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碰了碰她的脸说:“这样的阿芸才是我的阿芸,我们回去好不好。”
女僵尸点了点头:“只要你不丢下我,去哪里都可以。”
他拉起她朝阿凌和阿凌的表哥歉意的点了点头,又对景洪说:“先生,麻烦你将我的尸身一同丢入那火中烧了干净吧。”
景洪好心提醒:“那可是业火,一烧就是魂飞魄散,无法超度的。”
宋平云风轻云淡的笑了声:“人死如灯灭,无来生便无来生吧。”
他朝景洪点了点头,就拉着女僵尸一步一步的走向那燃烧的热烈的鼎,他从景秋的身体里出来,回头看了眼乔芸,乔芸抬头看着他抿着嘴温柔的笑了笑,一如当年在洞房花烛夜的那一晚,她也是那么笑的。
景秋睁开眼就看见鼎中的火突然又旺了不少,而站在她身后的景洪叹了口气,将宋平云的尸体丢到了鼎中,拍了拍手对景秋说:“狗子,我没教过你鬼拍肩不能回头的吗?”
景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指了指鼎:“怎么回事?”
“就是女僵尸的夫君将她带走了,很美好的结局。”景洪摊了摊手说:“快起来你家小媳妇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师父你可别乱说”景秋拍了拍身上的灰,看了看没有看到阿凌:“阿凌呢?”
“那小丫头追她表哥去了,我们先去找女娃吧。”
“行吧”两人一身破破烂烂的往洞口走去,景秋走到洞口回头又看了眼鼎问道:“师父那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吗?”
“算吧,等下把这些冤魂都超度一下吧。”
“那有报酬吗?”
“问你刘叔拿去!”
路简走了许久,直到那个故意引诱她的铃铛声断了,她才停了下来。
她感知了下周围,没有危险,突然手臂一股刺痛让她已经十分迟钝的触感复苏。
路简等那一阵刺痛感过去,十分默然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不要再用这些把戏,真的无聊。”
说完她就摸索着离开,留下那一个手中拿着匕首的人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唇微动依稀能辩出说的是:“等你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开始日更了,兄弟们我明天考试有点方向,来一波收藏安慰鼓励一下我。
☆、玄镜(抓虫)
景秋和景洪在湖面的亭子里看到路简正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心里奇怪她是怎么出来的。
景秋走到她面前,在微弱的月光下能看见她苍白的脸,还有那一双令人注目的眼睛,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喊了一声路简都没有反应,于是朝景洪指了指说:“她五感尽失了,怎么办?”
景洪白了景秋一眼:“带回去,她虽然身份不明,可是看得出来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景秋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师父,景洪恨铁不成钢的敲了下他的头,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说带走就带走!”
景秋撇了撇嘴,拉着路简起来,路简感受到牵引伸手摸了摸景秋:“哥哥?”
景秋嗯了声,看着路简依赖他的样子心里一时间也觉得有一个小师妹也挺好的。
路简任由景秋牵着她,景洪看着两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景秋说:“我们摆个香案将这些孤魂超度了吧。”
景秋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自己的师父,十分无奈:“我们哪有东西可以摆香案的?”
景洪似乎这才意识到这一问题,有些懊恼额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反问道:“要不明日再来?”
正当景秋点头之时他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什么扯了扯,他低头一看吓了一跳,这不是阿凌吗?
阿凌一直扯着他好像要拉着他去一个地方,景秋看了眼师父,景洪点了点头,三人跟着阿凌走了一段路,走到了一个门口,阿凌自己推开了门,指了指门里面。
景洪率先走了进去,景秋将火折子吹亮,往前伸了伸,拉着路简走进去,路简被灰尘呛的咳了几声,疑惑的问道:“这是哪里啊?”
“不知道”景秋说完才想起这小孩听不见,心累的叹了口。心想怎么都聋了话还是这么多?
他靠近景洪,在微弱的火光照映下只见一个摆的好好的香案,而且看着才刚摆不久。
景洪观察了四周只见到处灰尘只有这一处是干净的,看来有人在这里做了什么事情。
景洪看着香案心里觉得还是不用为妙,现如今他不愿在多生事端,转身就对景秋说:“狗子,明日再来吧。”
阿凌十分失落,景洪走到门口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拘着这小丫头的魂魄,他探究的目光看着阿凌,又看了看路简,笑了声对阿凌说:“想要你的魂魄吗?”
阿凌僵硬的摇了摇头,指了指景秋,景秋不解的指着自己,心想这关我何事?
