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美色太过撩人,她压根抵不住。
“怎么不走?”他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有着和平日完全不一样的暗哑,额头暴起的青筋表明他此时的忍耐。
“我走了,谁给你解毒。”
“我不要。”
大哥,你不要还把我压得身下。你这个样子分明是很想要,好不好?口是心非的男人,比以往成天冷冷淡淡阴阳怪气的样子可爱多了。
“我觉得你想要。”
他突然放开她,“快走!”
身上的压力一松,她慢慢坐起来朝他欺去,“易白,你看看我这张脸,你真的能下得了嘴吗?”
她还是易容的模样,慈眉善目的妇人。五官平常至极,唯一出彩的可能是皮肤。她顶着这样一张脸,实在很难想象他对着这样的自己还能有想法。
荣直的唇抿得极薄,心内的翻涌和身体的叫嚣折磨着他的理智。他很想否认,但是他发现即使面对这样的她,他依然动了欲。
在他的眼中,没有什么妇人,只有她。
独一无二的她。
他望着她,那眼中的暗潮让她颤栗。
“易白,如果…”
“不要!你快走。”他断然拒绝。
未干的发如墨云倾泄,尘世中难得一见的俊美容颜染满红潮。微松的衣襟,精致的锁骨,还有那一脸的防备。
如此美色,实在是要人命。
她慢慢动手,准备脱衣服。
他瞳孔巨震,内心的欲和残存的理智在激烈斗争,嘶哑道:“你在干什么?”
“脱衣服,给你解药。”她满不在乎地说着,把外面的厚实的袄子脱掉,再捋起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架势。
“快走!”他不再看她。
她朝他爬过去,“易白,你真的不要吗?”
他突然看过来,眸中赤红一片。
她被吓了一跳,然后感觉自己被他像是饿狼扑食将她又压在下面。这一次不同上一次,他的理智明显弱许多。
他额间的汗滴下来,伴随着粗重的喘息。
她也就是有色心,嘴上爱占他便宜,其实她还真不敢和他发生什么超朋友的关系。毕竟他和瑞王的关系不一般,她绝不做一个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易白…”
她感觉自己的衣襟被他拉开,白如瓷的肌肤像世上最美味的食物一般诱惑着他。他盯着那抹白,理智渐渐消失。
“别…”她拼命挣扎起来,饶是她自诩功夫不错,在他的控制之下根本徒劳无功,“易白,你听我说。你咬我的手,我的血可以解你的春毒。”
她的血对于正常来说是最剧的毒,但对中毒者来说却是最好的解药。他停止动作,一下子将她的手按下去,咬在她的脖子上。
这小子是吸血鬼吗?
“痛…你轻点,轻点…”
他抬头时,眼神已恢复清明。妖艳的红未散,还有嘴角的血迹,十足一个古画里走出来的艳绝人寰的吸血鬼。
“让你轻点你不听,你看我被你咬成什么样了?”火辣辣的痛从脖颈处传来,她呲着牙埋怨地看着他。
他一言不发地下床,取来药给她抹上。纤细的脖颈上有一处明显的咬痕,血迹斑斑还有牙印。方才那个时候,他其实已控制不住自己。
“对不住。”
她怨气立消,“我可是头一回听到你说这三个字,念在你刚才失了本心,我就大度原谅你。还有关于我的血能解毒的事,你可千万别告诉他人,连瑞王也不可以。你能答应我吗?”
