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3】战国末,楚灭随建县,秦汉因之。-百度百科词条:随州。
在很长时间内,随国只是臣服于楚,汉阳诸姬先后被灭,惟随独存。随国靠着和楚国的py交易,在乱世之中保持着自己的逼格。
然而恩怨情仇数百年后,到了战国末期,楚国还是拔o无情,把随国灭了。
另有《睡虎地秦墓竹简》记载:(昭王)廿九年,攻安陆。
安陆在随县东南,据此有人推测【划重点】楚国建的随县也在同一年,即公元前277年被秦国占了,在秦一统后归属南阳郡。不过也只是推测而已,本楚吹并不把它放在眼里。
总的说来就是:
1.因为史料不详,随国具体被灭时间并无定论。
2.此处作者也作了艺术处理,设定成女主老爸打下随国,而且此时的随县也还没被政哥拿下。
毕竟本楚吹觉得,楚国打了这么多次才打下的随国,怎么能随随便便一下就被秦国给占了呢?
虽然说了这么多,但我觉得也不会有人认真看这段废话的。
总而言之,当架空看吧。
当初选择写先秦这个时代,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史料较少,可以较为自由地发挥,不过有问题的地方我都会标注一下的。
今日是土味情话的政哥~
ps接下来要开始撒狗血了,试试看能不能两周内把第一卷 结束吧
第26章 第廿五夜
一眨眼,就到了暮春三月。
莺衔蝶弄诸芳尽,而雍宫之中的牡丹才始盛开。日光融融,玉笑珠香,微风忽起,缠绕着一缕清清浅浅的芬芳,在庭院内萦回不绝。
坐在檐下的赵姬于梦中惊觉,转头见一旁摇车中的阿狸睡得香甜,面上旋即漾开一个慈爱的笑来。
自打生下这孩子之后,她便觉着身体是大不如前。不仅记性差,爱忘事,而且整日神志恍惚,四肢乏力。就拿方才来说,宫女不过拿个毛毡的功夫,她竟也能倒头就睡着。
赵姬低头拢了拢衣襟。晚春已至,宫人们早已换上轻薄的春装,可她却总觉得手脚冰寒。太医看了只说是气血亏损,她连吃了好几剂药却也没觉得有什么起色。
希望真如他们所言,再休养些时日,她的身体就能康复如初吧。
小儿的呼声由远及近,打断了赵姬的思绪。她抬头一看,就见阿尨迈着短腿踉踉跄跄地朝自己跑来。
赵姬刚要开口劝他慢些跑,只听“扑通”一声,那孩子跌落在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
她急忙起身去扶,可阿尨却自己挣扎着爬了起来。
他白白胖胖的脸上沾满了尘土,又被瞬间溢出的泪水冲刷出一道道痕迹,看着就像一只花脸猫似的,赵姬不由得一阵心疼。
“母亲!”阿尨瘪了瘪嘴,却也没再哭,而是冲着赵姬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孩儿不哭,孩儿有东西要送与母亲。”
说着,他晃了晃手中被摔得稀巴烂的两株牡丹花,“这株红的给弟弟,这株紫的给母亲。”
“我的阿尨真能干!”赵姬含着笑俯下身,让阿尨把花簪在她鬓角,又把他抱在怀里,柔声道:“弟弟还在睡觉。等他醒了,阿尨再把花送给弟弟,你说可好?”
阿尨用力地点了点头,又让赵姬把他放下,母子二人便齐齐趴在摇车边看阿狸。小小婴儿在睡梦中也不老实,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口中也吐起了泡泡,又把二人逗得开怀大笑。
嫪毐来到这雍宫之时,正巧见着这一派和乐景象。他特意放重了脚步,却也没能吸引那对母子的注意,面上顿时显出一丝不耐烦,只好又重重地咳了一声。
阿尨见父亲来到,立即像一团旋风似的扑入嫪毐怀中。嫪毐伸手胡乱在他头上揉了两下,便将他推开,对赵姬说道:“我与你有要事相商。”
一见着赵姬头上那朵歪斜衰败的牡丹,他又瞬间皱起了眉头,骂道:“你头上插的什么破玩意?”又伸手将那朵花粗暴地摘下,扔在地上用脚碾碎,那浓稠的花汁沾了他一鞋底,“你这打扮粗俗不堪,将来又如何母仪天下?”
赵姬只顾着去安慰被吓得直打哆嗦的阿尨,并没觉察到他的失言。她唤来宫人抱走两个孩子,便跟在嫪毐身后进了殿。
嫪毐屏退左右,又亲自关上殿门。赵姬见他如此警觉,不由得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并未作答,只是撩起长袍后裾,挨着赵姬坐于软榻之上,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沉默了许久,嫪毐猛然抓住赵姬的手,低声道:“不知太后是否还记恨着吕不韦?”
