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平时没少这样对季长歌,结果自然都很是让他觉得满意!
但这回季长歌却没搭理他,“这么晚了,咱们也赶紧休息去,明儿还要干活呢!”
季长安和季长乐鼓起勇气,站起身来,往屋里走。季长歌和季长宁仍旧是站在原地,季长宁举了举手里的菜刀,“你给我滚出去!”
好不容易日子才好过一点了,大房的人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季元吊儿郎当地,吹了一声口哨,“长胆子了啊季长宁!你拿着把菜刀干什么,想砍我?你要是敢动我,信不信我把你给卖到窑子里陪老男人去?”
这满嘴喷粪的,真是不教训都不行了!
“你再说一遍?”季长歌冷冷道。
季元丝毫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反而抬高了声音,“怎么着?你们姐妹俩是缺男人了是吧?我就再说一遍怎么了,我不但说,我还要回去告诉阿奶,让她把你们都卖到窑子里去,给我攒媳妇本!贱丫头,识相的话,就把你们拿的银子都交出来,不然我让你们好看!”
季长歌冷笑了一声,慢慢走到季元的跟前来,“想要银子?”
那得看你还有没有胆子来拿了!
季长歌趁着季元还在洋洋得意,抬脚就往季元身上踹,“你还有没有良心了?说这种话,是想逼着我们姐妹去死对吧?有人生没人教的狗东西,只会仗着女人逞威风,你怎么不去闹腾别人呢?”
也是没见过这样恶心的人了,都是一个祖宗出来的,思想倒是龌龊到了令人不齿的程度!
尽管末世也见过不少恶心事儿,但季长歌一向都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现在被羞辱的对象换成了她和季长宁,她恨不得把季元给剁碎了!
姑娘家的名声,在古代何其重要?要是让别人听到了季元今天的这番话,她们姐妹两个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虚张声势的季长宁举着菜刀,目瞪口呆地看着季长歌将季元给踹翻在地上,好一阵拳打脚踢。
季元根本就没有想到,季长歌竟然会对着他大打出手。以前的季长歌,那可是个真正的窝里横,见着他,就和老鼠见到了猫儿似的,只有害怕的份儿!
“就没见过你这么恶心的人,我打你这一顿,是在替我爹娘教训你!我爹娘辛苦将我们姐妹俩养大,不是为了受你的气的!”
季长歌心里老早就憋着一股怒气了。
好不容易末世都要结束了,结果来到了这么一个鬼地方!虽说总体环境不错,但还要拉扯几个孩子,没田没粮,亲戚无良,处境确实难堪。好不容易分出来单过,日子有了盼头,大房的人竟然还敢过来撒野?
不打死季元这小瘪三,那都是客气的了!
季元只能抱头惨叫。
季长歌那是每一脚,都落到了痛处的,没过一会儿,他就痛哭流涕地求饶了。
“别,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我说错话了!长歌,长歌痛啊——”
季长歌出了一口气,心里好歹舒服了。她停下手脚,“是常氏和你说,我们买肉了吧?她吵不过我们,找你来当枪使,季元,你有脑子没有?”
☆、第24章暴打季元
季元的眼泪流了满脸,狼狈得连鼻涕都出来了。
当时常氏是和他说,季长歌和季长宁去镇上挣了不少银子,还买了肉回来煮,不少人都瞧见了!
常氏可没说,季长歌这臭丫头,现在变得这么厉害了!
竟然敢打他!
阿奶都不敢对他动手,季长歌这个臭丫头……
“嗷,长歌,长歌我错了,我,我马上去找常氏,都是她,都是她骗我过来找你们麻烦!”季元的头发被季长歌给揪住了。
“阿奶要是问你,是谁打了你,你怎么说?”季长歌却不在乎什么常氏不常氏的。
季元眼中闪过了一抹冷光,嘴上却说“是,是我自己摔的,没有人打我,我也没来过你们这里!”
先安抚好这个臭丫头,等回家了,再找阿奶过来算账!
季长歌一眼就能看穿季元的想法,她不客气地拆穿季元的谎言,“你要是想让阿奶来找我们算账,我就和别人说,你和常氏有一腿!不然你为什么那么听她的话?我倒要看看,你以后还能不能娶媳妇儿!”
季元已经到了可以说亲事的年纪了,要是真让人以为他和常氏有一腿,估计以后根本就没有好姑娘愿意嫁他!
而且平子在常氏跟前怂,在别人跟前那也是横着的。要是真叫平子以为季元和常氏有一腿,铁定得来找他麻烦!
