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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女医 (妖芝蓝)



林旋儿探头过去瞥了一眼,哑然失笑,云岩是将锅里所有的药材都连汤带渣放在倒在一个碗里了,便道:“我开的是药方,不是食谱,这里头的东西应当撇了,只吃药汁的!”

云岩听了,便忙端着碗儿转身出去:“我去滤了就来!”

忙叫住他问道:“你们府里没有会煎药的丫头么?”

云岩大笑道:“平日里大爷连咳嗽都没有,用不着吃药,我记得他上次吃药是三年前,因为视察河道淋了一天雨,回来就染了风寒,吃了一剂药就大好,这会子可真是受够了!还真把他这些年没有吃过药都吃了呢!”

林旋儿忙叫住他,只问道:“有刚洗净的帕子么?”

后头的丫头忙应了去找,一时拿来了递给她,林旋儿便将药倒在帕子上,将渣子滤出来,把要递给云岩,又看着陆荣泽吃了药并不再扭来扭去,知他不再浑身发痒,便也放下心来,嘱咐了一旁照顾的丫头小厮几句便跟着云岩出去。

云岩在后头笑说:“先生真是当世神医,老太太的病难不倒您,这麻烦大爷的病也难不倒您!”

林旋儿转头看他笑道:“好好照顾你们家大爷才是,用不着对我拍马屁!”

云岩咧嘴一笑,挠挠头,猛地想起来,忙道:“先生且等等我,方才大爷交代我的话还忘了呢!我去去就来!”

一面说着,一面跑到院中,躬身一直坐在园子中的那些人说了几句,只见那些人忙站起来走出去了,一时只听得外头人渐渐散去了。

云岩这才跑过来道:“方才大爷让我告诉曹大人,带着他们都回去,这些人在这里都等一天了!非得看到他才行,先生也见了大爷这样怎么见得人!”

两人一行闯过垂花门,在另一个小院中直奔东厢去,云岩一路嘴不停,用手指着那些东西一一说给林旋儿听,这是石缸,用来积水的,那是罗汉松,这是香樟。

林旋儿走马观花看了一遍,进入客院东厢房中,一应摆设十分雅致,墙上便是一副狂草,书的真是李白的《将进酒》,对面一副《骏马图》,笔法自然潇洒,泼墨大胆,前头一张炕,炕上小炕桌,摆着茗具茶碗。

她刚坐下,早有几个媳妇儿送了床褥铺垫过来,撤了炕桌,将床褥铺好。

云岩便坐在脚凳上笑道:“先生今儿个晚上我就在这服侍你吧!白露姐姐也没跟着来,你晚上要吃茶起夜也不方便,我服侍大爷惯了,说句不害臊的话,倒也比那些粗枝大叶的小丫头子们细心些,先前我出来的时候,大爷说让我来服侍你一夜,等明儿个挑个可心的丫头服侍你我再回去!”

林旋儿听了,忙推辞道:“我好生生的一个人,自己能照顾自己,大爷才需要人照顾呢!你快回去吧!好生看着,若有什么,马上到这里来叫我。”

云岩听了,倒也不推脱,只点了点头。

林旋儿放下心来,才问:“对了!那么多人都来了,为何不见三爷?他不也在都中么?”

卷一 昔日又复来 119.暗愫

119.暗愫

“嘢!”云岩听了,慌忙站起来,跑到门口四下张望了一眼,才又走回来,瞪大了一双眼睛,小声道:“先生牢记!以后凡是在外头,千万不要提起大爷和三爷的关系,大爷是大爷,三爷是三爷!他们互不相干,即便在街上遇到也不会互相说话的!不然可是要坏了大事的!”

被他这一惊一乍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林旋儿便笑道:“坏了什么大事?”

“反正是顶重要的事,横竖你只要记住就行!千万别闯祸了!”云岩一本正经地对林旋儿说罢,才又道:“先生您放心,到时候大爷自己会告诉你的!”

对于这种遮遮掩掩的神秘莫测,林旋儿早习以为常,便是问了也不会有结果,因而也不提了。

云岩走后,林旋儿洗漱了一回,和衣躺下,心中难平,看样子,自己是低估了里头整个园子里的人,她们可不是一般的土财主,光看大爷这样的排场,便知不是普通人,更何况宝贝疙瘩三爷?心中却愈发兴奋起来,似这样人家,要想对付一个云夫人,简直易如反掌!

想到自己距离大仇得报又近了一步,便是激动万分,愈发兴奋起来,虽累些,但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云夫人不可一世,自以为可以操控所有人的人生,表面上看,都是在为林家着想,其真正目的,不过是想要掩盖其自私自利、利欲熏心、无所不用其极的卑劣人品罢了。

俗话说,狡兔三窟,如今倘或能够借助陆荣泽的力量,堵住云夫人的三个窟窿,她还能往哪里逃?

