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宴宴道:“是说十殿下的耳后根本没有那颗痦子吗?”
李君望道:“是他们根本未曾留意过十殿下耳后是否长有痦子一事。”
包宴宴道:“湖主不是他的父亲吗?这事他也不知道?”
李君望一摊手,包宴宴将她发现之事又对李君望说了一遍。
李君望惊讶道:“这倒是奇了。难道说是十殿下的痦子跑到了廉将军的身上?”
颜肖缓缓地踱步往屋里走,包宴宴跟在他身后,皱眉道:“难不成大公主的记忆出现问题了?”
颜肖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有一种法术,施法人在纸上画上一个人的模样,再念动特殊的法术,画上人的脸便会从画中跳出来,覆盖在想要覆盖人的脸上。以此来达到变换模样的目的。”
李君望问道:“你是说十殿下与廉将军就中了此等法术?”
包宴宴反驳道:“可是这二人对自己身份并未觉得不妥啊。”
按照颜肖的说法,人的脸虽然换了,但是记忆却没换。殷宏与廉青或真是将脸互换了的话,那么他们为什么将身份也互换了呢?
尤其对于殷宏来说,他若是将身份与廉青互换了,就等于是廉青娶了沈又琦。是个男人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的。
李君望道:“看来此事愈发的不简单了。”
调查一时陷入了僵局,包宴宴发现的这个秘密只她三人知晓,并未告诉沈又琦,原因无它,现在也不能断定沈又琦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若是十殿下被她诬陷的呢?
颜肖沉思了一下道:“望望,你去一趟碧波湖,查查大公主。”
包宴宴马上反对道:“大公主一向是由我来调查的,要去也是我去,为什么要他去?”
去了碧波湖,她到那里晚几天再回来。没有颜肖的日子,想想都开心。
颜肖笑眯眯地道:“我怕有人会经常摔跟头。”
包宴宴马上把脸别过去了。
李君望避开众人悄无声息地去了碧波湖。
李君望走后,房间里只剩下包宴宴与颜肖两个人。
以前与颜肖单独待在一个房间里并没觉得什么,可现在却浑身觉得别扭。
包宴宴悄悄地挪蹭了下屁股,装作不经意地道:“那个,我出去转转啊。”
“好啊。”颜肖答应得一脸痛快,包宴宴的笑容还没在脸上完全绽开,他又道,“我随你一道出去走走。”
就当跟条狗吧。
颜肖走在前面,包宴宴垂头丧气地跟在他身后。
颜肖微微停住脚步,转身道:“到我旁边来。”
包宴宴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颜肖竟轻叹了口气道:“不愿与我一道逛逛?”
包宴宴见惯了颜肖微笑中满是算计的样子,这个样子的颜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眉头微皱,面带一丝伤感之色。
包宴宴的心忽然软了,为刚才的举动突然生出了一丝罪孽之心。
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眼,道:“你若是一直这个样子就好了。”
不要求多,像个正常人的样子就可以。不捉弄她,不给她下各种套。
颜肖脸上的伤感之色尽数褪去,眼睛里渐渐地浮现出一抹精光,嘴里慢慢地勾起一丝弧度,一丝阴晴不定的声音从包宴宴头上传来:“你果真是讨厌我啊?”
包宴宴早就该知道,与颜肖在一起处处是危险,处处是圈套。她刚才怎么会因为他流露出的一丝伤心而感到心疼呢?
他简直就应该伤心死了才好。
包宴宴用眼睛狠狠地瞪着他,狠狠地咬着牙,思绪万千,口不择言道:“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这是包宴宴认识颜肖许久以来第一次敢出言顶撞他,那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
包宴宴说完话匆匆地向前疾走而去,不敢去看颜肖那张美丽的脸上会显露出怎样的表情。
包宴宴转了一圈,也不知该去何处,转来转去想了想,还是回观日阁吧。
颜肖被她顶撞了想必十分郁闷,人一郁闷就会四处乱转。趁着他乱转的时候,她悄悄回去。省着他先回去了在观日阁里堵着她。
打定主意后,包宴宴回到了观日阁。
迈进大门的腿迟疑了下,但还是迈了进去。颜肖果然不在,观日阁内只有繁花,落慕,更嫦,流越这四个丫鬟在打扫着。
包宴宴躺在床上,时间越久,心跳得越不安。懊悔的心情侵占了她整个大脑。
真不该为了一时爽而得罪了颜肖,以颜肖的作风,等他回来了,还不知他怎样找她的麻烦。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包宴宴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朝她房间这边走来,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
门被轻扣了几下。
包宴宴颤颤巍巍地问道:“是谁?”
