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脱……”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们人声鼎沸,萧祁墨闻声进店时,正看见这样一幕:
钟离思抱手站在众人中央,前面是一个脱到只剩裤子的男人,而且男人正准备扒裤子。关键是那个女人,没有半分羞涩不说,竟还勾嘴似笑非笑地盯着人家,翘首以盼,用一种无比期待的眼神等着对方一丝/不挂!
老十九心头血险些从天灵盖喷出去,大半年前进宫那次,事情紧急、刻不容缓,他走的时候都没来得及告知她,而且当时他二人的处境,也不适合告别。
这么久没主动联系她,一怕此女受到牵连,二怕她跟来会有危险。方才听掌柜的一说,萧祁墨敢断定那样的事除了钟离思,别人做不出来。
之前再多的不甘心和各种酸楚,大半年的时间,足以让他忘记所有疼痛,有的只是对此人永无止境的思念。
于是他取消了晚间的巡视,马不停蹄便跟了过来,这下倒好,人家居然在这里欣赏别的男人的裸/体?
钟离思笑着笑着,笑意僵在了脸上。因为她看到门口站了个人,素衣飘飘,没有过多表情,但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怒意,说能活吃所有人也不为过。
心里咯噔一声脆响,离思自叹:完了完了,这次玩大了!
白面小生在众人的鼓舞下,就要扒裤子,只见萧祁墨随手一弹,不知飞出个什么东西,那人当场晕死了过去,重重砸在地上。
众人被吓得一哄而散,瞬间只剩钟离思一人。
她傻傻站在那里,什么样的久别重逢都不足以比喻此时的心情。若事先知道会在这样的情景下见面,倒不如不见。
她被来人强行拽上了阁楼,男人浑身散发的冷,如果能变幻成冰,想必客栈已经冰冻三尺了!
“哪间?”,萧祁墨自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牙槽骨都在颤抖。
“我……没住这里。”,钟离思像个犯错的小孩,不敢说真话,也不敢看那人。
老十九鹰眸犀利地扫在女人身上,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语气说道:“不说?我只好随便找间房……办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会认真写完,一有时间我就马不停蹄地码字!!!
感谢一直默默支持的你们!
第55章 【冰释】
老十九脸上所堆积的阴霾, 多到难以估计其重量,他还能说出那几个字,显然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
钟离思本还想趾高气昂一番, 可突然没了底气, 那感觉就像给对方带了多大一顶绿帽子似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一双眼皮子向上抬,直到看清那人的脸, 从他那双坚定的眸中, 她意识到事情的不可逆转性, 这才识相地指了指他身后的房间。
不待这边多做反应, 男人顺势踢开门, “啪”一声关门响,离思两只手被萧祁墨死死扣在门板上, 力道大得如同监狱里的铁链, 叫人半分动弹不得。
头上的男人呼吸急促,方才他确实气炸了。可现在,从钟离思忐忑不安的眼神以及紧紧抓着门板的手可以看出, 此女很是紧张。
难得看见这女人有这么柔弱的一面,他心想自己怕是吓到她了,于是才将手上的力度放松了些, 眸中的锋利褪去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温柔。
离思忐忑, 是因为大半年没有联系到此人,不知他气消没有,原谅自己没有?
就在萧祁墨俯身要吻下来时,她很不应景地说道:“我知道,你这几个月是故意躲着我的, 你怨我差点把你捅死了,怨我狠心,这都无可厚非。可是在你判刑之前,能不能给犯人申诉一番的机会?
这一世我并不是铁石心肠,并非对你没有感觉,而是每次只要一有感觉就会想起前世与面具男的种种,于是我整个人就在前世情人与今生的未婚夫之间纠结。
关于那日杀你,是因为前世你死之前,我并不知道我爹收到的信不是你写的,也不知道你奉命叛乱实则是无奈之举,目的是为了保护我和几十万士兵。
我的意识里一直都是死于你之手,直到那日在荆山昏迷后,我才知道从始至终并非你杀我,而是我杀了你!
