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望反对道:“颜公子不是说这事不能让大公主知道吗?”
包宴宴翻了个白眼道:“那是当时还不知道大公主所言是真是假,如今知道了,咱们自然不再防着她了。”
说罢,她也不管李君望去不去,自己倒先走了。
李君望想了想,还是跟着她一起去了。
当他赶到的时候,包宴宴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对沈又琦说完了。
李君望不得不感叹,女人真是个神奇的生物啊。
李君望进来后便后悔了,这里虽然是十殿下的住处,但现在一直是沈又琦在住着。
沈又琦又是个十分精致之人,就这么几天,已经把这里按照自己的心意布置了一番。与之前硬朗的格局完全不同,虽不至于太像闺房,但总归有些女人的味道。
沈又琦见李君望来了,忙站起来,亲自到他身旁迎接他,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便各自坐下回归正题了。
沈又琦道:“殷宏之前曾说过,他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儿女众多,他又不是特别出彩的,因此对他关心甚少。在这偌大的琉璃湖里,他与廉将军是一对儿要好的朋友。廉将军与他年岁差不多,又是从小一处长大,两个人知无不言。”
包宴宴想:“若是这样,廉青来冒充他,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沈又琦似乎看出了包宴宴心中所想,又道:“虽然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明,这些事是廉将军做的。但我仍不希望这个人真的是他。”
李君望道:“如果他们二人真如我们所说,互换了身份。可这又是为何?十殿下已经娶了你,他怎么可能把你再推给别的男人?”
沈又琦看向远处,久久才道:“我们湖底之族有一种失传已久的法术,给人喝下带有另一个人生辰八字的符水,再用特定的方式对他进行催眠,那么这个人醒后,便会认为自己是那个人了。那个人所有的记忆,他都会有。”
包宴宴突然觉得后背丝丝冒了凉气:“这实在是太过于骇人听闻了。”
沈又琦笑笑:“所以,这种法术已经失传了。”
李君望道:“湖主说藏经阁中有一个记载着许多古老法术的书,也在一年前被黑鱼精弄得不见了。现在想来,想必是假殿下将此书拿走了。”
这么一来,所有的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包宴宴又问:“那这两种法术可有法子可解?”
沈又琦摇头道:“这都是我小的时候听宫里的老嬷嬷讲的,当时只是认为是个传说,也就没放在心上。更未曾想过会有今日这般事。”
院中一静,包宴宴一直以为事情已经柳暗花明了,可谁知却又陷入了死循环。
知道了假扮十殿下的是谁又怎样,知道了十殿下为何心甘情愿地扮作廉青又怎样?
并没有证据来说明他们的真实身份。
总不能将他们捉起来狠狠地揍上一顿吧?想也白想,这二人一个是琉璃湖的殿下,一个又是巡湖将军。都是位高权重之人,动弹不得。
包宴宴不自觉地叹了口气,沈又琦皱眉也紧皱,陷入了思考中。
半晌,沈又琦一拍桌子,激动道:“有了!”
包宴宴与李君望都吓了一跳,沈又琦在他们面前一直都是贤良端庄的,温柔大方的,就连成亲那日说殷宏是假的,也未如此大声激动过。
沈又琦也觉得自己所举有些不妥,她尴尬地笑了笑,道:“我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包宴宴与李君望一齐问道。
沈又琦道:“我不信殷宏对我的感情抵不过那些个什么法术,我要去见他,陪他一起回忆我们以前的日子。说不定他就会记起来了。”
包宴宴闻听眼前一亮,直呼好主意。
李君望倒没那么兴奋,他道:“真正的十殿下现在是什么身份?”
包宴宴答道:“廉青廉将军。”
“这就对了。”
“什么对了?”
