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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得美人归[穿书] (酒初祀)


  他此时的脸色白得透明,双腿僵直地撑着身躯,整个人摇摇欲坠。
  他自知本是顾家养育了他,又赋予了他清贵的世家子身份,是顾家的财帛与地位将养了他,自然也要他反哺顾家。
  可,那可是王沅,是他前世至死,都不曾放下的憾恨与痛苦,也是他今生有缘无分的求而不得,他好不容易接受了挚爱之人另嫁他人,也下了决心只在心中祝祷她万事顺遂。
  但得知顾家设计于她,此举想来会坏了她与苏六郎的姻缘,他就心生不忍。
  前世的她一生都不曾得偿所愿,这辈子终于有人疼她爱她,怜她惜她,他实在是不忍心让她再失去苏六郎。
  不过一次谋划而已,耶耶足智多谋,一定能再想其他的法子的,他当时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半晌,顾二郎慢慢道,“耶耶如何责罚我,我都愿意领受。”
  责罚,此时责罚他,便能让他不向着顾家的心掰直捋正吗。
  还是能让他得了教训,日后事事以顾家为先。
  顾相公心里嗤笑一声,面上就带出些凉薄来,早知今日,他还不如没有过这个嫡长孙,若是不曾对他寄予重望,也就不必失望了。
  一声清脆的落子声,黑色的棋子落在棋盘上,盘上局势一转,黑子当机立断,选择了断尾求生,顿时白子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
  大局已定,他慢慢捡起了棋子,叹道:“二郎回去吧。”
  一声又一声,棋子落回棋盒中的敲击声,仿佛也在叩击着顾二郎的心跳,他踏出房门时,听见身后传来顾相公幽幽的叹气声。
  随即便是不带温度的告知:“你犯了大过,过几日,开了祠堂,我会将你除族。”
  “日后,好自为之吧。”
  顾二郎身下一个踉跄,扶住了门框,细腻温润的花梨木触感唤不回他的神智,他扯了扯唇角,发现连苦笑的动作都难以作出。
  这位曾经温润如玉清雅如风的郎君,僵着身躯,撑持着往自己的寝居行去,心中一片死寂,又生出一点希冀。
  想来他与王元娘的劳什子昏约大概也会被解除,真好。
  从此,他大概真的就,自由了。
  ————————————————
  大抵人总是势利的,一时的荣辱起落也会带动旁人的态度起伏,要不然也不会有诸如前倨后恭之类的词语精确形容。
  王沅也是深以为然,但亲眼见到还是不同的。
  方才回了宴席上,她不过是去更衣再回,就看见了有几位郎君在围着苏六郎,为首的正拿着罚酒所用的玛瑙羽觞在劝酒。
  杂色玛瑙所制的酒觞,差不多有持之郎君的手掌宽,长度则是两倍宽,这一杯下去,都不能称之为杯了,一碗下去,只怕是喝都要喝撑了。
  此时正拿着玛瑙羽觞劝酒的郎君,王沅隐约觉得也有些眼熟,好似曾经见过。
  她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余光里捕捉到她在不远处的劝酒郎君,顿时觉得备受鼓舞。
  苏家如今已有没落之象,说不定郡主已经后悔答允了和苏六郎的昏约。
  说不定今日自己下了苏六郎的面子,郡主还会高看他一眼。
  若是能羞辱苏六郎,让他意识到自己配不上郡主,能主动退亲,郡主说不定还会考虑考虑他,劝酒的张七郎美滋滋地想道。
  他激动的手都在打颤,玛瑙羽觞里满满一觞的微绿清酒也随之荡漾,溅了许多在桌案上,连着他的袖上也有了星星点点的湿痕。
  “苏兄,今时不同往日,今日这可是寿安郡主的生辰,当浮一大白也,苏兄不饮,难不成是看不上我张某人?”
  “是看不上我张某人,还是不愿为郡主举杯?”
  附近还有不少素日里与苏六郎交好的郎君们,都早被家中长辈交待,多事之秋,需得事事以家族为先,切勿招事。
  见张七郎来者不善,这会也都面面相觑,却又碍于苏家之事,到底是没有上前。
  苏六郎恍若未觉,他打量着眼前这位面容只称得上清秀的郎君,眼下青黑脸上浮肿,一看就是素日里纵情酒色,标准的纨绔子弟做派。
  张家是晋王妃的母家,旧日里他也是识得这位张家七郎,据说是早年前也是颇有才学,自张家发达,就一发不可收拾,日日流连平康坊里的烟花柳街。
  两人往昔无过节,便是苏家如今有难,他上赶着羞辱自己作甚,难不成是晋王授意?