之所以一直以为是你杀了我,而是在你死后我便……疯了,所以关于你这张脸忘得一干二净。
后来出现了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人把我杀了,这也是我死前唯一记得的脸,重生后,我第一次在瑞亲王府遇见你,才那般肯定地认为前世杀我的人就是你。
各种曲折,一言难尽,你……”
萧祁墨出奇地安静,吻她的角度都没变过,默默听她再次诉说完一切。因为这些话,那夜她守在王府门口同自家丫鬟说时,他便听过了,重伤的他那夜坐在房顶上,听着她哭,听着她诉说前世种种。
只不过彼时因为被她捅得太深,伤了心,气不过这女人要做出那样丧心病狂的举动。
钟离思听头上的人一声不吭,缓缓抬头看去,萧祁墨就那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眸中锋利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深邃,深到能将人吸进去。
对视许久,他说:“然后呢?”
没有敌意,单纯想问。
“然后……我们还能和好如初么?你能不能别恨我了,也别再冷落我了。从你走的那天起,我的心就跟着你飞走了,见不到你的这些月份,时光仿佛如千百年那般漫长,我千方百计想来找你,却都被我爹给打了回去。曾经是我不懂珍惜,现在翻然悔悟,不知,不知我们还有没有可能……”
“我何时恨过你?”
他仓促截断她的话,低头含住对方的唇角。
不同于之前几次,那几次离思觉得是男女之间不可避免的擦枪走火,而这次。而这次,掺杂着前世的爱恨情仇,以及这世的种种瓜葛。他吻得忘乎所以,两颗心隔得很近,都发出了骇人的跳动声。
因为想让她说出这些话实在太不容易了,萧祁墨霸道的唇齿不给对方仍何反攻机会,一直占据着主导地位,像在宣誓什么,又像是释放什么。
唇齿相依良久,那种伴随着淡淡的清香的口吻,一直挥之不去,细细想来,让人脸红心跳。
这是最激烈的一次,也是钟离思毫无任何反击能力的一次,她有些呼吸困难,老十九霸道起来,她根本招架不住,晕头转向的!也不知触犯了这厮哪根筋,竟这般来势汹汹。
其实再次听到钟离思说出那些话,萧祁墨整颗心都化成水了。不论是儿时的她,还是长大后的她,这个女人就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一样,让他心猿意乱,让他不顾一切……
即便被她杀了一次又一次,依旧对她念念不忘,此女昏迷的那十五天,萧祁墨担心得连自己差点死掉都不知道,导致伤口一次次蹦开。
萧祁墨想说的狠话,所有看似不可一世的无所谓,都在此女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溃败得不成样子。
他驻扎的领地,她可以无条件单枪匹马侵犯,只要是她,萧祁墨都可以心甘情愿地拱手相让。
这场前世今生的追逐中,阴差阳错也好,命运捉弄也罢,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缠绵得太久,双方在生理和心理上都发生了不止微妙那般简单的变化,老十九见对方也在喘粗气,姑且先放了她。
但也没有全放,唇角还停在她脸上,见她嘴唇泛红,说出的话想不温柔都难。
他说:“钟离思,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输得溃不成军。”
说到这里,他又亲亲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前世债今生还,我们要相互还一辈子,你的所有都是我的,像今天这种流氓行为,若再有下次,我不敢保证你能下床。”
他炙热的气息就萦绕在离思的鼻子周围,明明是不可一世的傲慢语气,听起来居然出奇的好听,酥到了骨子里。幸福来得太突然,激动得离思眼泪哗哗都快流出来了。
“可是,可是去年那会,你进宫不是要退婚吗?”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被那样吻过后,竟也会有脸红的时刻,她低头小心翼翼问着。
萧祁墨皱眉,低声道:“所以那天你不跟我进宫是觉得我要去退婚?”
离思仰头,不小心擦到那人停在她嘴边的唇,整个人像被雷电击中,麻了半边,半响木讷一句:“不是吗?”
老十九这次没有迟疑,他说:“当然不是,我是想去跟我父皇说把婚事提前办了……”
钟离思:“……”
钟离思一度因为这档子事而心生郁闷,她总觉得这老十九莫名其妙抱着人家睡了一觉后,便始乱终弃了。原来那句“随了你的愿”是提前成亲?啊……错过了最佳时间,钟离思心里一万个他奶奶的。
那夜萧祁墨抱着她睡了一晚,还在她睡着后,偷偷点了灯,盯着这女人从深夜看到破晓,心里爱得不行,所以决定把婚事提前办了。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说,便因为边疆动乱,在御书房通宵议政,最后临危受命带兵出征。
想到这里,他抱她的力度又大了三分,低头再次吻了上去。他向来话不多,说不出多少感天动地的话,唯一一次表达自己的内心,还是上辈子带着面具在她手心写着:“爱你的人,日益想你的人,想拼命护你周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