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我完全听不进去,只是一个劲的挣扎。
雍正顺手操起身边的一支木瓢,将一瓢冷水当头浇下。
第三百三十五章 谁是凶手
我停止了挣扎,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看着瑾曦。是的,我要清醒。是他们害死了我的河流,现在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是他们夺走了我的一切,我要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一个悲惨的死去,我要他们为我的河流付出死亡的代价。
太医:“皇上,有句话老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雍正:“有屁快放!”
太医打了个激灵,徐徐道,“常保的死因同之前的两位皇子一样,属于突然暴毙而亡,毫无征兆”,顿了顿,“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手腕上都有一个小小的针孔。老臣以为,杀害常保的人和杀害皇子的凶手是同一人”。
雍正瞳孔猛地一缩。
瑾曦立马接口道:“简直太可笑了,这么小的伤口也能致命?”
我拭去脸色的泪痕:“也许是针上有毒?”
太医:“这正是可疑之处,两位皇子和常保皆没有中毒的迹象”。
我身体倏地一震,再次抹干脸上的泪痕:“我知道……我知道凶手是怎么杀人了”。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我。我:“这是运用空气注射来进行杀人”。
鄂尔泰:“本官从未听说过这样的言论”。
雍正的大拇指紧紧得扣着食指,他的脸色比任何一次都要难看:“继续说下去”。
我颤着声道:“空气是我们日常呼吸的气体。本身无色无味无毒,可如果用一枚细针将足够多的空气输入到手臂上的这根静脉,就会引起血栓,则必死无疑。因为空气本身是无色无味无毒,所以很难叫人察觉死因”。
鄂尔泰:“把空气输入血管,谁有这样的能力?”
瑾曦忽然喝到:“芸娘,你抖什么?”
芸娘白着一张俏脸,结结巴巴道:“民……民妇好像知……知道……谁……谁是凶手”。
众人异口同声:“谁?”
“是……”芸娘浑身不住得发颤,低着头缓缓将一根手指指向了我。
“芸娘”,我瞳孔缩了一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鄂尔泰把我俩隔开,“不要恐吓她!”又对芸娘安慰道,“没关系,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芸娘颤颤巍巍道:“民妇也不敢相信,可是刚刚所描述的那样东西,民妇曾亲眼见到我家大人用此猎杀动物”!
“你撒谎!”我红着眼睛跳起来,却被人按压下,“芸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死得是河流啊,是把你当母亲一样的河流啊!”
芸娘眼睛也是通红,“是啊,河流一口一个娘亲。我把他当做我的亲生孩子一样。可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残忍,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就是因为你杀了河流,妾身再也没有办法包庇大人的罪行!”
鄂尔泰对雍正的道:“微臣以为芸娘说的话,理应成为呈堂证供。武义既然对凶器这么熟知,难道府上会没有吗?”
“不,她在撒谎!”我被按在地上挣扎,“对,对!之前两位皇子死得时候,我并不在京城。难道之前的两位皇子,也是我杀的吗?”
太医:“皇上,微臣以为武大人所言不无道理,杀人凶手应该就潜藏在皇宫之内”。
瑾曦:“武大人的确不在京城,可不代表武大人的心腹不在皇宫啊”。
鄂尔泰:“这是什么意思?武大人是在两位皇子过世之后,才考取得功名,又怎么会有心腹深藏在后宫呢?”
瑾曦:“鄂大人有所不知,你眼前的这位武大人可不是一个普通人!”
雍正:“谦妃!”
瑾曦:“皇上难道到这个时候还要包庇她吗?为了臣妾的瞻儿,为了无辜死去的皇子,皇上就算杀了臣妾,臣妾也要说”。
瑾曦一字一句道:“武义就是当年的固伦懿靖公主!”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每个人都讶异我的身世,我此刻的模样。
瑾曦又道:“如若大家不信,不妨问问他的夫人。武义是男是女,并不难断”。
“请皇上恕民妇欺君之罪,武大人的确并非是男儿之身,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芸娘,“夏雨刚入武府的时候,民妇就很奇怪。武大人仿佛早已与夏雨熟识一般,更为离奇的是,夏雨竟然替武大人掩埋了身份”。
鄂尔泰:“来人,立刻捉拿夏雨!”
我绝望的看着芸娘,万念俱灰。
被五花大绑的夏雨本是一身倔强,再看到我那一瞬,惊声道:“大人!河……河流……他……”
鄂尔泰:“你今晚一直身在何处?”