赵姬把手抽出,哂笑一声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平日和嫪毐相处时,她总免不了向其道几句吕不韦的不是。只是不知他这会儿提起这档事又是何意?
“恨,我自然恨他。”回忆起陈年往事,赵姬心中又悲又痛。
在邯郸时,吕不韦为了出人头地,把她当作一件货品献给子楚。在危难之时,他又携着子楚逃走,抛下自己和政儿在赵国受尽苦楚。
而后好不容易等到子楚死了,她想与吕不韦再续前缘之时,却又被他道貌岸然地拒绝了。前脚刚和她亲热完,下了床却又立刻翻脸不认人,甚至还送来一个嫪毐以便他全身而退。
这种事,除了工于心计的吕不韦,恐怕也没人能干得出来。
可世上哪有人能把好事全占尽?爬得越高,自然也跌得越狠,这一天迟早要来。
而她就等着看吕不韦落马的那一天!
“我在朝中也总是受那老东西的掣肘,对他亦是恨得牙痒痒。”嫪毐搭上了赵姬的肩,将她揽入怀中,“如今我有一计,可除吕贼,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姬晦暗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说无妨。”
这一天,终于要到了么。
*
商议完秦王加冠礼的具体事宜,百官纷纷告退。
站于百官之首的吕不韦对着赵政躬身一拜,却没挪动步子,而是望着身侧那个空了很久的位置出了神。
回到吕府之中,吕不韦唤人取来几坛美酒,就着坛口便喝了起来。
忠伯不知何时进了门,闻着室内酒气熏天,便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大人又遇上什么烦心事了么?莫非又是那嫪毐在朝堂上招惹是非?”
大人自过了不惑之年后,因身体原因便鲜少饮酒,就算是在推拒不得的应酬时也仅限于三杯。今日却也不知怎么了,竟独自一人在房中喝起了闷酒。他想来想去,觉得问题还是出在了那嫪毐身上。
“忠伯啊,过来坐。”吕不韦拭去嘴角酒渍,摇了摇头道:“我倒是好久没在朝中见着嫪毐了。他难得不作妖了,可我却隐隐觉得要有什么祸事要发生。”
“大人是指?”忠伯举起酒坛,为自己也倒上一碗酒。
吕不韦打出一个酒嗝,“忠伯啊,过些日子你便收拾行李离开吕府吧!”
忠伯登时慌了神,却忘了碗中的酒已满。
澄黄的酒液从碗边溢出,在案桌上濡染开一滩,将对面吕不韦的面容映照其中。
“不知小人做错了何事?大人为何要将小人赶走?”忠伯面色惨白,跪在地上对吕不韦叩了又叩。
吕不韦将他扶起,幽幽道:“此事与你无关。我只是不想忠伯你辛劳一生,到老了却还要陪我受苦。”
“嫪毐此人阴狠毒辣,正值政儿亲政之际,我怕他贼心不死,借机图谋。”他将坛中的酒一饮而尽,继续道:“而嫪毐若犯事,送他进宫的我便绝无置身事外的可能。”
“那大人和我一起走罢!”忠伯闻言面色大变,拉着吕不韦就要出门,却被他笑着止住。
“天真!我身为一国之相,又能躲到哪里去呢?”吕不韦神志清明,全然不似喝多了的样子,“自从成蟜那件事之后,大王便不再像从前那般信任我了。我早就预见了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日竟来得这样快。”
忠伯不知说什么,只好一下下轻轻拍打吕不韦的后脊,就像大人年幼哭闹时他常做的那样。
“此事我不预备插手。”吕不韦双眼泛出奇异的光辉,笑道:“我也想看看,若无我在旁相帮,政儿他又会做到何等地步?”
自己已经等不及要看政儿一展身手了呢。
即便他挥刀相向的下一个人,会是自己。
“大人若不走,小人也不走。”忠伯肃然道:“小人一辈子都要在大人身边侍候。即便到了地下,也绝不离开大人。”
“看来你这名字确实没取错啊!”吕不韦欣然一笑,俯身拿起一坛酒,“再陪我喝几杯?”
*
听完嫪毐的话,赵姬思索良久,问道:“你保证这次围剿不会伤到政儿?”
嫪毐眼珠一动,哄道:“大王加冠是在雍城的蕲年宫,我已探得当日吕不韦那老贼会在咸阳宫代为处理政事。这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个地方,试问我如何才能瞬间越过百里去伤你儿子?”
又劝道:“大王亲政在即,吕贼手握重权必不肯轻易放手。若吕不韦一死,那大权还不尽归你儿所有?如此一举多得的好事,也不晓得你在犹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