阿凌见景秋不理解有些急切的张了张嘴,可是她只是一个被路简强行唤醒的死尸,只有神智其他的也不比路简好。
阿凌抓住景洪的手,摊开他的手心在他手中写:“表哥,二姐。”
景洪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心中有些感慨:“现在的女娃都这么懂事?”
“她要什么?”景秋好奇的问道。
景洪摇了摇头,抬步又走回了房间,他朝景秋喊道:“狗子,做法超度。”
景秋一时愕然,这刚不是说明日再来?现如今又是怎么了?景秋实在搞不清楚这老人家要干什么,但是师命不可违,只能乖乖的将仅剩的家伙拿出来。
景秋将香案弄好后景洪已经穿上自己好几个月不曾洗过的道袍,本来年老瘦弱的身躯穿着松松垮垮的道袍倒是生出几分仙风道骨。
摇曳的烛火照亮了整个房间,燃起的香弥漫着白烟,景秋站在一旁,左边是路简右边是阿凌。
景洪坐在蒲团上,手中捏着一张刚画的符纸,他语速很快的念了长长的一段话,静默片刻他一睁眼,景秋就听到哀嚎声响起,风呼呼的从破窗吹进应着百鬼嚎哭倒是像身处地狱。
“生死不计。”景洪将那张符纸粘了左边的火,又放到右边的火炉,接了下一句:“忘尽前尘”。
话音一落鬼哭声更加尖锐,景洪交给他的安神袋也带发出哭泣声,景秋看着摇曳的烛火心里居然生出一丝悲凉的味道。
路简似乎感受到他的情绪,手握了握他的手。
景秋拍了拍她的头,心里更加觉得有一个小师妹真的不错。
景洪等那张符烧了一半,站了起来,往西的方向一弯腰念了一句:地狱有门”。那张符自燃起来,本来尖锐的鬼哭声小了一些,他又转了一个方向面向门,跪了下来:“轮回可生,去。”
景洪将符纸往门外一丢,那张符就烧的干干净净。
风也渐渐停歇,整个宅子安静下来,甚至隐约的可以听到虫鸣。
景洪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地上,幸好扶着柱子了,景秋急忙将他老人家扶好。
景洪正事一干完就开始各种牢骚:“哎呦,狗子我脖子疼。”
景秋就认命的给他揉脖子,景洪满意的长叹一口气,对白着一张脸的阿凌说:“你表哥和二姐也超度了,你呢?”
阿凌摇摇头,十分茫然的看着他们,景洪最受不了小姑娘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了,他抹了一把自己打结的胡子拍了拍路简问道:“女娃,你让人家小姑娘半鬼不鬼的,这下怎么办?”
景秋善意的提醒了一声:“师父,小孩现在是个木头人,看不见,听不见的。”
景洪恍然记起这回事哦了一声,眼睛转了转,清了下嗓子对景秋说:“那将着小丫头也带回去吧,等她五感回来了要她自己解决。”
景秋看着阿凌,又看看路简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在乡里看到两个妇女骂街的形象,顿时害怕的身体都抖了一抖,心想但愿她们都能温柔可爱,贤良淑德,端庄大方。
一下子捡到两个女徒弟的景洪心情愉悦了不是一星半点,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后跟了。
景秋在后面是又当爹又当娘还当代步工具,路简趴在景秋的背上昏昏欲睡,她本就失血过多,如今一放松脑袋有些眩晕,她迷迷糊糊间似乎看到一个人对她笑,嘴巴张张合合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努力的听可是一丝声响也没有。
“我听不见,我听不见”景秋听着路简小声的重复着这一句话,感觉她有些焦躁,于是伸手点了点她的眉心。
路简像是被安抚了,喃呢了一声:“哥哥”。
景秋偏头看了她一眼,神情都是困惑了,现在小孩都这么不认生吗?
三人一半鬼走出王府时天已经亮了一些,景秋负责找了两匹马和一辆马车,这才上路打道回府。
行了两日才到达景洪吹了一路的逍遥居,只见一处破破烂烂的院子在深山里格外的萧瑟。
景秋将路简和阿凌抱下车,又吭哧吭哧的把院门打开,对三人说:“平安回家,晦气全无,福气财气快快进。”
景洪十分满意哈哈大笑的走了进去,路简试着往前走了走,谁知道一个不小心摔得狗啃屎,这可把其余人都逗乐了。
路简脸一红,伸了一只手想要景秋拉他:“哥哥!”
景秋一边笑一边将人拉了起来,路简似乎感知到他在笑她,哼了声,一脸委屈的说:“能不能对一个瞎子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