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姐姐,你如何得知我素日里喜欢这种颜色?”
这一声好姐姐叫的雁丘一阵恶寒,这丫的还以为自己是贾宝玉啊。
好姐姐,乖妹妹的,叫的怪甜。
她面上依旧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这少年,心想,你丫的从头到脚全是清一水的颜色,连做鞋子底的黑布都给换上了,老娘又不瞎,这都看不出来,白活两世了。“家父近来得了东海一夜明珠,说来也巧合,那珠子竟然在夜间发出的竟然不是白光,而是淡淡的天水之青色,他素日里常说,齐王殿下对此色甚是钟爱,正打算登门将此珠奉上呢。”齐王凤英哈哈一笑“怎敢劳驾雁相上门,今日我亲自上门去取吧。”雁丘依旧笑眯眯的和蔼可亲的看着齐王“也可,只是家父近来为岭南雪灾一事政务繁忙,白日里着实无空闲时间来接待殿下。”
齐王笑道“这还不简单,我晚上去就是了,正好也观摩一下此珠。”
雁丘莞尔“那雁府便静候齐王大驾了。”
死孩子敢当众调戏老娘胸小,不整你个落花流水,狗啃屎,老娘跟你姓。
秦铮见丫鬟已将苏樱带了下去,便低声对雁峦吩咐此什么,不多时,便招呼着几人向着梅园亭子走去。
三皇子与秦铮把臂前行,走了一段后,突然回首对他二人道“老七,十一弟,你们快过来吧。咱们去前面的亭子煮酒赏雪如何?”
老十一听得高兴的跑过去。
凤萧见雁丘笑的瘆人,心知,老十一定要倒霉了。
他退后一步,趁人不注意,悄悄附在雁丘耳边道“这孩子没眼,得罪了你,嗯……其实也还行。”
雁丘先是愣了一下,片刻后方才醒悟他是指什么,顿时觉得脸腾的一下烧着了,错身站到他身后,借披风挡着,抬手狠狠的拧在了他后腰上,一边拧一边喊着
“齐王殿下,你七哥找你有话说。”
凤萧眉头一皱,便觉腰间一股剧痛传来。
凤英听了,便兴致勃勃的走了过来,但见那几人皆转过头来盯着此处,也不好马上挣脱,只得等着十一过来。
老十一回头,见凤萧站在那里不动,便又跑了回来笑问道
“何事?”
雁丘见他上前,赶忙松开了手,不等凤萧开口便道“秦王殿下说,你稍后便随我去相府取珠子吧。”说着便指了指不远处恭候的相府仆人
雁峦见雁丘站在七皇子身后不动悄悄给她打了个手势,心中明了,便上前道
“秦王殿下,天气已晚,府上的家丁还在等四妹回去,这梅今日便不赏了,若殿下无事,妾身便带舍妹先行退下了。”
雁丘笑嘻嘻的对凤萧福了福身,不等他开口,便牵着齐王殿下喜气洋洋的向着大门方向走去。
凤萧立在原地不动,半晌,嘴角一弯
“嘶”的一声
捂住后腰,无比同情的看了一眼十一离开的方向。喃喃道
“自求多福吧。”
第十九章 除夕之殇(上)
戌时一刻秦王府 “七哥”一声嚎丧般的哭喊,惊得秦王府的屋顶都要震三震。凤萧牙疼的看着一身破烂鼻青脸肿的老十一“怎么弄成这样。”凤英稚气的脸上一丝羞愤之色
“我跟着雁府四小姐去取珠子,不想还未走到相府门口,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几条狗,可能是见我英俊潇洒,见了我便死命的往我身上串,我想让护卫拦下,但那狗竟然会兵法似得,将我团团围起,与那护卫隔开,本来那护卫想杀了那狗与我解围,不想雁四小姐说那是相爷的珍爱之宠,什么纯种德国进口的狼犬,一只价值万金,谁杀了它,相爷都会和他拼命,万不可动。
我想着这狗又没咬我,也不好动手杀了它们,怪可怜的,不想那马却受了惊吓,带着我一路狂奔,最后,最后,就成这样子了。七哥德国是哪里?也在这九洲大陆上吗?”
凤萧心想,定是那丫头在十一马上动了手脚,让狗惊的他的马,这样既教训了他,自己也脱得了干系,他挑挑眉并未说些什么,十一心性纯良,吃些亏也是好的。
他往身后的塌上靠了靠,轻咳一声“你这也怨不得旁人。”
十一瘪瘪嘴“可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太对劲……”
身后有人轻声上前,立于暗处低眉顺眼。
凤萧起身道“来人,带齐王下去梳洗,传话于宫中,今日齐王殿下玩累了,留宿府里。”
十一退下后,那人起身,恭敬的站在三步之遥
“殿下,已查清了。”
凤萧神色冷冷“讲”
“那日追杀殿下的青袍男了,是塔尔的少祭祀,罗迦”
凤萧轻笑一声,眼眸在暗影里明灭不一,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扣在黄花梨木的案几上,发出咚咚的轻响
“哦,他也来了,这下帝京可热闹了。”
那人低声道“很有可能是三皇子请来的。”
凤萧嗤的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
“为了杀我,都开始勾结敌国了,三哥可真是……。事情准备的如何?”