沈又琦原本因为兴奋而亮起来的双眸此时又黯淡了下来,她道:“别人并不知道廉将军就是十殿下,我与他总在一起,想必会受人非议的。”
那么这案子就不必查了,在别人的眼中就显而易见了。碧波湖的大公主移情与琉璃湖的驯海将军,所以她才说十殿下是假冒的。
包宴宴不肯让这么好的主意白白的浪费,她想了一下又道:“不如你去观日阁,我把他也叫去。到时就看你的了。”
别人瞧见了也没法说什么,只当是偶遇。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包宴宴继续道,“我们怀疑观日阁那四个丫鬟中,有与十殿下是一伙儿的。你们要见面,还需得避开他们才行。”
沈又琦道:“这好办,不就是几个丫鬟吗,随便什么借口就将她们支开了。”
包宴宴看着她踌躇满志的脸,欣慰地想:“希望尽快解决此事,尽快凑齐五行珠,我也就可以尽快地离开颜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呼呼,终于实现了自已的诺言,今晚双更了。虽然更得有些晚,但总归没有食言,我也能安心地睡觉了。
第50章 如此可爱的刺客
包宴宴想得是一个样, 事情发展的又是一个样。沈又琦按照设定的计划,顺利地见到了廉青。
但一点儿进展都没有,廉青对沈又琦恰当好处地保持距离, 沈又琦说了些之前与殷宏的许多往事。廉青只沉着脸, 一言不发。
廉青走后, 沈又琦对包宴宴哀叹道:“这也怪不得他, 这法术毕竟太过阴毒了些。”
沈又琦很郁闷,包宴宴也很郁闷。
包宴宴仿佛看见那久违的自由生活正背着个小包袱拍着翅膀飞走了。
“别走。”包宴宴站在门口泪眼汪汪地看向远方。
旁边的门开了, 颜肖从门里走了出来,朝她招招手道:“过来。”
包宴宴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颜肖道:“我有办法让假的十殿下露出马脚。”
包宴宴一听,眼睛里马上晶亮晶亮的,走路也轻快了许多, 三步两步地跟着颜肖进了他的房间。
进屋后,颜肖却未再说话。
包宴宴等了一会儿, 实在是沉不住气地试探道:“颜公子?”
颜肖笑吟吟地看着她道:“我是有法子,可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包宴宴悄悄地翻了个白眼,道:“颜公子,这答应帮着湖主查明真相的可是你。”认真说起来, 她与李君望可是他请来帮忙的。
她还没撂挑子不干呢, 他倒是来找她要好处来了。这世上有这般天理吗?
颜肖道:“你是愈发的聪明了。”
包宴宴闷闷地道:“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夸我吗?”
颜肖眯起眼睛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道:“看来我的话在你耳中总是当成一些恶言。”
包宴宴闻出了空气中的火药味,忙坐直身体,打着哈哈道:“我和你开玩笑的,你说你这个人怎么开不了玩笑。一点儿小事就当真, 真是的。”
说完, 又干巴巴地笑了几声。
颜肖始终阴晴不定地看着她,看得包宴宴浑身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
她艰难地别过头去又道:“我看天色也不早了, 您得早些休息,才能保持身体健康。我看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
颜肖指了指桌上空着的茶杯,道:“满上。”
包宴宴的眉毛不受控制地挑了挑,颜肖的恶习真是越来越多。之前喝茶的时候还能自己倒,现在却连茶都不能倒了。
包宴宴忍着一肚子的怨气,将茶倒好了,又恭恭敬敬地放在颜肖面前。
眼睛期待地看着他,颜肖拿过茶后,细细地酌了一口,慢悠悠地道:“滋味果真是不同。”
这茶和他平日里喝的分毫不差,就连茶壶还是那个。包宴宴很想问他究竟是哪里不同?但话到嘴边又被生生地咽了回去。
好不容易才将话题引到了案子上,她可不想再另起个话题,颜肖又会顺着这个话题说个没完没了的,倒时正事又没办。
颜肖循循善诱地道:“咱们为何把目光只放在十殿下与廉将军身上呢?”
查得就是这二人,不放在他们身上又放在谁的身上。
但看颜肖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包宴宴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压低声音道:“你是说,那个内奸?”
颜肖露出一个孺子可教也的笑容。
包宴宴之前怎么没想到这点,假殷宏既然能在这观日阁里布下内奸来为他打探消息,那么他们为什么不好好利用这个内奸为他们做事呢?
包宴宴头一次觉得内奸竟也是如此可爱。
第二天,沈又琦又来到观日阁内。她想也许与廉青多见几次面,便能唤回他的记忆。
这次,繁花,落慕,更嫦,流越这四个丫鬟竟然都在。
沈又琦满脸疑惑地找到包宴宴悄声道:“今日为何未将她们支走?”
包宴宴故意大声道:“大公主,颜公子找到了那一年前丢失的法术书。”
沈又琦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暂时将殷宏的事放到了一旁,凑近包宴宴奇怪地问道:“他是从哪里找到的?”
包宴宴站起身来,将房门关好,这才放心地道:“在哪里找到的这我不清楚,颜公子没说,你也知道他那个人啊,最喜欢神神秘秘的。这会儿估计在房里看呢,瞧瞧有没有能让十殿下和廉将军恢复身份的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