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闻亦趁机将她浑身上下揉了个遍,待觉得满足,装模作样想了想,才一本正经点头:“嗯,是有点圆。”
“看吧,我就说圆了。”司檀也不生气。对着自己上下打量一番,熟练勾上闻亦的脖颈,“你都说圆了,顾嬷嬷还说不够。定是她在哄我的。”
“你看,我一笑,脸绷的僵硬难受,像是裹了泥一样。”像是要向闻亦证明似的,她抿着唇瓣,狠狠弯起唇角,狠力扯出一道饱满的弧度,打算让他再仔细分辨一下。
闻亦被她这么一逗,止不住将她拽进怀里,揉搓着朗声大笑起来。
哪见过这么可爱的人儿!
被闻亦突然袭击的莫名其妙,游离在身上的手掌更是搓的她浑身不舒服。司檀倾身往前,朝着他颈间大啃一口。
“你闭嘴,不许笑话我!”
闻亦果真憋笑不再出声。
司檀像是有一肚子怨言道不出,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大多都是顾嬷嬷让她吃这个那个,吃不完不许起身。卓焉与木缘也是,串通好了似的,变着法诱惑她……
倒豆子一样的说完一波,司檀苦兮兮地皱缩着脸,“真是奇怪,一会说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许碰,一会又让我吃这个那个?她们这是怎么了?脑子坏了?”她低声嘟囔说:“这么下去,可是要将我当猪崽子养了。”
哪是什么猪崽子,现在已经是有崽子的了。
闻亦轻声笑着,扳过她的软绵绵的肩头,示意她躺在身旁。司檀听话地往她怀中缩了缩。
他说:“她们这么做,自是有她们的道理。”
司檀撇撇嘴,“能有什么道理?”
“傻。”闻亦轻捏她秀挺的鼻头,随着凉意的辗转,自上缓移至她尚还算平坦的小腹,“你现在吃的,可是两个人的口粮,自当要多,要精细。不止是吃的,连平日接触的,大小都不能大意。”
司檀茫然忽闪着宛若璀璨星火的眼睛,“为什么?”莫不是她真成那易碎易坏的瓷娃娃了?
闻亦笑笑,含住她娇滴滴的耳垂。咬磨片刻,才握紧她微热的白皙柔夷,将其轻搁在他手掌抚过的位置,“因为这里的小人儿,可比你挑剔!”
“什么小人?很挑剔吗?”司檀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又揉又捏地摸索半晌,除了隐藏在薄衫下一块又一块的肉,什么也没有发现。
她胎膜看着闻亦,恰对上他极致温柔的眼神,一瞬间恍惚地漫起飞霞。
这样迷糊,闻亦哭笑不得。他裹住那双小巧的手,颇感无奈地说道:“是我们的孩子——”
“原来是个孩子啊!司檀默声念着。忽地有了反应,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一般睁大眼睛,水雾缭绕的瞳孔,漆黑莹彩。她扑棱开闻亦的钳制,自她怀中弹起来,道:“你说什么?什么孩子?哪里来的孩子?”
闻亦无言回之……
她自己抓耳思索,再回想起顾嬷嬷之前的话,便自己明白过来了。果真是那样了,便会有孩子。她低头摸摸毫无感觉的肚皮,脑中霎时凝集了千百个未解的疑问。
接下来,她几乎是要在这一夜之间,用尽所有的精力要揭开这千百个疑问……
清月莞然,穿透摇曳的枝条,映摩挲苍叶透窗台而入,洒一室如昼明辉。伴随着夜色的渐浓渐深,闻亦的无可奈何,才是真正的开始……
司檀敞开要探知万物因果的窗口,一连串奇奇怪怪的问题自她口中脱出。那双仿佛被烟雨洗涤过的澈亮星眸,暗影下毫无倦怠之意,映着余留的夜灯,闪烁出奇妙光芒。
从孩子为何能进入肚子里起,到孩子如何吸收养分成长,再到他何时落地,怎么落地……
说到人,便聊到了神怪。她又开始担心起来。想着闻亦非寻常人,那她与他之间的孩子,生出来会是个怪物吗?
闻亦尽量耐心的与她讲解,将自己八百年的的思想深度挖掘、再度挖掘,可即便如此,对她的……这种问题的答案,仍旧束手无策。
“明日还要去往南山,需得早些睡。”闻亦提醒。
可司檀精神上佳,摇摇头,像只壁虎一样攀挂在闻亦身上,下巴抵在他胸口,一颤一动地说道:“我有好多问题没问出来,还睡不着。
还有好多问题?