“是我。”颜肖的声音。
包宴宴又仗着胆子道:“我睡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颜肖道:“那我再此等你。”
说完,便再也听不到门外的声音,看来他果真站在门口等着她。
又过了半晌,包宴宴控制不住地从床上下来,打开了房门。
颜肖背对她而立,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来。
包宴宴道:“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说罢,往旁边一闪,让颜肖先走到屋内。
包宴宴与颜肖只有两步远,看着颜肖的背影,包宴宴突然伸出一掌,只往颜肖后背打去。
颜肖听到后面恶风不善,一个急转身,伸出两只手,架住了包宴宴落下来的那掌。
包宴宴恶狠狠地道:“你不是颜肖,你究竟是谁?”
第48章 谨言慎行终不错
“颜肖”并不答话, 迅速地抽回手,又朝着包宴宴的面门打去。包宴宴朝左边一闪,躲过了。
抬起右腿, 朝“颜肖”的下盘踹去。
二人你来我往, 斗在了一处。
繁花, 落慕, 更嫦,流越听到打斗声急忙赶来, 看到包宴宴与“颜肖”正打得难解难分,在一旁干着急,也不知该帮谁。
“颜肖”见久攻不下,不敢再过多停留,虚晃一招, 从窗户跳到了院子里。
包宴宴哪里肯放他走,跟在他背后紧紧追赶着。
到了院中, “颜肖”边战边退。包宴宴眼角的余稍似乎在屋檐下看到了一抹红色的身影,心里一分神,“颜肖”得到了机会,脚尖一点地, 飞到半空中, 朝着一个方向飞走了。
包宴宴也并未追赶,收招定式,转身朝着屋檐下的那人道:“有人冒充你。”
颜肖点头道:“嗯,我看见了。”
包宴宴原以为他见人冒充自己一定气得暴跳如雷, 没想到却表现的如此风轻云淡。想了想又道:“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颜肖道:“他敲门开始。”
“那你就这么看着?”包宴宴百思不得其解, 这实在不是颜肖的作风啊。
颜肖并未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问她道:“你是如何得知他是假的呢?”
包宴宴想也不想的自豪地答道:“我不给你开门, 你只会破门而入,哪能在门外等着呢?”
“所以?”颜肖往包宴宴面前走了几步,为什么她会有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你倒是很了解我啊。”
包宴宴用衣袖擦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干笑了几声道:“我不敢说是最了解颜公子的人,也敢说是第二了解颜公子的人。”
了解他的阴险毒辣,以及所有的阴谋诡计。
颜肖看包宴宴的样子就像一条捉到老鼠的猫,他道:“那你说说,对于那些顶撞我,不听话的人,我会怎么处置他?”
包宴宴呼吸停顿了一下,她欲哭无泪,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往里面跳?
包宴宴最擅长的事,不是拍颜肖的马屁,而是自己给自己设陷阱。
看着颜肖那张笑吟吟的脸,包宴宴的脑子分成了两拨,一拨想着各种语言来骂他,另一拨想着怎样才能回答出另他满意的答案。
“我认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有些人顶撞了您,肯定是因为一时的口不择言,不是故意的。这个时候您就应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宽容大量一些。我想那个人会特别特别的感谢您,更会吸取此事的教训,以后一定会更加的谨言慎行。”
包宴宴一口气说完了这么一大段话,偷偷地看颜肖的脸色。
颜肖的脸上不阴不晴的,看不出他的情绪来。
“你说得很对。”
包宴宴提起来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去。
“可是,”颜肖故意停顿了一下,包宴宴的心又快跳了几下,“我认为对于犯错之人,一定要给他们些教训,以后才能有记性。”
包宴宴幽怨地看着他:“这样只会让他离你越来越远的。”
颜肖似乎对包宴宴的话有所触动,竟出奇地没有再说话,慢悠悠地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包宴宴长舒了一口气,迈进自己房间里的脚又缩了回来,这假颜肖一事还需与颜肖仔细地商量商量。
想到这里,又来到了颜肖的房门前敲了几下门。
颜肖似乎早就料到了包宴宴会来,引着她来到矮桌前坐下。
包宴宴将双手放在膝盖上,腰板挺得笔直,小心翼翼地问道:“不会打扰你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