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乡安猛然发现自己失了态,慌忙说:“高兴高兴,我高兴时就这样子。”
苏小难的眼神好似说,没见过你这样的怪人,她走到那阁楼中心,只见没有下楼的通道,唯有一根粗绳子从屋顶掉下来,又从阁楼正中那鹅蛋大的孔心贯穿下去,她急着说:“蓝公子,怎么下去。抓着绳子吗,会不会太危险。”
她正说着,就看见阁楼中心的机关动了,苏小难唬得往后退,阁楼中心出现了一个八边口子,绳子上不是光秃秃的,系着一块大圆木凳,她心想这楼梯真是新颖有趣,她仿佛记得蓝乡安抓住那绳子,脚踩上蹬子,整个人就由绳子带了下去,她一边喃喃地说:“我下去了。”一边去抓绳子。但她听见蓝乡安喊了一句“苏小难”。
她回头一看,蓝乡安从书架那边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对白色的海螺,将其中一只递给她说:“这是星音螺,很久以前,他们原本是一对主宰姻缘的星宿,有一次,他们私下主宰了自己的姻缘,但是遭到天庭惩罚,他们被扔进大海中,从此成了一对星音螺。”
苏小难见这星音螺比鸽蛋大一点点,白色身子上有褐色的斑迹,形状精致玲珑,螺尾系着一根红绳子,好似一件稀世珍宝,由于太珍贵,她睁着诧异的眼睛问:“送我?”
蓝乡安点了点头,苏小难将星音螺推回说:“不行不行,我和你萍水相逢,怎么能要你的礼物。”
蓝乡安说:“这不是礼物。你对螺口吹一口气。”
苏小难感觉惊奇,照着他的话往螺口吹一口气,问:“然后呢?会生出一个小音螺不是?”
她刚说完,就发现蓝乡安手上的星音螺在跳动,她觉得好玩极了,又问:“它怎么跳起来了。”
蓝乡安说:“想知道吗。”他见苏小难一双懵然的大眼睛,也不卖关子,将手里的星音螺附到她耳边,这星音螺好像通人性一样,到了耳边就如湖水叮咚一样,叮咚声中传来一句话,“然后呢?会生出一个小音螺不是?”
苏小难听出是自己的声音,竟然脸红起来,她想真是太难听了。
蓝乡安说:“知道怎么回事吗?”
原来这对星音螺能通话传音,苏小难说:“太神奇了,怎么弄到手的。”
蓝乡安笑着说:“好了,快去见你母亲把,记得挂在脖子里,别弄丢了。”
苏小难急忙说:“都怪你,我还要去见娘亲呢。”
她抓住绳子,小心翼翼往脚蹬上踩,她还往下面看了下,竟然有七八人高,她慌忙闭上眼睛,紧紧抓住绳子,只听一声嘎吱,整个人就像往深井下掉一般,她啊啊地叫起来,忽然,脚蹬停止,她努力地睁开眼睛,发现竟然到了地面,脚蹬子离地面有婴儿个头高,她慢慢下蹲,爬了下去。
她抬头想感激蓝乡安,只见他正挥舞着星音螺向她告别,她也笑着挥星音螺。
这底楼并不是书,而是各种不同的兵器,千奇百怪挂满了墙面。苏小难也无兴趣,往阁楼门口跑去。
苏小难由蓝府佣人带去了东四厢房,这东四厢房被月光照耀得似一个妙龄女郎,静静雅雅,屋中摆设古色古香,红灯幔纱,苏小难当然不知道,这厢房的格调正是府中夫人的格调。
苏小难喊着娘亲跑进去,却见有个郎中正坐在床头,她往前一探,娘亲正裹着锦被躺在床上,好像睡着了,又好似昏迷了,郎中正把着脉,苏小难跪上去喊:“娘亲,你怎么了,我是小难啊,睁眼看看我。”
这时候旁边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她还没死呢,别哭哭啼啼。”她吓得扭头一看,屋子靠窗的檀木红椅上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手里正抓着佛珠。苏小难不知所措,更不敢大声喘气。那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是蓝夫人,她对郎中说:“梁大夫,你看怎么样?”