  早年也有些交情,他觉得,晋王应当不会如此无聊才是。
  耳聪目明的苏六郎很快就发现张七郎的余光不时地,在往他的后方瞟去,他低头,自桌上光洁的银碗反光里看见了绯红色的身影,登时额角青筋一跳。
  竖子安敢觊觎阿沅!
  他忍了又忍,佯装出笑意,朗声应道:“闷声饮酒何其无趣,不若张兄与我以投壶定输赢如何?”
  他指了指玛瑙羽觞,“输者,自罚三杯也。”
  投壶也是时人雅好的酒席活动,在地上放一只细长颈的壶,比试者站在划好的位置线内,往壶中投掷羽箭,投中者赢。
  谁不知道你苏六郎出身武将之家,张七郎也不是傻子,但他一想到不远处的美貌小娘子正看着他,就觉得胸中骤然涌出一股豪气。
  气从胆边生,他偏要比比,若是侥幸赢了,可不就锉锉苏六郎的锐气,让他也在郡主面前丢个面子。
  “好,比便比,只是苏兄可莫要赖账。”
  张七郎把酒觞往桌案上一拍,动作太大,桌案上都洒了一大滩酒液。
  他们几个人轮流上,还能比不过苏六郎一个,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也得比!
  王沅倒是不担心苏六郎会输,别问,问就是迷之自信,她就是有些奇怪,怎么感觉这个来找茬的郎君似曾相识,细想又想不起来。
  正想着呢,就被人攀上了手臂,一看,就是眉飞色舞的卢娴,一旁还有个掩口而笑的柳箐,都是一脸促狭地看着她。
  这是发生了什么吗?
  “喏,”卢娴示意她看并排而站的苏六郎和那位不知名郎君,“想不到张家的那位,现在还敢惦记你呢?”
  她眉梢一挑,语气里的轻蔑嫌弃遮都遮不住,“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儿。”
  张家那位,张家哪位?
  王沅更迷惑了,凡是世家大族,最大的特点就是,人多,真真是人多,排行还都按照族里来。
  一来二去,她觉得自己的脑容量都已经不够用了,好在她已经过了需要记忆并背诵谱牒的年岁,只需要熟悉常来往的人家便可。
  偏偏张家鲜少与王家有所来往。
  “那不就是你与阿娴当年相识的缘由。”还是柳箐看不下去,直接点破了对方身份。
  当年是因为有小娘子恋慕围在她身边示好的郎君,背后说些酸话,恰好被她撞见,然后才结识的阿娴……
  也就是说,这位便是当年那位在她身边示好的浪荡郎君之一了?
  王沅仔细看了看他的长相,心下感叹,长得丑还熬夜,这不,都丑得让她认不出来了,何其悲哀。
  见到有郎君要玩投壶,好些年纪相仿的闲散人士都聚了来,让张七郎越发得意洋洋,他这几年吃喝玩乐,投壶也是有几分把握的。
  就是他不行,一道来的几位狐朋狗友难得还没有精于此道的吗,就是总跟他一道的吴九郎,就是个中好手,十能中八的。
  他对晋王与苏家之事一无所知,心里惦记的就是非得让苏六郎跌了面子不可。
  一旁的苏六郎则是悠哉悠哉,笑容满面,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时不时还往王沅所在处瞟上几眼。
  王府的婢女也是利索,很快就摆好了一只黑漆饰金的长颈壶,颈长就有七寸,口径才只二寸半。小口长颈,一看就是难中。
  又有人取来去云皮的柘箭,划好了距离线。
  不过是私下比比,也就省略了投壶前应有的赋诗谦让环节,只寻了几位乐师在一旁奏乐助兴,勉强算是雅歌长许佐投壶,还邀了位郎君充当司射一职。
  这时,司射已经就位,就高声宣布了规则:“顺投为入,次序投之,输者满饮三大觞。”
  张七郎随即上前,自箭壶里拔出一支来,掂了掂,比划来两下,瞄准了半天,才腕上用力,电光火石间投掷了出去。
  中!
  他笑得咧嘴,负手听周围的叫好声,眼风就扫到远处寿安郡主所在地,有一种郡主对他微笑的幻觉。
  这让他更加亢奋,连投十筹,十能中六,算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接下来就轮到苏六郎了,他站到了方才张七郎所在位置,自箭壶中抽出一支,白皙修长的手指抚了抚箭尾的羽毛,以手执箭,轻轻松松地掷了出去。
  明明看上去不过是随手而为,众人却只见到,那支箭仿佛长了眼一般,直直地钻入了长颈壶中,把其他六枝都震到了另一侧,连壶身都晃了晃。
  一时场中众人哑然,只听见乐师所奏之曲,陡然上扬,入耳的乐声震得人心中乱跳。
  无他,掷壶的郎君表现的太过轻松,仿佛都没有瞄准壶口的位置,就轻轻松松地将箭投了进去。
  反衬的方才比划了半天才投中的张七郎,逊色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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