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没听过这句话?”沈立珍完全不上道儿。
“没听过?那是你读书读的少了”高世曼继续忽悠她。
“是么,那厨房脏的要命,我才不要学”沈立珍不为所动。
不知好歹,不学拉倒。
“为什么和魏王的亲事罢了”她转移话题。
沈立珍想了想道:“好像是哥哥又不同意了,反正我无所谓,魏王我也只见过几回,跟一般男子无异”。
“那让你哥再给你寻门好的,可别再当妾了”高世曼谆谆教诲。
“那是自然,若非皇子,谁愿做妾,你放心吧”沈立珍放下筷子,吃的很饱,“这熏鱼太好吃了,还有么?”
“你还吃得下?”她听了直咧嘴。
“呃……这么好吃的东西当然要带回去给祖母尝尝了,亏得她这么疼你”沈立珍疾言巧辨。
好吧,高世曼甘败下风。
沈立珍在高府混了一下午,临走前,高世曼又炸了些熏鱼,弄了些鱼丸用食堂装了,让她带回去给老太太尝鲜,这鱼丸鲜嫩适口,老太太牙口不好,肯定爱吃。
沈立珍回了府正好碰上沈立行,他象是刚从宫中回来。她叫了声哥哥,沈立行看她拿着个食盒便问道:“去哪儿了?”
“我去找世曼了,今儿你有口福了,她做了一大桌子菜款待我,临走还让我带了些鱼丸和熏鱼来给祖母尝鲜,哥,你一道儿来吃吧!”现下正是晚饭时分,大家都还没吃饭。
沈立行没吱声,带着沈立珍来到上房,果然还没摆饭,她将食盒交给高婆子,便对祖母献宝道:“祖母,您不知道世曼竟会一手绝活儿”。
老太太一听,笑咪咪道:“说来听听”沈立行坐在一旁喝茶,支着耳朵听。
沈立珍夸张道:“祖母您呆会尝了那熏鱼就知道了,太好吃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中午她亲手做了一桌子菜啊,啧啧,太好吃了。”
老太太听了乐呵呵道:“你个馋猫,至于吗?”
沈立珍犹自道:“上次她就说她会做菜,我还当她开玩笑呢,没吃过的人都不懂个中滋味,唉,若她是我的丫环就好了”。
“这是什么话?”老太太不乐意了。
“若她是我的人,那我出嫁的时候就带她一起走,天天做好吃的”沈立珍没发现她的话得罪一圈儿人。
沈立行听了不觉有些刺耳,叱道:“胡说什么,若有这么个丫环,那也是留给祖母。”
老太太也道:“你就这么点出息?你不会跟她学了这门手艺,走到哪都有的吃?”
“世曼也让我拜她为师呢,还说什么……”她歪着脑袋想那句话。
“说什么?”沈立行看她。
“哦对,她让我跟她学好了以后做给夫君吃,说抓住男人的胃,就抓住了男人的心,真不知道她在哪儿听说的”
老太太听了直乐呵起来:“她还有此等觉悟,不错,你要能有她一半乖觉,祖母也放心了,你改天去跟她学学,哪怕只学几个菜也行。”
“我才不要,厨房又脏又臭”沈立珍有些委屈。
“瞎说!厨房要是你说的这样儿,这饭菜谁还敢吃?”老太太有些生气。
沈立珍暗悔自己多嘴,只能扯别的话题转移老太太的注意:“她好没羞,还说她找了一个不纳妾的男子……”
“你没听错吧?”老太太明显不信。
“是真的”她看老太太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得意道:“她说了不少,说什么男人若是真爱妻子,便不会纳妾;我说为了子嗣,也要纳妾啊,结果您猜她说什么?”
“什么?”老太太虽觉她们私下讨论男子有些逾矩,仍好奇地问道。
“她说,是个母鸡就会下蛋,是个女人就会生娃,何必找妾生……”沈立珍说到这里,已呵呵地笑了起来。
“话糙理不糙,她说的没错”沈老太太也笑起来。
沈立珍火上浇油:“我说这样的男人难找,她却说她已经找了一个。”
老太太听了身子一直:“你说什么?”
沈立行听到这句话,脸色也变了。
第34章 居然是他
?沈立珍犹未发现在座的都变了脸色,津津乐道:“我问她这人是谁,她却不说,只道十八岁她就嫁给他,让我等着瞧。”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竟敢与人私定终身?”老太太有些怒了。
沈立行冷眼看着妹妹,一言不发。
沈立珍忙道:“不是不是,我看她应该是开玩笑的,这天下不会纳妾的只有穷人,她怎么可能!这不是玩笑是什么?又怎么可能与人私定终身?”