越想越兴奋,索性从炕上爬起来,推开窗户看着窗外,月明星稀,偶尔一两声蟋蟀鸣,映衬得黑夜更加寂寥,小院中收拾得妥妥当当,却空无一人,那个大石缸中漂浮这两朵紫色的睡莲,还有一轮明月,一阵清风吹过,倒有一丝凉意。

与其这样躺着,不如月下散散步。

林旋儿起身沿着游廊走了一圈,四处静谧,走了不知多久,方从陆荣泽门前经过,只见里头烛火仍亮着,又见一人身影在桌前坐着,叹息不绝。

林旋儿皱了皱眉,轻轻推门进去,只见陆荣泽坐在桌案前头,提笔写字,后头云岩靠着柱子睡着了,床前小丫头正拄着下巴打瞌睡。

听到门响,他猛一抬头,看到是林旋儿,心中便升起阵阵暖意,原是林旋儿睡不着起来随便走走,信步来到他门口,听到里头叹气便进来看看,在陆荣泽心中却以为,这是她在担心自己的病,夜里也不放心,要亲自过来。

便忙笑着站起来道:“夜里风凉,有事我会让云岩过去请你的,何苦跑了来,要是冻坏了怎么办?”

林旋儿见他桌上放着一张写过字的纸,心中只想,果然是才子,夜间睡不安稳也起来写诗消遣,因笑道:“大爷的这一律可否借我看看!”

他将纸奉上才道:“不过随手写了两笔。”

林旋儿低头看了,纸上少有的漂亮行书,写着这样的诗句。

入夜苦倦极,

浊酒家万里。

寒窗悬明镜,

家书无从寄。

林旋儿轻笑着将他诗笺放回桌上,点头道:“大爷既是想家了,等过两日大好了,就回去一趟不妨的!”

陆荣泽听了,苦笑道:“玄弟说的是,只是重任在肩,我卸不去,推不掉,偶尔能够回去看一看,已经是抽出来的空隙了!”

林旋儿只当他说的是自己朝廷中的事情,点头道:“那倒是,从来都是忠孝两难全,既入朝为官,想必贵尊慈也定然明白,此刻有儿不如无。”

陆荣泽听了,便忙解释道:“我母亲早在我六岁那年就过世了,是老太太一直将我和二弟当做亲生骨肉一般,送我们念书,教我们做人,在我们心中,她就和我们的亲生母亲是一样的。想起我们四个小时候一块儿玩的时候,真觉得太好了,可是如今,我和三弟在外头这样咫尺天涯,不能常常回去相聚一回,便是二弟也疏远了许多,倒是看着芊芊和三弟好,心里也宽慰些。”说罢,叹了一声才又笑道:“是我牢骚满腹了!让玄弟见笑了。”

林旋儿见他诗中有“苦倦极”三个字,便料想他对如今这样的生活厌倦,又听他谈起过去无限怀念,便道:“我也有一律,写出来请大爷指教!”

“你也喜欢写诗么?”陆荣泽来了兴致,忙将自己的诗笺挪开,又从椅子上站起来道:“坐下写吧!”

林旋儿看了看他,便提笔在纸上写了一律,才刚写罢,他便迫不及待地拿过去朗声念了起来:

凯风寒泉泪难干,

莫言磨砺只不堪。

长风破浪挂云帆,

哪怕人生行路难?

一律念罢,心下已然明白,这是林旋儿在劝解、鼓励自己,一时间又是感激又是喜悦,只将那诗笺津津攥在手中,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起身道:“你是病人,心情愉快才好,若是这样多愁善感,便是我能够炼出仙丹来,也治不好你的病!”

他忙点头笑道:“枉我自诩为潇洒狂放之人,今日看来,竟然不及玄弟一半,真真可笑了!”

林旋儿和他又说了几句闲话,看着他躺会床上,自己才关上门出来,他硬是叫醒了云岩送她回房。

回房路上,云岩一直在打瞌睡,话也不及说,路也不及看,只险些摔倒廊下去了,这个送自己回去的人,反倒让她担心了一回,又悄悄跟在他后头,见了他安全回到陆荣泽房中,自己这又才放心折回屋子里去躺下,想是一来鼓励也做自励,二来也因为复仇有望,心情竟大好起来,倒头便睡着了。

“先生!先生!”

林旋儿缓缓睁开眼睛,依旧困倦难当,只见云岩笑嘻嘻地站在前头,拍着手道:“先生!烦你起来悄悄我们大爷去吧!早起到现在都已经喝了五六回清粥了,这会子还喊饿呢!只抱怨越吃越饿!”

林旋儿揉揉眼睛,坐起来一看,竟然已是午后了!她竟差点儿就睡了一整天,忙坐起来,口中答道:“为何只给他清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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