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然有些人生来就是抗尴尬的,比如脸皮很厚的凤萧同学。
“郭襄是谁?”
雁丘听得,差点没一口茶喷出来,心想这家伙不会真的与她一样,穿来的吧。
于是她试探经常性的问道“风陵渡口初相见,下一句是什么?”
凤萧思索片刻答“一见杨过误终身。”
雁丘腾的一声站起来,眼中沉浸着无尽的喜悦,上前一把握住了凤萧的手,老泪纵横道
“兄弟,你是哪年穿来的?我一个在这时空,过了快十二年了,真特妈高处不胜寒啊。”
凤萧疑惑,嫌弃的将她的爪子拿开,以看一个精神病的眼神看着她道
“你抽什么风,穿什么东西?什么十二年?”
雁丘诧异问“你不是对上了金庸先生的那句话吗?”
第二十六章 不孕不育
凤萧一哂,眼含着笑意的指了指桌上那本藏蓝色封面的杂记
“你说的那句,一见杨过误终生?哦,我是刚刚从你的笔记里看到的。你的字写的和狗爬一样,真真是误了这样的句子。”
他不住的摇摇头,一脸嫌弃道。
雁同学的心情,由刚刚以为自己找到组织的极度喜悦,到听那人嫌弃自己字写的如狗爬的极度悲愤,一时间交织着红青白三色,变幻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凤萧见她有恼怒之意,赶忙岔开话题道“有个好消息,要不要听?”
雁丘脸色一沉道“有话快说”
“玉贵人有了身孕。”
雁丘嗤笑一声“那要恭喜你了,你爹又给你添了位弟弟或妹妹。”
凤萧也不恼,把玩着书桌上的梅花镇纸“陛下并不知晓此事,因为……他在三年前,便失去了生育能力!”
这句话宛如一阵惊雷般,咔嚓一声,劈裂长空万里,雁丘感觉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然后赫然看见凤萧他爹头上一顶呼伦贝尔大草原色的帽子,正正好的卡在了头上。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那风华绝代气度斐然的男子问
“你爹不孕不育,你如何得知?那孩子不会是你的吧?”
凤萧哈哈一笑“因为有人比我更关心陛下子嗣问题,比如太子。至于孩子是谁的?想来很快就会知道。”
雁丘嘴角一扯,心想着这算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八卦皇家秘辛,片刻,她便再也笑不出来,有一处画面突然出现在她脑海里。
那夜除夕,于水榭旁见到的身形匆匆的九皇子,假山后,难道说,那假山后,另有一处天地,还是说,那假山后发生了什么?
她惊骇抬头,正对上凤萧那双似喜非喜琉璃目
“难道,那假山后另有乾坤?”
凤萧以一种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看着她
“然也”
他食指与中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明日宫中有个重要的祭祀仪式,所有皇子全数到宝华殿守夜,正到我入宫值守,你可与我一同入宫查看,说不定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再说,你找的那宫女,不是正好可以用上吗?”
雁丘嗤的一声讥讽道“阁下的眼睛真是无孔不入啊,没有你看不到的东西。”
凤萧笑道“承蒙雁姑娘夸奖,在下一定无往不利。”
雁丘不悦,这人真真是将怼人不倦奉为人生格言,论不要脸的功夫,自己真是甘拜下风,冷声道
“有话您直说”
凤萧抬头,迎上少女幽黑的明眸,轻轻一笑。正月初五,是帝京皇城祭祀的重大日子。
自辰时一刻巡防营便接到命令,严查一切入宫人员。
这日一早的皇城门外,凤萧着一身黑红相间的团蟒纹金线暗花锦袍,身后站着一个黛色消瘦侍卫服少年,待入城门时,那巡防营副统领岳淅笑问道“殿下今日为所来的这位小兄弟有些面生呢?”
这位跟在凤萧身边的正是改装后的雁丘是也。凤萧笑道“玄林这几日家中有事,这是他表兄弟,来我府上两年了,一直未曾带出来过,今日索性带出来见见世面。”
岳淅听完,便仔细的上下打量一翻,不住点头赞道“除却消痩些,倒还真与玄兄弟有几分相似呢。”说着,竟然出掌重重的拍在雁丘肩膀,登时,雁丘觉得五脏六腑受了引力一般,所有器官逃离了原来的位置,慢慢漂浮起来,她赶忙运气丹田归位。片刻,拱手称赞道“岳统领,好功夫。”
岳淅出掌试探,得知这孩子虽看着瘦弱,体内竟然有如此精纯雄厚的内力护体。再看看凤萧面上虽带着笑意,眼色却早已冰冷如霜。他心知此翻作为定是惹了这位爷,如此再不可出手阻拦了解释道“小兄弟内力如此雄厚,当真是看不出来,真是佩服佩服。”
凤萧早已过了安检通道,站在栅栏后“还不快跟上,真是不中用。”
岳淅悄悄打量一翻,见七皇子并无意治他,便不再试探,心想,这秦王府上,还真是卧虎藏龙,人才济济,也并无再深思索,便放她过去。
过了三重宫门,两边的兵刃之寒才稍稍清减些,雁丘方才松了口气轻声道“为何除夕那日进宫没有经过这么多检查?”