老太太脸色这才好看些。
这时饭都摆好,祖孙三人上了桌,沈立珍忙夹了熏鱼给祖母尝,沈立行则自己夹了一块。
老太太又尝了鱼丸,连道好吃,沈立行没说话,只吃了一小碗便推说有事告辞走了。
他回到院中,丁山看他又虎着一张脸,也不敢吱声,看他去了书房,就打发人去沏茶,自己则在书房外面的厅里守着。
坐在书桌前,妹妹的话在沈立行脑中久久盘旋不去。他闭上眼睛靠在椅上,苦苦思索这个不纳妾的男人是谁,百思却不得其解,不由有些气闷。
丫头红乔沏了茶来,见丁山在外面厅里守着,便递给他。因沈立行有规矩,任何人不经允许不得进入他的书房,平时出入的也就是丁山和李冲,所以红乔不敢进去。丁山也是个缺德鬼,他见沈立行脸色不好看,便不想进去触霉头,哄那红乔道:“红乔姐,我今儿腿疼,这茶你送进去吧”说着还弹了弹自己的右腿,呲牙咧嘴起来。
红乔有些犹豫,丁山加油道:“没事儿,爷不会说你的,我这不是在外边儿守着呢嘛!”。
平时丫头们极难近沈立行的身,他御下极严,又讲规矩,除了杜姨娘能得他一个笑脸,别的下人基本上是奢望,就连他的两个大丫环安心和安然都少有近身伺候的机会,差不多都是丁山和李冲在身边。
今儿红乔有幸来送茶水,本不敢进去的,听丁山这么说,便放了心,当下便整了整衣裳和头发,风情袅袅地进了书房。
丁山嗤笑一声,端了茶在外面的厅中稳坐钓鱼台。
红乔进去见沈立行闭着眼似在想问题,便娇嗲着道:“大爷,茶来了”。
沈立行早听脚步声发现进来的不是丁山,听到这声音也懒得睁眼,只嗯了一声。
那红乔见他仍闭着眼,有些不甘心,拿了个茶杯倒满,两手托着凑近沈立行娇声道:“大爷,喝口茶吧”边说还边故意将身子凑了过去,感觉就要倒在沈立行身上似的。
一股胭脂味飘入沈立行的鼻中,他皱了眉道:“出去。”
红乔以为自己听错了,瞪着沈立行看了两眼,见他仍未睁眼,继续嗲嗲道:“大爷喝口茶润润喉咙吧……”边说边往他身上腻。
沈立行睁开眼,红乔看了心中一乐,忙将茶递了过去。
看到是个不知名字的丫头,沈立行皱眉道:“滚!”
“啊?”红乔一时反应不过来,回过神来又露出一副委屈的梨花带雨之态:“大爷……”
丁山在外面猛然听到一声“滚”,一下子弹跳了起来,正在庆幸自己没去送茶,又见红乔还不快滚出来,不免有些着急。
忽听“啪”的一声,茶杯落地声,丁山暗道糟糕,冲到书房门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只听沈立行在里面道:“滚去左婆子那领十巴掌,好好长长记性!”
丁山怕红乔在里面继续纠缠不清,正准备进去把她拖出来,只见红乔捂着脸哭着跑了出来。
他忙追上去道:“别哭了,咱们爷不喜欢别人打扰他,你送茶就送茶吧,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快去叫人来把地上收拾了。”
红乔抹了把泪瞪着他道:“你不是腿伤了吗?!”
丁山尴尬道:“本来就是伤了。”
“哼”红乔扭头就走了。
丁山讪讪地回去,自己进书房小心翼翼地将碎瓷收拾了。
收完出去也没见沈立行开口说一句话,他忐忑的心情才平复下来。
沈立行本来在寻思高世曼看中的不纳妾的男子是谁,正不得要领,结果进来个苍蝇,叫她滚也不滚,还敢在他面前腻歪,这才扬手将茶杯掀了。
这会子清静了,他反而更烦了。
脑中又将高世曼认识的男子一一过了一遍,没一个能对上号的。他不是没想过苏潜,不过想想他那克妻的名声,直接就把他给排除了。
他又想会不会是自己,想到杜姨娘,只能也排除了。
只在书房坐到很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高世曼可没他这么纠结,这几天正高兴着呢。这几天臭鱼也腌好了,只等着初十去稻香楼赴宴。
初九那天,冯启真约她去看苏家柔,她便带了两条臭鱼过去了。苏潜不在,家柔仍在绣嫁妆,高世曼不知道这有啥好绣的,用会计专业术语来说,就是实质重于形式,这些表面的东西搞搞就行了,实在没必要亲自花大精力去做。虽说人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但是她实在不愿在这方面浪费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