男子答“已准备妥当,将一干北燕叛乱消息全数封锁。想来顾南风定会感谢殿下为他争取了离开的时间。”
凤萧目光看向虚空处喃喃道
“是时候要将这局势重新洗牌了。”
男子问“那大同会的事?”
凤萧抬手“暂且随他去,继续盯着,但不必打草惊蛇”
“是”
这日,雁府梨香院。
雁丘百无聊赖的看着手中桑梓着人送来的信笺“年节有事,勿等”
往年因雁怀在宫里过除夕,府上的人也不愿与她亲近,往往是她尺素,桑梓三人,备几壶好酒,窝在梨香院,围在一起吃火锅算是过年了。如今可好,就剩她一个人,心想着这两只真没良心,不知道是不是私奔了,雁丘恶狠狠的剔着牙想着。门外有脚步声,片刻只听一娇俏丫鬟轻声道“四小姐,相爷说,今年贵妃娘娘专门给您下了请帖,今年除夕到宫里过。相爷说让您好好打扮打扮,稍后去趟书房,有话嘱咐你。”雁丘不悦“哪个贵妃娘娘?”心中暗骂这么多事。
那丫鬟道“是宸贵妃。”
雁丘不耐道“知道拉,这么啰嗦。”完全忘记是她自己问的人家这回来了。她不住心里翻白眼,这些宫中伎俩如今都用到她老人家头上了,什么下帖去宫中过除夕,不过是变相的像挑白菜萝卜般的任人挑选罢了,一想到自己做为萝卜白菜被挑选,心里真的不是滋味。雁大萝卜晃着脑袋,想着这八成是那便宜老爹的功劳,三姐嫁给秦府,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吏部尚书明里登的是太子的船,暗地地靠的可是三皇子的岸。
再让想办法让自己嫁给老七,那老七整天一副怼天怼地怼皇帝的死样子,明着是太子的人,实为呢,谁清楚心里打的什么小九九。雁萝卜的爹能够这么多年屹立相位不倒,政治权谋玩的是风声水起,若她嫁给老七,皇帝老子肯定不会怀疑他啥,这老三与太子可是死对头啊,政治博弈最忌讳的就是立场不稳,立场不稳自然有人来宰你,那有来宰你了肯定有人会救你的啊,谁啊,当然是皇帝老儿拉,皇帝老儿看雁相因嫁了个女儿而被左右夹击,自然是他出手的时候了。他出手了这雁相的荣华富贵,权利地位也就保住了,老皇帝的信任也到手了,这几王夺嫡也伤不了他了,反正将来登基不左右不过那两人,牺牲个把女儿算什么,荣华富贵才是真,瞧瞧人家这政治水平,一个不到翁怎么能形容,简直就最是个俄罗斯娃娃。帝王心术,千古皆然,这些把戏在她这研究历史的的老骨灰眼里,真真是算不得啥的,啊,雁萝卜最后仰天长叹,真是高处不胜寒,起舞弄青影,何时抱美男啊。“什么何时抱得美男?又胡说些什么”雁丘呲牙笑道“三姐,你怎么来”雁峦气色较那几日好了许多,她回首一笑接着跟进来几个丫鬟
“父亲昨日传信给我,说一直照顾你的桑姨告假了,今儿又要入宫赴宴,你又不喜旁人靠近,所以让我带给你打扮打扮。”雁丘在镜子里看着她稍有些消瘦的脸问“你也可去吗?”雁峦点点头,目光看着虚空处出神,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她坐在雁丘旁边的塌上,望着碧纱窗外的一枝红梅“丘儿,我真希望还能回到小时候,那年我母亲没了,夫人也离你而去,咱们两姐妹和桑姨,尺素师傅一起围着火炉吃年夜饭,窗外的烟火绚烂,炮竹声响,府中上下的欢笑声,似乎都与我们无关,我们四个人,那么寂寞,确又是那么热闹。”她抬手不着痕迹的抹去了眼角的润湿,吩咐丫鬟们先去偏厅等候着。雁丘抓了她有些冰凉的手“三姐,可是有什么心事?”
第二十章 除夕之殇(中)
雁峦笑笑拍拍她的手“我记得你五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后来便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偶尔说些什么也是大家听不懂的话,自那时起,你便遣散院中人,只留下桑姨,父亲虽宠爱夫人,但到底是没了娘,我深知你心里也是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