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案上摆放着主人常看的书,她坐在桌前想象着易白看书的样子。装模作样显摆了一会儿,感觉有点想睡觉。
以前她可是个夜猫子,这三年来作息恢复正常,她已经很少熬夜。
帘子后面应该就是卧底,她纠结了一会儿大着胆子掀帘进去。内室的布置和她想象的一样干净简单。
清爽的床铺近在眼前,她怀着不为人知的心思轻手轻脚地躺上去。有种淡淡的熟悉气息,她埋在枕间深深嗅着。想象着此前睡在这张床上的主人,翻来覆去偷偷弯了嘴角。
躺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的行为有些猥琐。
她这算什么?
挠了挠头,纠结不已。过了一会儿仰头倒下去躺平,蒙被盖住自己。管它算什么,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没心没肺,因为她居然心大到真的可以在别人的床上睡着。
迷迷糊糊之中她感觉有人进来,那人急切地掀开帘子,在看到床上睡着的人时几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
他慢慢地朝床边走来,凝视着那张睡颜。
原来她安静下来是这个样子。
她比三年前瘦了一些,脸色也不如之前红润。巴掌大的苍白小脸显得娇弱无比,和她醒着的模样大不一样。
他的视线落到那淡粉的唇上,像受到蛊惑般慢慢弯腰…
作者有话要说: 幻言新文《一孕十年》
夏慈心是个小可怜。
亲爸死了,亲妈不亲。
为了帮后爸拉投资,亲妈居然设计她失身。心灰意冷的她不小心失足落水,谁知道等她游上岸的时候已经是十年后。
十年后的夏慈心一无所有,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得知自己怀孕的消息时,她整个人都石化了。
一孕十年,她怀的莫不是个哪吒?!
所有人都说她有心机,处心积虑爬了魏策的床,死皮赖脸跟了他十年后母凭子贵。只有她和魏策知道,他们不过是春风一度后珠胎暗结十年。
第64章 偷亲
墨九迷瞪瞪地睁开眼睛, 就看到荣直已经回来了。他静静地坐在桌前,灯火映衬着他俊美的容颜,他垂眸盯着手中的茶杯姿态像一幅上等的油画。
她羞赧起床, 恍惚之中好像记起什么事。
方才睡得迷糊之际她似乎感觉好像有人亲了她, 她不由自主地舔着唇偷看他,脸悄悄泛起红云。只见他神色自然举止无异,暗道自己可真能瞎想。
她怎么可能会以为…他会偷亲自己呢。
果然是不能单身太久,这单身一久不仅会胡思乱想,还有可能产生癔症。她刚才那一舔,仿佛能感受他的气息。
真是太疯狂了。
“你回来了, 王爷找你什么事?”
荣直觑了觑她, 眼神有些飘忽, “都是朝堂上的那些事。”
她了然, 这么说他现在的身份相当于瑞王的幕僚。如果是这样的话, 倒也有些说得通。只是他终归是太憋屈了些。
“那个我…我刚才觉得有点累。你不会介意我睡了你的床吧,你要是嫌弃的话我帮你把床单洗一洗。”
“不用。”他紧了紧拳头。
一杯茶水推到她的面前, 她自然地接过来一口喝完。睡了一觉起来确实有些口渴,正好茶水可以提提神。
他走之前说什么来着?哦,他说有话和自己说,刚巧她也有话要和他说。
“我此次住进成府,倒是发现了一件很荒谬的事情。”她语气轻松带着戏谑,“记不记得我曾经和你提过我的身世?”
荣直惊讶地看着她, “你的身世和成家有关?”
她笑了笑,“是啊, 很不可思议吧,事实就是这么的荒谬。你说我这么讨厌成家大房的人,怎么就和他们有血缘关系?那个成书音, 就是之前的楚姑娘,你应该很熟悉她。怪不得我会和她长得有点像,原来我们还真的有关系。”
他眸光沉了沉,刚才找他的人就是成书音。
成家人…等不急了。
那个女人深夜前来,先是动之以情诉说成家人在定北受的苦,回京后又是如何的不易。步步行来如履薄冰,只因世人都在观望。
尔后她隐晦地说起这些年成家人对他的恩惠,他身为成家的外孙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成家就此衰落。
他静静听着,思绪却是留在归一院。
“她为难过你?”