“你放心。”
“你说的话我还是信的。我救了你两次,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如果有人知道我的血能解毒,那我以后可就惨了。或许有一天会被人放干全身的血,变成一具干尸,所以你一定要替我守住这个秘密。”
这个秘密除了师父,就只有他知道。
师父……
其实她是师父养的药人,药人分几种,一种以药养一种以毒养。她是用毒养大的药人,功效比普通的药人不知要强多少倍。
有些事情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一直在装傻。她愿意记住那些美好的往事,把痛苦留给昨天。然而再是自欺欺人,终将是会有心灰意冷的一天。
她害怕知道那个答案,害怕这么多年的师徒之情其实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更怕在师父的心中,她不是人,而是一样物件。
甩甩思绪,她不想再去多想。
“来,来,来,我给你把脸重新弄一弄。”
做为一个暗卫,时刻要警醒自己,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真面目。
她把他按在镜子前,在往他脸上涂抹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镜子里的他变得滑稽又搞笑。
“哈哈哈…”她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抿着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听着她的笑声,平淡的眸中像有微风拂过,泛起细细的波澜。似乎从那一夜起,他很久没有听到她这样恣意的笑声。
镜子里的自己是那样陌生,他扯了一下嘴角。
“我重来,我重来。”她笑够了,给他重新易容。等到重新易好容,她端详着镜子里的他和自己,满意地点头,“你看,咱们一黑一白,还是很有夫妻相的。”
他的黑脸,她的白脸,一个严肃一个慈眉善目。明明完全不一样,却又异样的般配。
“你以前和一起出任务的那人,也是这样吗?”他问。
她想到不差钱,那个家伙滑得像条泥鳅,“怎么可能?他那个人嘴比我还油,十句话能有八句是真的我就阿弥陀佛了。我俩除了正事外,其它的都是打打闹闹。”
不差钱那个人,满肚子的奸商心思。指不定她还算计不过他,又怎么会什么话都和他讲。但是荣直不一样,荣直话少,给人的感觉更可靠。
“为什么是我?”他又问。
“你话少嘴严,我信得过。”
“你就这么信我吗?”
“当然!”她回答得十分干脆,连她自己都吃惊哪里来的自信。他们或许称不上以心相交的朋友,但她就是知道他要么不说,要么说的都是真话。
他垂着眼皮,遮住眸中的暗光。
她竟然这么信自己。
“万一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怎么办?”
她想了想,似乎想不到那个可能性。他能骗自己什么呢?他们一起出任务,他一天到晚说的话不超过十句,她实在是找不出他会骗自己什么。
“就冲你这张脸,你要是骗我,我也认了。不过我们事先说好,只许骗色,不许骗财。”她笑起来,“你要是想骗色就告诉我,我一定全力配合。”
他眸中的暗光流转,消失在漆黑中。
“好。”
她愣了。
他居然说好,真的假的?
“易白,你不会真的看上我的美色…”
她的话断在口中,对上他的眼神,心漏跳一拍。一时间失了玩笑之心,竟是半句调侃的话都说不完。
“开玩笑,开玩笑,不必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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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进侯府这么久,韩氏一直躲在后面,把杜氏和荣老二挡在前面,从头到尾都没有召见过他们。墨九想,是时候会一会这位侯府的女主人。
韩氏称得上是个美人,保养得宜娇弱柔美,近看之下比远看的时候更添几分姿色,怪不得当年奉德侯会宠妾灭妻。
墨九先发制人,“侯夫人,我知道你忙。这一大家子的事,还要操心小叔子的婚事。我想着你现在应该有空了,是不是该清点一下我家华儿的嫁妆让我们夫妻带走?”
韩氏先是歉意表示自己最近的事情太多,没有得顾得上招待他们。然后支吾起来,说是她一时腾不开手,等过段时日一定清点嫁妆。
“不用这么麻烦,当年我家华儿嫁到侯府,那是有嫁妆单子的。我们对一遍单子也就完事了,有些缺了的少了的,我们也能理解。毕竟二房花销不小,我看二老爷也不是一个成事的,就是用了一点我们也不能计较。”
这话可不好听,堂堂侯府用女人的嫁妆,传出去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薛太太,这话可不好乱说。”
“这有什么不好乱说的,不是明摆着的吗?要不然二老爷怎么又取一个商户女,你们侯府就是没银子了,要靠女人的嫁妆养家。”
韩氏脸一沉,隐有薄怒。要是昨夜事成,现在气势凌人的就是她,哪里轮得到这个乡下妇人放肆。
“薛太太,慎言。“
“慎言什么啊,侯夫人你怕什么。你一个妾室扶正的夫人又没有嫁妆,这用来用去也用不到你的头上。”
韩氏的面色难看到极致,身后的婆子怒视着墨九。
墨九无辜道:“侯夫人,我说错了吗?”
韩氏咬牙切齿,“薛太太,你难得来一次大京,不妨再多住些时日。”
她身后的婆子过来,挤出一张难看的笑脸塞银票给墨九。墨九假意推辞着,然后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收下。
“既然侯夫人诚心挽留,那我们夫妻就再多住几天。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家华儿的嫁妆侯夫人还是要多费心,族里还等着这笔钱造福子孙后代。”
韩氏的牙齿磨得咯咯响,笑不达眼里,“那是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