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前提是,民间皆在传言,鸽派领导的战役往往溃败,而鹰派却尚可一战呢?
绪蒙可以预见,若是此战一胜,民间会有更多的人倒向鹰派,而这,并不是他所乐见的。
绪蒙烦躁的抽出一根烟点燃,本该在这鹰派全无防备的当口趁机发难,太可惜了。
鹰派年轻有为的小辈不多,霍明征培养的副手一去,鹰派绝对元气大伤。
别说江山代有才人出,现在拔尖的人可不多,去掉一个再有人冒出来的机会极少。
绪蒙望向北边的方向,此时倒是生出一个愿望来,那扶桑的军队那么厉害,把鹰派的也打趴下多好!
然而他注定是要失望了。
三人之中,江舒揣摩人心是一把好手,而希孟、自如亦各有所长。
两派对外称是统一作战,两人前期却一直无法磨合。几乎每次指挥都是针锋相对,寸步不让,有时候还会互相扯后腿。
直到江舒这一病,两人才觉得不合作的后果真的挺严重。
自如看到了华国可能满布疮痍的未来,而希孟则更在意江舒的“绝交”。
两人不得不认真以待,以免结局不尽人意。
未过几天,江舒彻底康复,自如和希孟看她又活蹦乱跳,嘴上不说,心中还是长舒一口气。
自如为此还不平过,“江舒啊江舒,你瞧瞧,你要求我们做什么事,我们答应了没有?
怎么我们让你安分点,你就做不到呢?”
江舒一听就笑了,拍着胸脯保证,“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安心啦,我这人又怕痛又怕死,还机灵!一有危险,绝对溜得飞快!”
两人自决定协作,希孟的善于谋划和自如的强决断力便逐渐显露出来。
他们虽彼此看不上对方,但有句话说过,“敌人往往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两人都知道对方的臭脾气,一旦忍耐下来,居然也达到合作无间的地步。
不过江舒也没闲着,在她康复之后,见到士气普遍低落,似乎对打胜仗全然没有信心,她做了自己最擅长的事。
那几天她熟门熟路的跳上军卡,跟着军人挺进前线,找了几天才找到一家废弃的报社。
她摆弄了半天印刷机,发现机器是好的,只是停电便操作不了。
外面砰砰砰的枪声不绝,她紧张的去拉电闸,暗中期望整条电路没有断。
显然,没人听见她的祈祷,手将拉杆用力推上,电灯并未按照预计亮起。
她在原地耸肩,好吧,只能另寻他法。
头上的尘土不要钱的掉在她的头上身上,她在杂物堆里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一台发电机。
她按着说明书捣鼓一通,竟然能正常使用,不过声音实在太大,她害怕被扶桑军队听见,只好用旁边放的一些“破烂”盖上,勉强能遮掩一二。
她兴奋的把机器接到印刷机上,打算印许多份报纸。
在她的人生中,这段经历十分的玄幻。
外面战况激烈,炮火声密集的响个不停,而她站在印刷机前,看着一张张报纸从机器里飞出来,散落在地上。
一阵大风呜呜吹过,地上“新鲜出炉”的报纸随风漫天飞舞,有那么一瞬间,她捕捉到某种浪漫的情绪,开心的放肆大笑,就好像她并不是在战场,而是在一个和平安宁之地。
笑过之后,她弯着腰到处捡起这些纸张,吹了吹上面的灰,塞进自己的背包里,又偷偷从这里潜了出去。
从窗户跳出去的时候,她被绊了一脚,不受控制的半跪。
她看到一具死透的尸体,他穿着华国的军服,脸庞还是十四五岁的年纪,他还睁着眼睛,似乎茫然无措,不知道为什么而死,她忍不住弯腰阖上他的眼睛。
她望了眼刚才大笑的空旷室内,眼泪洒落在他年轻的脸上。
她摘下他的帽子戴在头上,和那些喊着“撤退”的华国军人一起走了。
当天晚上,她把报纸分发到前线的华国军人手上。
上面半个文字都没有写,只登了他们那些战友的照片。
作为华国的军人,他们多数并不喜战。
他们多安分守己,被迫陷入这场战争,却总是妄想有一天能回家去,面对扶桑,他们既消极又恐惧。
这三个月中,他们的周围已有无数人死去了。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有多少同袍,昨天还在你隔壁床铺说笑,今天却突然被击中倒地。
有人开始带头唱东北沦陷时传唱的歌曲,第二人也跟着加入,逐渐汇集成一场大合唱,人人悲愤的握紧了枪杆。
他们此时才开始醒悟,这场战役一旦开始,似乎就已然失去了逃跑的后路。
不进不是退的问题,而是面临死啊!