终于忍无可忍,闻亦手掌悄然移动在她颈窝,微凝几分灵力,趁着司檀毫无防备之时,轻抚上她炯然有神的双眸。
带着凉意的指腹如柳絮撩划,萦绕在耳边的闹腾终于安静下来。
“你怎么这么闹人?”闻亦环臂裹紧她乖顺绵软的身子,低头温声笑笑,也不去翻动她的睡姿,允她就这么趴在自己身上。
☆、不可思议
后半夜浓云忽起, 疏雨淅沥。
原定早起去南山,可受此天气阻挠,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一片。祭祀所用之物, 原先早已备好搁在马车上。可这天气太出人意料, 无法,司檀用过早膳之后, 只得等在府中,需得看天气如何, 再决定是否出行。
好在这雨并不缠人, 停下之后云开雾散。时隐时现的微光之下, 暖意渐盛,潮湿的地面不需多久便已干透。
若是不去这一趟,司檀是不会安心的。她近来情绪不稳, 极易无端烦躁。既答应过,闻亦不愿她再失落。见天色转好,想着距离并不太远,提早用了午膳, 陪司檀同往南山一趟。
雨过微凉,又有风,吹的满园枯叶瑟瑟飞扬。司檀裹了件绣流云暗纹的连帽大氅, 丝带系结,盘于下颌。特意添加的衣裳,隔风又不焐人。深衣暗纹,与司檀平日素洁鲜亮的衣衫颜色大所不同, 可正适合今日。虽说现在,她脸上稚气犹在,可远看着,倒也相称。
收拾好,闻亦牵着司檀迈出府门,随行四名仆役已等候在外。
每每出行前,恐再落下不该落的耽误时辰,随从都得挨个检查一番。今日亦是如此。
淡云收卷,遮阳蔽日,风起稍有凉意。闻亦自是不允司檀在外等,直接带她凳上车驾。
刚坐好,便有仆役来报,说:夜里起雨,香、纸保管不当,有部分受潮,用不得了。
听仆役这样一说,司檀当即拧着眉头。她不想再耽搁下去。若是今日不去,还得再等。眼看就要到中秋宴,恰是皇子满月,这前后颇多讲究,纸钱挂不得,金箔烧不得。可如何是好?
她问说:“府中不曾有余的?”
仆役恭敬应道:“回夫人,府中少有祭祀,先前多半年购置一次,寒食一过,不曾余。”
司檀的眉头拧巴的像是条麻绳。闻亦拍了拍她的手,转脸对他仆役道:“途径南市寻一处停车,着人买一捆就是。”
那仆役应下退去,闻亦方笑着揽回司檀。车夫受令扬鞭驱车,带动窗幔迎风幽晃。总算是出发。
南市逢集,道上人潮往返,络绎不绝。便是有凉气不时侵袭,也压制不下这份喧闹的热浪。
司檀缩在闻亦怀里,听得热闹,也坐不住了。凡转过街角,她必掀开窗幔,像只好奇的猫儿,转动着墨珠去搜寻外界的奇妙。
可再是热闹,她也只看看,耷拉下来的唇角,并不显一丝笑意。
阔道两侧都是摊贩,叫卖声、争论声、讨价还价声,声声相合。仆役兜转良久,总算是找了一条偏僻窄巷,待停稳车马,匆匆没在人流间,去买所需之物。
弱化了吵闹声,倒显得这窄巷静寂的吓人。司檀紧绷着脸,也不再好奇,安安静静的坐在闻亦身侧。
“不会太久的。”闻亦宽慰说着,握紧了她热乎乎的小手。
司檀正要开口问还来不来得及,忽地一阵浓香擦过鼻头。她腾地一下直起身来,两眼溜溜圆瞪,怔然片刻,屏息流转起来。
眼看着她那双兔耳朵举的老高,闻亦禁不住轻捏一把,“怎么了?”
这香,好似在哪里闻到过。司檀折扇似的睫羽上下忽闪,抬眼疑惑地看了看闻亦,又蹙着眉头缓缓掀起车帘。
这一看,她不由一惊……
这巷子,有灰砖高墙各自相背围合。黛瓦盖封下,尤显窄狭。约容纳一车的宽度,难有人在停车之后还能挤得进来。巷浅一眼见底,粗略算来,也不过几丈深。
而这样的巷子里,在他们之后,接近巷尾墙角的位置,还停有一辆阔大奢华,由上好密纹锦缎包裹,外雕盘丝青藤的双驱车驾。车驾正对巷口,两旁无仆役、无车夫,单未落栓的车马静止于此。
凉风卷动,车帘放肆飞扬。随着这样的动静,车内惹火勾人的一幕,随之展露无遗……
女子斜坐在塌,身上衣衫褪半,裙带凌乱。朝前躬起的玲珑,遮挡了她的面容,倒是匀称沟渠左右,那凝脂似的两玉峰毫无遮挡。就连那娇羞的红蕾,在被风拍打的车帘下,都是清晰可见。
不知是没有意识到,还是来不及意识。她不曾抬眼看一眼前方,旁若无人的扭动着窈窕身躯,宛若腾蛇的纤细腰肢,蹭去身上所剩不多的织物,撩动一车的盎然春意。
车驾帘动似落水,幽晃之际,自里侧探出的一只大手……
那手肆意来去,揉捏出一道又一道淫.靡。所到之处,桃.色细粉慢滑,自脖颈至肚脐,恍若天边晕开的条状落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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