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丰听了倒是没有发怒,他愣在那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似又不相信高世曼竟会说出这种话。
李陵心中早笑岔了气,他面无表情伸出手往秦玉丰的胸前捏了一把道:“何来的玉峰,这人不如其名,实在可恨。”
秦玉丰被李陵这么一摸,一下子弹跳了起来:“好你个小……你乱摸什么,爷这儿是谁都可以乱碰的么!”
李陵抬了眼皮道:“跟谁面前儿称爷呢?”
秦玉丰立马蔫儿巴了。他看着高世曼道:“我的小姐啊,以后可千万别再外人面前排暄我,不然爷还真得改名字了。”
高世曼笑而不语,秦玉丰又道:“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高小姐居然是个嘴利的,这名字用了二十年都相安无事”。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以后眼睛可得瞪圆了”高世曼捂嘴,末了又道:“还是秦二爷草拟契书吧,我签名就行。”
“嗨,可不敢在高小姐面前称爷”秦玉丰将约纸拿过来展平,“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就开始下笔。
“秦二?”高世曼凑到他面前逗他。
秦玉丰未置可否,她又道:“玉峰?”
“哎,得了,您就叫我秦玉吧,或者……梦德也可”曹操字孟德,他犹豫了一下,赌高世曼不知道曹操的字。
哪知高世曼立马道:“孟德?你爹肯定跟曹操有仇吧?”
钱道益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李陵也被一口茶噎得直呛。
“做梦的梦,不是孔孟的孟”秦玉丰气急败坏了都。
“哦,早说呀,欺我女子见识浅薄了吧”高世曼觉得这秦二人品不错,最起码没翻脸。
“不敢不敢,以后我叫你姐总行了吧?”秦玉丰没法下笔。
“行,只要你父母同意,我又拣个便宜弟弟未尝不可”高世曼一不小心用了‘又’字,幸好大家都没多想。
秦玉丰哭笑不得,高世曼用肘碰了碰他道:“快写呀,我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
秦玉丰忙埋头奋笔疾书,写完吹了吹,拿给钱道益和高世曼看。
别看他的人不羁,那手字却是工整之极,高世曼真心赞道:“好字!”看完又递给钱道益。最后都没什么异议,秦玉丰又誊写一份,拿了私章出来盖了,交给高世曼签名。
高世曼又看了一遍,方才签上自己的大名。一手行书飘逸流畅,秦玉丰看了赞道:“果真是人不可貌相,世曼这手字可真是漂亮!赶明儿送你一枚章,以后签约完不用写字,啪的一盖多有气势!”契约一签,高小姐变世曼,说完他又将契约递给李陵。
李陵拿来看了,暗道这字行书确实漂亮,也不知师从何人,谁知高世曼却道:“人不可貌相?我长的很丑吗?”说完还煞有介事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直瞪着秦玉丰。
秦玉丰直差跳起来了:“哎哟我的大小姐,您长的不丑,我这是口误、口误。”
“那你说几个形容我美貌的词来过过瘾”高世曼不依不饶,难得遇到个话多的主子,她还不逗弄到底啊。
秦玉丰摸了摸头,老实道:“貌若天仙?”
“土”
“艳若桃李!”
“俗”
“国色天香……”
“夸张”
“闭月羞花?!”
“恶心”
“……秀外慧中?”
“这个可以有,笑纳了”高世曼假装满意地点点头。
秦玉丰总算舒了口气,钱道益和李陵在一边兴致盎然地看着二人斗嘴,正所谓看戏不怕台高,放火不怕风大。
伙计有眼色的将桌上笔墨纸砚收了,问道:“爷,上菜吧?”
“上菜!”秦玉丰大手一挥。
第33章 抓住他的胃
?高世曼也有些饿了,菜没多大会儿便上了来,与上次截然不同的菜式,她一一吃了,觉得味道还是有些偏淡。
有个王爷在侧,她自然是不敢说话的,看那李陵吃的斯条慢理,必也是食不言之人,她可不想冲撞了他。
席间她看钱道益的酒喝的差不多了,拎着酒壶道:“钱叔,我给您倒一杯”。钱道益知她不拘小节,便笑咪咪地受了,李秦二人都暗自琢磨这钱道益与这高世曼到底有什么渊源,怎么主仆不像主仆,家人又不似家人。
高世曼吃的差不多便放下筷子喝茶,秦玉丰道:“世曼,这么快就吃好了?”她咽了口茶笑道:“可以说话了?”
秦玉丰一脸的莫名其妙:“谁说不能说话了?”
“那就好”高世曼笑弯了眼:“我可以提些意见么?”
