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静静地听着,握她的手更紧了。
离思一把鼻子一把泪,哭得荡气回肠,“这大半年你去哪里了,为何不去找我?你是不是个杀手,你主人管得严,所以你才不能去找我。而且像你们做杀手的,还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能让人看见你们的真容,帕遭到报复,所以你才不让我看的是么?”
原本还明亮的月色忽然暗下来,在接着它便躲进了云层里。
那厢解了面具,拖起离思的脸,一遍又一遍地吻着,直到将她泪水吻干。
她那夜很配合,本就思念得紧,这下遇见,自然不会放过。
草丛很软,花很香,夜很黑。他很温柔,不像上次吃醋,弄坏了床和浴桶。
就是有一点,他不让她碰他的背。
离思每每要抱他,他就有意无意地与她十指相扣,而后再将她两手死死地按在地上……
后来周围的草变平了,硌得慌,他便将她抱起来……
若是觉得热,就都跳进那弯河水里,那样放肆的,沉迷的,留念的,不舍的夜晚。让人心旷神怡,让人如痴如醉,让人难舍难分。
伴着周围蟋蟀的叫声,离思的声音被他如数吞进了自己喉咙里。从深夜到破晓,就连蟋蟀都吼不起了,他却不见停,一次又一次地索取……
作者有话要说: 钟离思:我特么太难了……躲得过这世躲不过前世(狂笑)
感谢天使们,我不吝啬,有多少更多少给你们看,5600的肥章。
跟着作者走,会有公之于众、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第46章 【救灾】
大旱终归是来了, 一连两个月,滴雨不下。房檐被晒得满眼,老远都能闻到烧焦味。百姓种的庄稼还没到收割季节, 秧苗便被旱死了, 天灾已至,不少人家流离失所。
朝廷开仓放粮,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并不能实质性地解决问题。这才六月, 还得再熬两个月, 至少两个月后老天才会降雨, 钟离思坐在阁楼上, 陷入沉思。
她投胎投得好,即使干旱成这般模样, 将军府并没受到多大波及, 吃的用的也还都跟得上。可是……却有太多的人,家因为食物短缺而流离失所。
“小姐,天热, 进屋吧。”
“这是第三次开仓放粮了吧?”,离思木讷地问着。
武大志盘腿坐在地上,摇头道:“是的, 第一次是太子运送, 第二次是二殿下送, 这次皇上让老将军和瑞亲王负责运送。”
“按这进度,至少还能再运三次,大泽能囤这么多粮食,真是不容易。”
上一世总的可就发放了两次,这次何来这么多?离思低头若有所思。
武大志面露崇拜, 扭头道:“此事甚是玄乎,听说乃是去年太上皇邀人论道,那人自称是得道半仙,预言今年天将大旱,遂建议大囤粮食,也正因如此,今天才有这么多的赈灾粮。而且从去年开始便大幅度减免了赋税,鼓励中洲百姓种植,农民们粮食充足,除了饮水困难了些,粮食问题并不难。”
仙人?钟离思自是不信。这人会是赵凝吗?可她不像是这么大公无私的人,说她筹划如何将自己杀死离思倒是相信,毕竟上一世她真的做了萧祁墨的皇后,怎么会甘心别人霸占了她的位置?说她为中州百姓着想,不可信。
想到这里,瑞亲王府的大门“咯吱”一声响,钟离思闻声忙纵步跳下扶竿,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武大志跟着钻进门,“小姐这两个月都躲着王爷,你们这是……吵架了吗?”
瑞亲王?呵呵,钟离思躲了她两个月,不敢见,也不想见。往后常伴青灯古佛吧,她这么想着。老天都这么安排了,有什么办法呢?但凡她与那人干柴烈火即将控制不住的时候,前世那些记忆便如洪水猛兽般袭来。每次与他在一起就会出现与别人风花雪月的画面,谁还敢开始新的生活啊,不敢!
先不说他爹收到的那封信是不是他写的,萧祁墨带兵正压钟离赤诚已是板上订钉的事,为国为民也好,奉命行事也罢,结果都是他全家被斩。
上一世尚且如此,这一世呢?如何让她心安理得跟他在一起?
前世种种,很明显还没完,直至现在,离思才知道当山贼那几年,她其实已经病了,所以好多事就是那时的她自己都已模糊。
天知道后期还会有什么更猛的事等着自己,说不定前世跟那人连孩子都有了……没见过面的人,生的孩子会是啥样?
“罢了罢了,老天都不让我嫁给这老十九。”
她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轻声嘟囔着。
武大志问:“小姐说什么呢?不过,你们真的闹得这么严重吗?”
