微蹙眉,勉为其难的道:“那便试试吧。”
试完之后,再将这凤凰嫁衣给楚玉嫏送过去,不知道她可会疼会满心欢喜的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