不得不说,他的感觉倒是敏锐。
她又是一笑,“也说不上是为难,她确实是说过一些不好听的话。什么我不过是她的替身,王爷之前宠我就是因为我和她长得像。王爷宠不宠我,你是知道的。她笃定自己会成为瑞王妃,那时候没少算计我。”
成书音这个人,她其实说不上恨。当然也不可能一点情绪都没有,她想可能是嫉妒吧,她嫉妒对方和师父的亲近。
“易白,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你要放在心上。对瑞王那个人你一定要防着点,他和成家是一条船上的人。别管他们是不是一条心,他们都是一伙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一伙的?”他问。
“很简单啊,就凭瑞王如果要娶妃,那个人一定会是成书音。”
关于这一点她早就看明白了,成书音为什么那么笃定,还不就是因为两人是真凤假龙。瑞王的身世捏在成家人的手里,成家人以此为胁瑞王不得不听从他们。
瑞王有自己的心思,可能也是恼了成家人这一点。所以一直不归还成家的爵位,且也没有松口娶成书音。
不过她猜这只是暂时的,等到他们达成某种协议后,成书音自然会嫁进王府。
“总之瑞王也不是个简单的人,他心思手段都过于常人,你在他手底下做事无异与虎谋皮。说老实话,我对成家那些人没有好感,瑞王和他们是一一丘之貉,你别被他骗了。”
“我…”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到底是什么事?”她突然想起这茬。
荣直喉间艰涩,此时似乎并不是好时机。有些事情一旦错过时机,事后想再去弥补好像变得更加艰难。
阿九若是知道自己是她一直提防讨厌的人,她肯定不会再和自己做朋友。他不能冒这个险,至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
或许可以再等等,等他处理好成家那些人……
“没什么,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你就别操心我了,别看我现在病怏怏的,但是只要我好好养着,且有得活。”她轻松一笑,心下却是苦涩至极。
三年前师父取血时,她从师父的话语听出端倪。原来像她这样的毒人,别看百毒不侵什么的,实际上寿命都很短。
她大抵是活不过二十岁的,所以才有那五年之约。
如今她都二十一岁了,也不知道还能苟到什么时候。这也是她明知不宜进京,却还是要进京的原因。
穿越一世,总不好稀里糊涂的死去。就算是能活久一些又怎么样,那样闷头活着的意义在哪里。
能再到旧友,这一趟也算是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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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成老夫人听了于氏的来报,很是恼怒二房的人不知好歹。当下摔碎了一只白玉瓷盏,黑沉着脸好不吓人。
“一个二嫁的姑娘,说什么多留几年,她当自己的女儿还是未出过阁的姑娘不成?那个蠢货这是想反抗我,她是想越过我们大房自己当家做主。”
“母亲,难道就由着他们不同意?”于氏问。
成老夫人冷笑,“他们想得倒美,我是嫡母。有我在,他们别想越过我们去。晴姐儿既然不满意卢家,自然还有张家徐家。大京城这么大,商户海了去。便是大京城找不到合适的,京外总会有的。”
于氏放了心,不管晴姐儿嫁去哪里,得好处的都是他们大房。
婆媳二人料准二房翻不想多大的浪来,却不想刘氏和成书晴这回不知吃错什么药。隔了一天又哭到了成老夫人的院门口。母女二人一个哭一个说,哭这些年在定北受的苦,诉说这些年遭的罪。
刘氏说:“求求母亲可怜可怜我的晴姐儿,可怜她为了一家子老小不到十六岁就嫁了人,可怜她为了护住家里的男儿在前头的丈夫死了不到一月就被送去了覃家,可怜我那外甥女从一出生就过得比下人还不如…”
“祖母,您就可怜可怜我吧。我实在是怕极了,我真的不想再嫁人了。我只想带着信娘好好过日子…那个什么卢老爷真的那么好,孙女自觉配不上…大姐姐还没嫁人,孙女更是不敢越过她去…”
成老夫人听得是怒火三丈,这黑心烂肝的玩意儿居然还敢攀扯她的音姐儿,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她的音姐儿那可是要做王妃的,不说是王妃,要是瑞王…那她的音姐儿就是皇后。他们成家能出一个皇后,就能出第二个皇后。
于氏倒还好,并没有自己的婆母那般生气。
“母亲,弟妹和晴姐儿也太不像话了。这要是传了出去,咱们成家的脸面往哪里搁,音姐儿的名声怎么办?”
成老夫人铁青着脸,二房母女这么闹,摆明了是不满婚事,或者说是不满她做主的婚事。她们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她做主能找到卢家这样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