夏雨:“民妇整晚都在闺房之中!”
鄂尔泰:“可有证人”。
夏雨涨红了脸,又气又怒:“民妇的闺房,岂会有他人!”
鄂尔泰哼了一声道:“你旁边的这个人你可认识?”
夏雨:“我家大人,民妇怎会不认得?”
鄂尔泰:“究竟是你家大人,还是固伦懿靖公主?”
夏雨面色巨变,咬着下唇闷不吭声。
鄂尔泰重重的哼了一声,“固伦懿靖公主先前谋弑太后,其心歹毒。东窗事发后,遁水逃走。期间指使自己的心腹夏雨先后谋害两位皇子,令人切齿。后又卷土重来,指使幼子谋弑宝亲王,蛇蝎心肠。幼子被捕,恐实际败露,指使杀人灭口,简直令人发指!此等恶徒……不除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明天昭”。
夏雨:“大人口口声声说是民妇杀了人,敢问大人,民妇用何杀人?”
“葛嬷嬷,把东西呈上来!”瑾曦继续道:“皇上,臣妾因常保下毒一事,偷偷遣人去了武府一趟,结果在武府搜出了这个”。说着,将一枚竹制的针管呈现给圣上。
鄂尔泰左右看着这小小的针管,难以置信道:“这就是凶器?”
瑾曦:“大人若是不信,找只兔子一试便知”。
一直沉默不语的雍正忽然道:“朕的爱妃真是博学多才,见多识广!”
谦妃的笑容微微僵硬:“皇上……什么意思?”
雍正:“就连博览群书的鄂大人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东西,就算是亲眼见到了,也难以相信这就是凶器。朕的爱妃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丧心病狂
谦妃微微变色:“那……那是因为臣妾幼年时曾听公主提起过,也见公主画过这东西的模样。所以臣妾认得”。
我:“所以是爱妃是亲自去武大人的府上搜的吗?”
谦妃的脸色又是一变:“是……是臣妾派……派人去的。派去的人,臣妾事先给他们看了画像”。
雍正:“所以爱妃是一开始就知道常保会被这样的凶器杀死?”
“不,不,不”,谦妃面无血色,“是……是……当初臣妾入武府的时候,对,皇上还记得臣妾五年前去过一趟武府吗?臣妾就是那个时候在武府的桌案上看到的。之前两位皇子死的太过蹊跷,近日宫里又接二连三的出了事,件件与武府有关,臣妾就联想到了之前在武府见过的这样凶器”。
“既然是凶器”,我抬起头,目如火炬:“河流才刚刚被害不久,凶器自然应该在凶手身上!”单手直指谦妃。
谦妃骇得退了一步,但是她立马镇定了,转头喝道:“葛嬷嬷,这究竟怎么回事?”
葛嬷嬷跪下道,“娘娘有所不知,这凶器并非是从武府搜到。而是凶手在仓皇逃脱的时候不慎掉落,方才事出匆忙,奴婢不及禀报”。
谦妃微喘了口气,“你看到凶手了?”
葛嬷嬷:“奴婢看得清清楚楚”。
众人齐声道:“是谁?”
唯有我失声叫道:“你看到了,为什么不阻止!”
多么可悲,这就是这个世界冷血的一面。所有人都只关心凶手,没有人在乎河流的死亡。
葛嬷嬷道:“因为凶手……正是武府的夏雨,奴婢以为她不过是给常保公子做针灸治疗,可谁想……谁想她竟是……”
鄂尔泰:“夏雨,你还有什么话说!”
夏雨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她迷茫的望向我,眼里有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了一行清泪。
鄂尔泰见夏雨不说话,有些恼,“来人,用刑!”
“住手!”我看着夏雨,跟着落下泪来,她的眼神就像在做最后的道别,“夏雨,不要!”我以为我的心已经被碾成了粉末,可是为什么老天爷连我这最后的粉末也要燃为灰烬。
夏雨忽然端端正正的磕了一个头,所有人都以为夏雨是在给雍正磕头。只有我知道,她是在跟我做最后的告别。
“民妇夏雨对以上罪状,供认不讳!”夏雨,“但是有一点,所有罪行皆是民妇所为,与武大人毫无关系!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皇上不要牵连无辜”。
鄂尔泰:“你以为你可以替武义顶罪?你是武府的人,你所犯下的罪,株连九族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