在沪市持续了近四个月的战役后,华国终于迎来了对战扶桑的首胜。
随着捷报传来,整个华国都陷入了震动。
这场胜利犹如一支强心剂,给华国人民带来了无尽的信心。
原来,就算面对如此强大的扶桑,他们也可以打赢啊。
三人在此时,又迎来了离别。
自如需趁胜追击,而希孟则要驻守沪市,江舒也要回家去了。
她在火车上扒拉出半个身子,不舍的朝他们挥手告别。
“珍重!”她语气微微哽咽,“活着来见我!”
等再见不到两人的身影,她坐回座位上,轻轻抚了抚桌上的那顶军帽。
沪市的捷报,使得征兵处热闹起来。
华国其余观望的男人,更多华侨华裔,皆投入到华国军队中。
而自如和希孟虽然分开,却在接下去的各种战役指挥中名声大躁,纷纷显露了过人的领导才华。
如此三年之后,扶桑宣告自己战败。
而鹰派的势力也通过这些战役逐渐扩大,同执政的鸽派陷入水火不容的境地。
华国人尚未从胜利的喜悦中走出,鸽派却单方面撕毁了和鹰派的合作协议,绪蒙密令手下发动了史称的“七九事变”,将霍明征以“政变”名义当场“拘禁”,举国哗然。
在扶桑的军队撤离华国境内之后,华国又陷入了内乱。
绪蒙的年纪已长,身体本不太好,发动事变后没多久,他就因身体衰竭,在万人唾骂中,于一个凌晨死去了。
希孟自此成为了鸽派推举的总统。
就在此时,华国有一个教派横空出世。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又要搞事
卡死,不太会写战争
大概还有2章左右吧
第40章 39
在结束同扶桑的战争后, 华国向扶桑索取了大额战争赔款。
然而由于世界局势变幻,这部分的赔款并未到位。
华国随后即陷入了内战的漩涡,许多人连军装都未换下, 就开始打起自己人来。
不管是打仗还是恢复国内建设, 都需要钱啊。
绪蒙在位之时, 尚不能彻底改革军政,在此时演化的更为腐败, 底下的大帅、军人,无不为自己无所不用的“创收”手段沾沾自喜。
华国犹如一座大型金字塔,最为底层的百姓承担了所有的苦果。
他们不仅要出“人”, 还要出“钱”, 却两头都落了空。
出的“人”多数要牺牲,而出的“钱”也不会再回到他们手中。
普通人的日子过得苦哈哈的,受尽了压榨和剥削。
过度残酷的现实, 使人民不由倾向了精神麻醉。
拜且教于此时, 应人民的心声出世。
且,乃生殖崇拜也。
陶自清自称受天神授意, 身负解救华国上下, 创立一个公正、和平新世界的任务。
拜且教认为, 只有信仰本教,以后才可能获准进入“天界”。
“天界”中,每人都拥有无数“纯洁”的女人, 那里没有战争的阴影, 所有人都身处一片宁静祥和的环境,得到心灵的永远安宁。
许多华国人在宗教上并无坚定的信仰, 信“教”,一是求一个心安, 二是一种“实用”心态作祟。
各路神佛啊,我可以敬你拜你,但也请你保佑我,满足我的愿望……
华国男人最缺什么?
要说他们最缺也最想的,恐怕就是女人与和平了。
谁不想老婆孩子热坑头?
鸽派自然察觉到了这个教派,只是身陷内战,希孟又要试图改革,暂时无暇分神。
而鹰派却恨不得有人搅浑一滩水,反正不是他们执政。
于是在两派有意无意的疏忽之下,拜且教抓准了许多华国男人的心理,在民间迅速发展。
另一方面,由于战争之故,华国的女人们皆被放出了“金丝笼”。
短短几年,她们迅速填补了缺少劳动力的缺口。
除了婚姻和生育,政府给了女人相当的自由,她们开始光明正大的走在路上,投入工厂,同男人一样辛劳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