钟离思摇头:“没有闹,也没有躲,就是不想见。”
武大志嘿嘿一笑:“三小姐大婚那晚你无故失踪,几天后回来便成了这幅模样,天啦,会不会是王爷始乱终弃了?小姐一句话,此仇报否?”
提到那次……她被噎得说不出话,半响说才转移话题道:“姐姐到了吗?有些时日没见过她了,只是隔了道宫墙,见个面比她嫁去漠北还难。”
武大志叹气:“这会儿应该到了吧?如今三小姐是太子妃,哪里会想见就能见的。”
也对,萧家的儿子媳妇可不好当。离思上一次见她姐姐,还是钟离念成亲后回门那一次,这之后就没再见过。
“姐姐!”
她活蹦乱跳跑到大厅门外,缩了颗头忘里看去,厅内坐了一屋子人,也有她不想见的老十九。那人从始至终都没看她,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规矩,还不进来请安?”
离思踌躇再三,踏步进门一一行了礼:“见过太子、太子妃,见过……王爷。”
萧祁墨两肩的麒麟神兽张牙舞爪,很符合他那不苟言笑的气质。他轻飘飘扫了她一眼,两月不见,也跟变了个人似的,没有多余的话,连个表情都没有。
萧镇胤笑了起来,笑得朗月清风,他说:“你还是做回你自己吧,这样我们都不习惯。”
离思坐在她姐姐身旁,趁那几人商讨押送粮食相关事宜之际,她拉着钟离念去了庭院。
“我看姐姐闷闷不乐的,是那两姐妹欺负你了吗?”
老槐树下,钟离思问道。
钟离念先是一愣,而后笑道:“没有,母后待我很好,至于贤嫔……也还好,并没什么深仇大恨。”
钟离念素来懂事,就是真的受了委屈,估计她也不会拿到娘家来说。
离思沉默了一下,继而道:“总之你小心她就是,姐姐这么聪明,只要用点心,宫里那堆人自是为难不着你。如果实在过分,你大可悄悄告诉我,我帮你想法子。”
钟离念宠溺一笑:“就你调皮,知道了。”
“太子这么喜欢你,娶了你肯定待你很好吧?”,离思无意一问。
钟离念痴痴地望着天边,半响腼腆一笑:“自是如此。”
离思还想说点什么,她姐姐问道:“此次赈灾,听闻你最积极不过,这两个月东奔西走,救济了不少人,妹妹心存善念,真好。”
钟离思淡淡一笑:“都是些无辜受害的人,能帮多少帮多少而已。”
“所以这次爹爹和十九皇叔负责互送粮食一路南下,你要去吗?”
那个“十九皇叔”听得钟离思脸都咳红。
有萧祁墨在,她本来是不想去的,可介于上一世的教训,她担心他会对钟离赤诚做点什么,自是必须去的。
饭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离思刚说要跟去,钟离赤诚吼道:“你去凑什么热闹?这两个月你去听学了吗?”
因为要躲老十九,两月来,她每天都早出晚归,但都没去国子监,而是终日混在救灾队伍里出城施粥,也算是积德行善。
之前她还奇怪萧祁墨为何不告状,再看他此时的表情,在这茬等着她呢,不是他说的才怪?
钟离思撤了憋嘴,没再说话。若不是人多,钟离赤诚那吃人的表情,早就脱鞋子扔过来了。
“本王认为,她可以一同前去。”,半天不说话的萧祁墨终于开口了。
钟离赤诚皱眉:“她有什么过人之处,若是跟着去,王爷与臣都怕会不得安宁。”
萧祁墨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竟说了句:“她……烙的饼很好吃。”
钟离赤诚手一抖,茶水撒了一身。
钟离思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
次日清晨,钟离赤诚和萧祁墨去皇城领了粮食,点上几百人,骑马出城,一路南下。
太阳还没出来,空气中热气却一点都不客气,燥热难耐。
钟离思为不与老十九正面接触,一直混在队伍最后。哪知他两个月都没管过她,这下竟然格外上心,主动掉头与她并肩而行。
“钟离思,你恨我!”
他在陈述,而不是疑问。
上次问的时候,离思不确定恨还是不恨。
这次她道:“说真话吗?”
此时阳光自地平线上缓缓升起来,暖暖的光圈洒在他那张冷脸上,看上去像一面立体丹青。
不等她回,他摇头道:“罢了,不必答了。”
“是挺恨的?”,他不想听,钟离思却很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