凤萧负手前行笑道“你们那日走的是女眷入的宫门,自然与这不同。怎么,吓到了。”
雁丘笑而不答,只道“嗯,是啊,好大的威严。”
凤萧唇角一翘,笑出声来,似是心情不错的样子,雁丘不解,这家伙今日哪根筋又搭错了,这么严肃的日里,刚刚从刀锋上过来,现在笑的和傻子一样,这是唱的哪般。
这厢凤萧却是觉得,自认识这女人以来,头一次见她顺从之色,没张牙舞爪与自己对着干,这种感觉还不错,便笑出了声来。
雁丘无心猜他心思,一心想着自己傍晚后的计划,她一昨日入宫前,便让凤萧手下小太监给绿芙传信,让她想办法通知九皇子,今日戌时一刻到假山后等候。
不知那姑娘是否答应,希望这几日的苦心没有白费。
这日午时一刻,由梁帝带着众位皇子于太庙上香,祭祖,同时于宝华殿中供奉祭坛,由皇家寺庙里的僧人开坛作法,讲经颂德一整夜。
这一番动作下来,也到了午后。
夕阳渐渐坠落
于宝华殿的屋檐上渡了一层的金辉,漫天绯色的云霞,销金洒银般铺阵于青石板路上,将屋脊之上的余雪,照的灼灼生辉。
哪里来的风,吹响起檐角上的铜铃,伴随着僧人诵经的声音,让人仿若置身于西天幻境。
雁丘抬头看了看天气,想来离戌时一刻不远了。
不远处有成群结队的马车悠悠的向着这个方向走来,接着数个宫女将大大小小的食盒从马车上运下来,摆到了偏殿去。
第二十七章 谁的阴谋
第一辆马车装的是皇帝与皇子们所用的膳食,第二辆装的是诵经僧人的素斋,第三辆才是侍卫们所用的膳食。
她匆匆扒了几口饭,便又站到了原处,刚一落脚,便见一小太监模样的人在门口东张西望,神色颇为着急。
不一会,梁帝身边的苏德全出来嗔他一眼道“小崽子这时候有什么急事,陛下正的用膳呢。”
那被称为小崽子的公公,先行一礼方才附耳悄悄在苏公公耳语几句,只见那久经风霜的太监脸色忽变,急切道“太医可去了。”
那小太监连忙点头“太医去了,说是治不了,这是邪佞作祟,需得阳气极盛之人的镇守方才得以平复。”
苏德全一时脸上并不好看,但心想宸妃娘娘受宠多年,今日虽特殊也不敢怠慢
“你且在此处等着,且等我汇报陛下后,再做决断。”
那小太监连连点头称是,却依旧焦急的来回踱步,雁丘看在眼里,透过门缝,悄悄看向里面一眼。
只见梁帝听完汇报后,当即脸色一变,一撩衣袍,匆匆而出,三步后,复又回来,向苏德全附耳几句,便匆匆向着宸妃的未央宫走去。
不过片刻,苏德全亲自来着宝华殿诵经的僧人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雁丘转头,正对上凤萧那双似笑非笑的神情,两人目光相交,瞬间得到交换的信息。
彼时
未央宫
重重宫纱,漫漫沉香,于碧纱窗下,得见一人病卧于塌上,一时不住呻吟。
塌前着龙袍的男子正焦急的来回踱步
“太医,太医都死哪里去了。”
立马有人上前膝行几步,一头扣在地上齐声道
“陛下圣明,娘娘这脉象极为诡异,明明看似如常,却又带着几分沉郁停滞,但呼吸尚稳却并无影响,微臣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此等状况,怕是……”
梁帝怒目而视“怕是什么,说……”久居上位者多年,早已浸淫威严入骨,便纵是一声一喝,也透露着不可侵犯的帝王之仪。
那太医低声道“怕是有人于这宫中行五鬼之术……”
梁帝呼吸一滞,再复坐回宸妃身边,见床榻上依人面色潮红,嘴唇干裂,眉心紧皱,一股烦躁之意浮上,他心疼的叫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