季元不是个有脑子的,他横惯了,却也容易怂。季长歌这么一说,他倒是有些害怕了。
“而且你就算真出去说,是我打了你,也不会有人信的!大不了闹到里正那头,我反正贱命一条,为了阿宁和长乐他们,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上你垫背!季元,你可别忘了,我死过一回了,我不怕死,就问你怕不怕了!”
季元缩了缩脖子。
季长歌说得对,她不怕死,但是他怕啊!
这小贱人现在真是长胆子了,她要是真拖上自己去死,那不是糟了?
而且,被个小姑娘给打了,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季元连声说道:“我,我不说就是了。你也别出去败坏我名声,要是,要是有什么风声出来,我跟你没完!”
怕季长歌一言不合又动手,季元没有再呆下去,爬起身来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季长宁松了一口气,看着季长歌目光复杂。
“你连季元都不怕了啊……”季长宁低声嘀咕,“死一回真变这么多?”
季长歌把她手里的菜刀抢下来,去烧水洗澡,“什么怕不怕的?怕了不得护着你们?除了大哥,家里我最大,总不能让你去打季元?你放心,他不敢再来了,他敢来,我还敢打!反正他不占理,咱们把事儿闹开了,这道理还站咱们这头!赶紧烧水洗澡睡觉去!”
已经是入秋了,太晚洗澡会被冻着。
烧了热水,督促季长安和季长乐去洗了澡,季长歌又提了热水,放了热毛巾,让季长安帮南风擦擦身子。
她先和南风说了几句话,“咱们家这情况,你也看着了。家里都是几个孩子,大房的人不过来还好,这一过来,总不能回回都打出去。”
这说法又和刚才不一样。
和家里人说话底气足,就为了安季长宁的心,让她不要害怕。自家人稳住了,才能把这日子给过好了。
和南风倒是能摊开心思来说。
“大房那边,我瞧着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这回季元不敢闹大,下回未必还会怂。家里没个大人,就我一个人撑着,你也别见笑,我还等着你赶紧好起来呢!我看得出来,你是个会功夫的。好歹有个人在,我也安心些。谁家日子像我们家?才刚起来,就有人盼着把咱们给拽下去呢!”
季长歌心里发苦,面上却是笑了一下,“不过还好这几个孩子都挺好。就这么下去,总还是会好起来的。”
她今年都没及笄,也才堪堪十四岁。偏偏长姐为母,咬牙撑起一个家来。
刚才外面的动静,南风都听得一清二楚。从暴打季元,到出言威胁,足以说明季长歌绝非鲁莽之徒。但光有心计,在这样的地方也是没什么用的。有的人就像是苍蝇一样,赶走一次,第二次还是会来。再有心计的人,在面对这些直白粗暴的烦扰时,都有招架不住的时候。
没有大家长,确实是个麻烦!
季长歌是将他当做了家人,才想着要他一起承担这份责任!
“我,我会努力的。”南风说着,又低声补充一句,“你不要怕。”
季长歌也没将南风的话当做一句玩笑话,反而认真回应:“那你要说到做到。”
别的不说,单是南风当初那手劲儿,她就能看出来,南风一定是学过功夫的。这季家大房的,可都是怂货,不将人给打疼了,他们是不会长记性的。
前两天做的醂柿可以开封了。
将坛子打开,拿出里面的柿子。在坛子里封了两天的柿子,还保持着原本的新鲜的颜色,和生柿子并没有什么两样。季长乐凑过去,看着季长歌把醂柿的皮儿给削了。
“能吃吗大姐?看着和之前没什么不同。”
还是那个生柿子的颜色,都没半点儿变化的。倒是前段时间晾晒的柿子饼已经呈橘黄色了。
柿子皮削好了,季长歌用水果刀将醂柿切成小片,给季长乐分了一片。季长乐拿着醂柿,犹犹豫豫地不敢吃。
生柿子的滋味实在令人望而却步,酸酸涩涩的,吃一小块,嘴巴都要跟着变苦,还仿佛会有一层东西黏在舌头上。以前他调皮的时候吃过,后来倒是再不敢轻易尝试了。
季长安和季长宁也不敢吃。季长歌放下刀子,咬了一口醂柿。柿子肉脆脆的,甜甜的,和她以前吃过的没什么两样。
——就是这个熟悉的味道了!
看着季长歌吃完一块柿子,还打算再去削一个。季长宁犹豫着咬了一口,入口的不是涩味,而是脆甜。她惊喜地“呀”了一声,“怎么味道变了?”
这样的味道,是她以前没有尝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