梁郎中恭敬地说:“夫人,请放心,这位,夫人,只是劳累过度,精神疲绝,我开一副安神定志的药,两三日就没事了。”
梁郎中一边欠身,一边去取药箱,去外屋写药方,蓝夫人也起身跟了出去。
苏小难看着母亲没有血色的脸,心里痛得难受,她一边将被褥往上拽,一边去抓里面的手儿。
她这一晚上就趴在床头醒了就睡,睡了又醒。第二天早上,苏小难感觉头上有抚摸的感觉,她分明知道这是娘亲的手,那温度十分和煦。
她睁开眼睛,紧紧用脸颊贴着母亲的脸颊,眼睛里滚着热热的泪花,她说:“我好舍不得娘亲。”
苏女子用软弱无力的语气说:“小难,娘亲也舍不得你。”
当天,房子外站着一个丫鬟,用冷淡的语气说:“我叫紫竹,伺候二位来着,有事吩咐。”
那丫鬟果然是冷淡的性格,除了懒洋洋地送些饭菜和茶水,一律在外屋或院中打呼噜睡大觉,苏女子也不管,她也没有使唤丫鬟的习性。只这蓝夫人一来,紫竹可就忙活死了,擦桌子拭杯子,擦汗卷袖,好不勤快。
这日,蓝夫人特意坐在床头,和苏女子寒暄了大半天,说什么照顾不周,苏女子屡次想下床跪谢,都被夫人挡了回去。
苏小难倒有些怕夫人,所以呆在外屋,帮紫竹擦拭,紫竹忙着说:“可使不得,我的主。”苏小难就奇怪了,平时紫竹总是指使她做粗活。紫竹说:“求你坐一会,这种粗活你不能做。”苏小难只好作罢,躺在椅子上,忽然胸前的星音螺动了。
原来蓝乡安在观止阁上看着书,玩着稀奇古怪的木活,忍不住将星音螺伏在耳边,耳边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然后呢?会生出一个小音螺不是?”他忍不住笑了,心想这苏小难真是太好玩了,忍不住对星音螺吹了一口气说:“在做什么?”
苏小难发现星音螺在动,放在耳边一听,觉得好玩,但怎奈紫竹和夫人都在,便没有回话,岂料观止阁上的蓝乡安左等右等也等不来,竟忍不住又吹了一口气说:“怎么不说话?”
苏小难听了又放下了,这时候夫人叫丫鬟送了几件漂亮的衣服,她去挑衣服穿,就全忘了,蓝乡安在观止阁上正在猜疑,是不是星音螺出问题了还是苏小难出事了。
他想来想去,什么事也做不了,正往那绳子去,准备出去看看,当抓住绳子时又想,我这是怎么了,不就没回话么,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这不是我的习性啊,于是又回去伏案读书。
夫人在东四厢吩咐佣人和丫鬟们修花剪叶,打扫庭院,不亦乐乎,苏女子爬起床,想去外屋倒茶,被紫竹活活推进房子,说:“使不得啊使不得。”
晚上,菜肴丰盛,紫竹站在旁边给苏女子轻摇罗扇,苏女子披着衣服吃了几口饭,说:“紫竹,坐下一起吃。”
紫竹说:“夫人,岂敢。”
苏小难用大眼珠看着她,因为平时紫竹坐下吃饭从不由人讲。紫竹也觉得变化得太多,只得悻悻然地坐下,吃起来。
第11章 木影木鸢
第二天上午,紫竹笑着跑进来说:“夫人,老爷回来了,要来看你了。”
苏女子有些吃惊,慌忙去整理妆容,也从夫人送来的衣服当中挑了一件淡雅整洁的。
苏小难正从庭院回来,她刚才正在外面抚摸蓝府的鬣狗,很快她就和府里的鬣狗成了朋友,有一条小鬣狗每天必然来与她玩耍。
苏女子看见苏小难回来,和她说:“你蓝伯伯来了。”苏小难听了,开心不已,也学母亲整理了妆容,挑了好看的衣服穿。
不一会,蓝珏就进来了,一脸风尘仆仆,苏小难开心地叫了他一声:“蓝伯伯好。”
蓝珏笑着说:“小难都是大姑娘了,越来越好看了,要嫁人了。”苏小难腼腆地笑了,羞涩地跑到庭院里戏弄小鬣狗去了。
蓝珏进屋后,两个人好像和以往见面有些不同,苏女子低着头说:“我要谢谢你和夫人,你们的恩德我和小难终生不忘。”她欠身下跪。
蓝珏慌忙拉着她说:“你在外面吃苦头了,你看你这么憔悴,既然到了府里,就好生休养,万不可把我当成外人。若我不在府里,任何需要和我夫人讲便是。”
苏女子说:“夫人对我和小难都极好,大恩大德,我不知如何回报。”
蓝珏说:“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何必要报来报去,像以前那样不挺好,平平淡淡地过着日子。”
苏女子说:“是啊,平平淡淡。”
蓝珏那天很高兴,他回屋特意站在夫人的身后,抚着她的肩说:“夫人日见憔悴,是我关照太少。”
夫人听了这话,竟然眼睛红润了。蓝珏掏帕子递给她,说:“怎么哭了?”
夫人潸然说:“老爷,妾身感动得流了泪。”
蓝珏晚上住在夫人房里,这是五年来他第一次住在这里,他望着窗外如水的明月,竟然牵挂起东厢的苏女子来。
蓝珏在家里呆了几日,因公事又要外出,这一去恐怕要半年之久,所以大晚上按照常规,全家子吃一顿团圆饭,这天自然就多出了两个人。蓝乡安望着苏小难,苏小难老半天才看了他一眼,蓝乡安比划着想问她,为什么不回星音螺,但苏小难完全没听出来是什么意思,而蓝乡安也不敢大声说话。这时候蓝珏喝了一声:“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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