“提啊”他夹了口菜到嘴里。
“稻香楼的菜式很精美,不过我吃起来稍显清淡,来吃了四次了,每次都是如此,看来并不是某一个菜清淡,而是所有的菜都很清淡,对吧?”她早就发现这个时代没有辣椒,只有种叫秦椒的东西,她让人找来一看,竟是花椒。不过没有辣椒也没关系,她会慢慢找,还有很多其它的做法能让菜不这么清淡,既然他已与秦玉丰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她自然是要开口的,言及之而不言谓之隐,这不是她高世曼对待朋友的态度。
秦玉丰听了,放下筷子道:“莫非你有什么法子改变下味道?我也觉得这菜式太过清淡了。”
“你若有兴趣,改天我亲自做一桌你尝尝”高世曼淡淡的,她完全有信心捕获众人的胃。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什么时候?”秦玉丰半信半疑。
“初十吧”高世曼想起前世的臭桂鱼,这个要腌制四五天才成,那滋味,想想现在就流起了口水:“到时我们再到这楼里,我亲手做几个菜叫你开开眼界。”
“行,初十”秦玉丰一口答应。
李陵在一旁听了不禁觉得高世曼有些大言不惭,这稻香楼的厨子,既便是宫中御厨,也没几个能比得上,她一个闺阁小姐,竟出口狂言,他实是不信。
“嗯,初十我早点来恭候大驾”高世曼也应下。
走前几人又商量,等一切就绪,就让高世曼教人做蛋糕;又跟她说有事可以随时到酒楼找汪掌柜带话,她一一应下。
待高世曼回了府,便让人去买了一筐鱼,回来一看,连条桂鱼的影子也没有,只能退而求其次,用鲤鱼代替。
她和方嫂子在厨房倒腾了一下午,方将那筐鱼收拾出来。让方嫂子用少许盐抹了,然后一层一层地放在大木桶中,整整装满了一大桶,最后找了几块大石头压上,交待一天拿出来翻一次,四天左右有些臭就得了。
第二日,沈立珍来找她,跟她说与魏王的亲事罢了。高世曼听了高兴道:“那太好了,做人侧妃也不过是个妾室,总归有些窝囊,让彦堂哥帮你好好寻一门年轻才俊,不一定多有权有势,只要能真心待你白头到老那便行了。”
沈立珍听了笑道:“你就这么点追求?”
她听沈立珍这么说,假装正色道:“你可不要小瞧了,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是忒难的”顿了顿又道:“只说这白头到老吧,夫君能一心一意待你,不纳妾不养外室,就已经很难了。”
“男人纳妾不是天经地义的么”沈立珍打岔。
“瞧你这没出息的,男人若真心爱你,别的女人看都懒得看,更别提纳妾了”她头头是道,殊不知她这番言论在世人眼中是痴人说梦。
“为了子嗣,也得纳妾啊”,沈立珍很疑惑。
“是个母鸡就能下蛋,是个女人就能生娃,何必找别人生”她有些口不择言了。
立珍听得哑口无言,听起来还有些道理啊,试问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夫君跟别的女人生儿育女?只不过囿于现实,大多数女人选择了妥协。
“找个这样的男人太难”沈立珍不免有些情绪低落。
“难什么,我就找了一个”高世曼想起苏潜,就有些得意忘形。
“什么?你找到一个?这人是谁?”沈立珍难掩震惊,瞪着眼睛连珠炮般地发问。
高世曼自知失言,尴尬道:“嘿嘿,三年后你就知道了,现在说出来就不灵了。”她死活不说,见光死、秀恩爱死的快,这都是前人屡试不爽的经验。
“为何要等三年?”沈立珍奇怪地问。
“三年后我十八,正好嫁人”高世曼也不跟她说什么十八才能发育成熟的话,一言以概之。
“十八还嫁得出去吗?”她纳闷的很。
“嫁不出去正好”高世曼想起苏潜也是娶不到妻,暗暗有些高兴:“我只为对的人等待,只为对的人守候。”
沈立珍听她说的肉麻兮兮的,笑话道:“别恶心了,我倒要看看你要嫁给谁。”
两人嘻闹了一阵,高世曼留她在府上用饭。她去厨房看臭鱼腌的怎么样,昨日剩了些鱼,她便找了两条大的草鱼剁块腌了起来,准备做熏鱼吃。这熏鱼是前世一个邻居阿姨教她的,阿姨是浙江人,看她爱吃酸甜,便教她做了这道菜。
她去厨房忙活了半天,弄了几道菜出来,叫沈立珍一道儿吃了。沈立珍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不停的啧嘴。高世曼调笑道:“怎么样,考虑下拜我为师,我教你这独门秘籍,以后成了亲做给你夫君吃,俗话说,抓住男人的胃,就抓住了他的心,保你爱情甜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